无忧谷中,一应立着十余名黑色劲装的男子,皆身背长剑,目无表情,眼神冷冽,他们,是凤南天的近身手下,只听命于凤南天一人,形影不离的保护着凤南天的安全。
原本无忧的谷中,充满大自然气息的谷中,因他们的突然到来,而将这一片天地,这份宁静祥和的气氛,变得充满了肃杀之气!
对于段锦初一声不发的大胆迎视,凤南天微微一怔,然后便是甩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啊——”
段锦初惊叫一声,捂着疼痛的左颊趴在了地上,灼烫般的疼令她忍不住眼中立刻蓄满了泪水,丝丝抽气着,咬紧了牙关。
“师父息怒!小师妹无甚过错,请师父手下留情!”李承风一惊之后,匆忙扑到段锦初跟前,张开双臂护着她,出声哀求道。
“放肆!”凤南天显然没料到李承风会出言相护,微楞之后,便冷斥出声,“慕天擎呢?”
“回师父,慕天擎没抓回来,其实那人并非慕天擎,而是戴着慕天擎的面具,打着慕天擎的旗号为了方便行走而已。”李承风立刻拱手回道。
“是吗?你如何知道?锦丫头又是怎么跟那人在一起的?”凤南天冷睨一眼段锦初,咄咄问道。
李承风答道:“那人名王大仁,是小师妹的相公,也是慕天擎的朋友,所以慕天擎才借了手下和名号给他。”
“哦?竟有这事?锦丫头,你何时竟成亲了?为父怎么不知晓?婚姻大事,不经父母同意,岂能算数?”凤南天诧异稍许,一张脸完全沉了下去,并蹲下了身子,犀利的眸光紧盯着段锦初,令段锦初不寒而栗,身子抖的更厉害,他却又扔了话给李承风,“既是天英会的姑爷,那么,不论是不是慕天擎,都该带回天英会,既未带回,那便算不得我凤南天的女婿,所以,更不能做数!”
“师父……”李承风迟疑不决,终是没有再言语,只道:“承风无能,请师父责罚!”
凤南天未理他,却是一手伸出,将段锦初扯起,再扯着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锦丫头,你倒是说说,为何承风带不回那人?嗯?”
“……这事与承风哥哥无关,是我不让他带回。”段锦初捂着左脸的手滑下,露出红肿的脸庞,喉咙里一阵腥甜,嘴角亦有血丝渗出,抬头看着凤南天,突然间无惧了,坦然的迎视上他的目光,冷笑着回道。
似是更没料到段锦初敢如此的直视自己,敢如此的跟他无礼的回话,凤南天又是一怔,而后倏的更冷厉的道:“锦丫头,看来你是真不将我这个义父放在眼里了!”
“不,是我完全失忆了,谁也记不得,我根本不晓得你是谁,听承风哥哥说你是我师父,是我义父,我才知道你是谁,事实上,我大脑中对这个世界都没有印象,谁也不认识。”段锦初微咧唇,笑容颇有些凉薄,一双凤凰眸,清澈晶亮,纯净透明。
凤南天目不转睛的看着段锦初,目光中满是探索与审视,还带着几分怀疑,似是想从她的眼神中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但不论他怎么盯着她看,她还是那般坦然自若,毫不畏惧。
李承风表面故作平静,心里却着急的不得了,师父心思一向难测,方才一出手便是一巴掌,岂会因段锦初失忆而放过她?
果然,凤南天缓缓松手后,却是嗓音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道:“锦丫头,不管你失忆与否,既然回来了,那便随我一起走,你那个相公不要也罢,以前的事,就此作罢,你的夫君,该是你大师兄,回去后我便作主让你们成亲!”
“什么?与萧若云成亲?”段锦初一楞,睁大了眼睛,无措的瞥一眼李承风,李承风亦同样变了脸色,怔楞在原地。
“怎么?你敢反抗父命?”凤南天逼视上段锦初,眸中划过道道狠戾,“锦丫头,你私自成婚,为父不与你计较,已是恩典,你若是忘了违背师命的下场,为父可以提醒你一遍,那便是,挑筋断骨,死不足惜!”
闻言,段锦初霎时白了脸色,踉跄退了一步后,跌坐在了地上,惊恐的看着凤南天,红唇颤动着,不敢置信的问出,“你,你对我如此残忍,还,还自称为父吗?”
“放肆!”凤南天一听,便震怒,遂右掌便又扬起,惊的李承风一扑过去,抱住了他的手臂,眉目间焦灼不已,“师父息怒!小师妹不懂事,又完全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求您看在小师妹母亲的份上,饶她一次!”
段锦初怔忡住,不解的看向李承风,“我母亲?她是谁啊?”
“该死的!”凤南天突然激动起来,一张脸似有些扭曲,却也将那扬起的巴掌缓缓放下了,黑色的斗篷一甩,背过了身子,令人看不到他的神情,却可以从他耸动的肩膀中看出,他心情极不稳定,甚至有些过分的激动。
李承风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给段锦初,然后扶她站起,并在相扶时,飞快的低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关键时就叫你娘。”
段锦初讷讷的点头,有些了然了,可是眼下的情况,她要怎么逃脱?
“承风,带上锦丫头,马上跟我走!”
两人正在暗自思索对策时,凤南天强势的命令响起,并一甩斗篷朝前走去,李承风脸色陡变,再看段锦初,身子不停的轻颤着,俏脸同样失了血色!
她若跟凤南天走了,便要跟萧若云成亲,那么……那么她将与楚云赫再回不到从前,他们便真的成对立的一面了!
不,她绝不能去,绝不能!
大脑在电光火石间飞速运转着,陡然,一个想法冒出,段锦初“啊——”的大叫了一声,按着胸口身子向一边倒下!
“小师妹!”
李承风惊喊着,眼疾手快的接住段锦初的身子,急的双目通红,“你怎么了?怎么了?”
“我,我心绞痛,痛的厉害,自从,自从你离开皇宫后,我便有了这,这毛病,疼,好疼……”段锦初断断续续的说着,眼珠子瞪的老大,死死的按着心脏,额上很快便滴下汗珠来,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