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渐远的脚步声,段锦初恍然才记起,那会儿新兰就是去倚兰阁通传玉银的,倚兰阁住着楚云赫的七个姬妾,玉银来此便是他叫来侍寝的吧!
段锦初心下一酸,轻轻咬住了唇瓣,将腰上的带子抓的死紧,垂下眼睑,轻不可闻的道:“对不起,我又打扰你的好事了。”
闻言,楚云赫目光缓缓移回,瞪着她白楞了一眼,方才卸去了冷意,轻叹气道:“别杵在那儿了,柜子里有纱布和药,拿过来。”
“哦。”段锦初抬头,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打开柜子取了东西,然后在床边坐下,小声问道:“要怎么弄?”
“行了,你回去休息,把桌上的点心端回去吃,别饿着了!”楚云赫接过了药,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我不走!”段锦初厥起了小嘴,擦一把湿润的眼眶,执拗的道:“我要帮你上药,你不许赶我走!”
“小初子!”楚云赫抿唇,复杂的看着段锦初,情感和理智在相互倾轧着,对上她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终是狠不下心的道了一个字,“好。”
往近坐了些,段锦初抬起楚云赫的左手放在她腿上,然后去挽他的衣袖,却听他道:“得脱了上衣,挽不高的。”
“哦。”段锦初点点头,伸手解开他腰际的衣带,露出那古铜色性感的胸膛,虽稍显瘦削,却结实的很,这不禁令她脸上一热,悄悄染上了一抹红晕,羞涩中,忙低下头帮他小心的脱下,左臂上,那一道殷红的口子呈现在眼前,段锦初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血,还在一点一点的往外渗着,顺着他光滑的臂膀蜿蜒而下,清晰可见的伤口是那么的深……眼眶再次泛红,咬咬牙,段锦初迅速将药盒里的医用棉布拿出来按在他伤口上止血,同时忍不住流着泪水凄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傻?为什么要不顾性命的救我?为什么……”
楚云赫抬起右手,温柔的拭着她眼角的泪痕,轻声道:“小初子,若有来世,若你能出生为女子,可否嫁给我?”
“什么?”段锦初一楞,继而哭的乱七八糟,“你……你这个时候怎么还问这种话,你……”
“愿不愿意?”楚云赫出声打断,眼神炽热的看着她,表情认真的无一丝玩笑之意。
“呃……万一,万一我成了女孩子,你也转世成女孩子呢?那不还是同性恋了吗?”段锦初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很是纠结的问道。
闻言,楚云赫顿时满脸黑线,用力咬着牙根道:“你不说扫兴的话,成么?赶紧的,先上药!”
“哦哦。”
段锦初懊恼的点点头,待血止的差不多了,便拿过瓷瓶中的药粉,轻轻的洒在伤处,那药粉刺激的楚云赫紧蹙了眉头,用力揪着被子未吭一声。
上完药,再用纱布仔细的包好,段锦初手脚还算利落,因为现代时曾学过一年的护士,所以处理这点外伤还是挺有经验的。
“你的其它中衣在哪儿放着,我找一件来给你穿上。”
“外间衣柜里。”
“哦,你等等。”
忙碌完毕,段锦初看看窗外的夜色,轻皱起秀眉道:“夜深了,那你休息吧,我回去了,这件沾上血的中衣我拿回去帮你洗干净。”
“不用你洗,明早有瑾儿她们处理。”楚云赫说道。
“嗯,那我走了。”
段锦初点点头,起身朝外走去,暗忖道,孤男寡太监,同居一室,怎么也不好吧?何况她是个伪太监,万一他半夜禽兽了,真扒了她的衣服验身呢?
“小初子!”
谁知,正想着,身后却响起楚云赫的声音,段锦初一楞,扭过头去,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了?”
“今晚,你就在外间小榻上睡吧。”楚云赫别开了脸,故作淡然的说道。
“呃……那万一你……你再兽性大发,趁我睡着了,把我……”段锦初抽动着嘴角,很是委婉的暗示道。
“本王能把你怎样?”楚云赫自嘲的勾唇,斜睨着她道:“床第之事,本王还是喜欢跟女人做。”
“咳咳!”段锦初被呛到,立刻红云罩顶,想起刚才的玉银,口气很是酸的道:“都受伤了还色性不改!你就那么喜欢和女人做那种事吗?”
“本王是正常的男人……”楚云赫才理直气壮的回了半句,话音却又嘎然而止,停了一下,方才幽幽的轻语道:“可是,现在不太正常了……”
这话,如一枚重捶砸在了段锦初的心上,是她伤害了他,是她不男不女害他如此……“对不起,你,你不是有未婚妻吗?她肯定很可爱,你会喜欢她的,我,我就是个太监……”
“别说了,去吃点心吧。”楚云赫微闭上了眸子,缓缓说道。
“哦。”
一大盘子的芝麻饼,核桃酥,凤梨糕,糯米饼……好多的种类,段锦初吃的不亦乐乎,一边吃,一边眉开眼笑的道:“好好吃,八大爷,你很爱吃点心吗?怎么你房里总是备很多啊!”
“……”楚云赫沉默,他还不是刻意给她备下的么?他是男人,哪里爱吃这么些甜的,只偶尔吃一两块而已,那日见她吃光了他桌上的点心还很欢喜的样子,昨天到今天,他便让人又备了些,以防止她突然闯进来肚子饿,没想到,竟让他算准了。
听不到回答,段锦初也不在意,继续吃的美滋美味,心里只想着,这古人的糕点水平真不错,一点也不比现代人逊色啊!
吃饱了,再喝下两杯水,段锦初满足的拍拍肚子,朝楚云赫感激的笑,“谢谢你啊,我吃好了。”
“过来!”楚云赫说道。
“嗯。”
段锦初走过去坐下,楚云赫从枕头下面拿出那支雁翎箭递给她,“你可曾见过有人使用这种暗器吗?”
“呃……”段锦初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摇头苦着脸道:“八大爷,我失忆了啊,什么也想不起来,我连自己是怎么进宫当太监的都不记得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