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放歌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只是专心地在帮牧泽西擦拭身体,根本就不知道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而且还直勾勾地看着她。再抬头,她才发现牧泽西已经醒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唐放歌将毛巾放到盆中,不动声色地将牧泽西的身体掩盖在被子中,他的目光还真的令她难以消受,尤其是他的身体。即使他们已经结婚三年,什么地方都看了一遍,但是她总觉得有点羞涩。
牧泽西眼眸微微流转,看了一下身上的被子,“你在害羞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放歌慌忙地将盆子端起来,转身出去将水倒了。她站在门前踌躇了好久,想想自己是不是要进去。
想了又想,两人一直都是同床共枕,她这个时候不进去,似乎还是有点嫌疑。推开门,唐放歌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走进去。
牧泽西眉头挑起,他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去抓回那个害臊的小女人。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有必要了。
“过来。”他的声音低沉慵懒,还带着一股酒气的醺然。
唐放歌走到牧泽西的面前,她乌黑的发丝遮住了脸颊,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牧泽西伸手将唐放歌拉到怀中,肆意地吻着她的唇。她的口中有一点点淡淡的花香味,他确定她今晚喝了一杯花茶。
“你真香。”牧泽西深深地嗅了一下,只是将唐放歌搂紧。
唐放歌呼吸困难,被牧泽西忽然的吻迷的是七荤八素,只是用迷离的眼睛看着牧泽西。这一吻,几乎是要她差点呼吸困难地晕倒在他的怀中。
“呼呼……”唐放歌大口的呼吸空气,过了好久才呼吸顺畅,她觉得牧泽西是不是真的醉了,或者说他清醒的很。
“放歌,你还是一样的令我觉得不能自拔。”牧泽西唇角弯弯,露出很是迷恋的笑容。
很少见牧泽西这样笑,唐放歌瞬间有一种心跳失控的感觉。她慌忙地从牧泽西的怀中挣脱出来,“你不是醉了吗?”她心中有点不甘愿,真的不明白牧泽西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
牧泽西摸摸自己的头,“我一向都不会叫自己醉的太久,即使是酒醉,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深度睡眠对我来说似乎是一种奢望,我至少要时刻的保持警惕。”
“你睡觉谁还能害你不成。”这个男人,真的令她越发的觉得奇怪了。唐放歌觉得自己以前真的一点都不了解牧泽西,或者说他从来都不会给她机会叫她了解他,但是现在的他却是恰恰相反,似乎他总是要叫她去了解他。
“是真的有人想要害我,我刚进牧家的时候,半夜睡了以后,房间里竟然会有毒蛇。如果不是我睡的不是太熟,也许第二天牧家就会出现一具孩子的尸体。”想到幼年,牧泽西觉得自己十岁以后似乎就没有什么好的回忆。
唐放歌惊诧,房间里出现蛇,一定是牧家的人做的。如果是自己十岁的时候,还在做什么呢?
长臂一伸,唐放歌又回到了牧泽西的怀中。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丝,她不舒服的想要回头,只听见牧泽西轻声道:“不要回头,这样就好。现在,我不想你看见我的眼。”
唐放歌静默,只是任由牧泽西圈着自己,她不回头,只是静静地听他说起以前的事情。
“我十岁的时候就进入牧家,牧家的人待我并不是太好。即使我是牧家的人,他们依旧是肆意而为。我记得第一天进牧家,就被关在黑暗的地下室内度过了四天。那四天里,没有水,没有食物,如果不是靠着地下室里的老鼠,也许我根本就撑不下去。由于我的错,薇薇不见了,我承诺过母亲,一定要找到薇薇。就凭着这个信念,我在地下室里过了四天。四天后,还是一个老佣人看我很是可怜,才给了我一点吃的。就这样,我在地下室内呆了十天,我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活着。饥饿,黑暗,甚至是恐怖和厌恶,就是这样我依旧是活了下来。那段日子以后,我明白了死亡,也同时害怕死亡,在我还没有找到薇薇时,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就是凭着要活着的信念,我一次次地化险为夷,才勉强的活了下来。十五岁我离开牧家,独自一个人在美国生活,即使已经开始打理牧氏集团的事情,我依旧没有放弃找薇薇。为了薇薇,我答应牧昌富要呆上二十年。在这二十年里,我必须要为他撑起牧氏集团。为了活着,为了薇薇,我做过很多肮脏的事情。不仅仅是对你的家人,也有对其他人。为了能够抢到案子,我可以将你当成是合约的附属品送人,正如同为了可以跟你们撇清关系,我也可以绝不犹豫地跟唐家断绝关系。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权势,为了我自己,我可以牺牲任何人。”这些事情是牧泽西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的,他一直都深深地藏在心中。不知道今日是不是因为喝酒的缘故,他觉得自己似乎很怪异地说了很多的话。
唐放歌静静地听着,只是那双手握住了牧泽西的手。他的手掌上有一些老茧,这些茧子富贵人家的子弟是绝对都不会有的,唯有他会有。这些茧子若是不细心,是不会发现,唐放歌咬着唇,不知道自己对这样的一个人是不是还能够恨的起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目标,而他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他活着的信念是为了薇薇。薇薇在他的心中是一个永远都无法抹去的伤疤,他在心中痛恨自己的同时,却要坚强的活下去。这样的生活,任谁都不会觉得是幸福的,或者说是从来都不会幸福的。。
牧泽西的手紧紧地搂住唐放歌的腰,他并不是想要获取她的同情,只是想要她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自己,显得肮脏,可是她却完全的不同,她一直都是太善良的人。
“娶你,其实并不是我愿意的。牧昌富并不希望我去联姻,因为他心里很明白若是我真的有了权力,他就会控制不住我。一直以来,我也曾经想那么做过,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遇见你。我一向讨厌自己在别人的手掌中,任由别人掌控我的人生,但是到了最后,我的婚姻还是因为你,迫不得已娶了你。我母亲的身体并不好,她觉得女人要是没有了贞洁,就会受到丈夫的为难,所以她坚持我娶你。娶你的那日,我只是想要羞辱你。当时我不能够提出悔婚,但是至少给你们唐家难看,你就会知难而退,但是我没有想到即使是那样你还是要嫁给我。当时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何你要做到这个地步。结婚以后,我对你也并不好,甚至觉得你就是一个枷锁,令我觉得呼吸困难,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自由的呼吸。”
“我不知道自己嫁给你会令你有那么的痛苦……”唐放歌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牧泽西不想娶她竟然是这样的原因,只是当时她不知道。她声音梗塞,觉得自己似乎说不出话来。当初,她只是单纯的爱恋着,并不知道自己的爱对他来说是一种伤害。
牧泽西的手揉0捏着唐放歌的小手,他脸上有一抹自己都无法感觉到的幸福。他只是低头吻了一下唐放歌的发丝,“如今我觉得自己能够娶你,令我觉得这也许是老天给我的一份礼物。生活对我来说,只是杀掠,只是生死,我从来没有想过幸福会是什么样。我母亲深爱着雅斯的父亲,他们总是能够叫空气都变得很是轻松甜蜜,我当时并不了解,以后也无从了解,直到蔷薇小镇上的那一个月,我才明白原来那就是幸福吧!就如同现在,我不知道你是否幸福,但是我的怀中有你,我是觉得幸福的。我一向都是一个自私的人,即使别人千万不满,我只要是想得到,必然会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得到。放歌,你被我这样的人爱上,也许直到我死的那天你才能获得自由了。”
没着西并。“如果我不爱你,你会觉得幸福吗?”唐放歌嗓子一阵干哑,她说着自己似乎都不太明白的话。心里上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痛恨他,可是现在她却又不知道该去痛恨谁了。
“我会叫你爱上我,再一次地爱上我。”牧泽西声音不大,话语中透着一点点的甜,还有霸道。
“你真是一个无赖。”唐放歌微微有点嗔怒地骂了一句,这句话不像是骂人,到时有点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
“我一直都是一个无赖,也许以后你会发现我是一个强盗。”他地头,吻住她的脸颊,然后是她细长如天鹅的脖颈,最后是她的唇。这一吻,不是很重,像是被暖风包围着,一点点地蔓延到唐放歌的心间。
这一次,她主动转过身吻上他的唇瓣,细细的摩挲着,慢慢地临摹,不厌其烦地轻轻缓缓绘画。
牧泽西轻轻地闭上眼睛,任由她如同孩子般顽皮地吻着他。有她在,生活似乎变得有点令他可以期待。薇薇不在了,他并不会觉得有多么的痛苦了,也许就是因为有了她的存在。
伸手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女人,她是他后半生宠溺的宝,即使用他的命去换取她一生的幸福,他都会觉得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