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有一种等待叫:七天【6000】
中午十二点左右,楚氏财团副总裁办公室。1
杨骏敲门进来时,楚翎正在批阅文件,见来人是他,复又低头沉默的看着文件。
杨骏笔直的站在办公桌前,低沉开口:“今天上午九点左右,楚家出动警卫将白素座驾堵截在了高架桥。”
楚翎握着钢笔,原本正在写字,听了杨骏的话,笔势微顿:“这不是重点。”
杨骏笑了笑,“的确不是重点,重点是白素右手鲜血淋淋的离开楚家,二十分钟后,楚衍也离开了楚家。橼”
楚翎睫毛颤动了一下,唇角扯了扯,继续批阅文件,“嗯,家族纷争,楚家兴这个。”这话出口却有数不尽的讥嘲之意。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杨骏说出自己的疑惑,从口袋里取出一叠照片,放在办公桌上:“您看,这是拍到的照片。”
楚翎眼睛往照片上瞥了一眼,有白素和楚衍站在庭院中的照片,爱恨交织;有楚衍在前,顾维摔倒在地的照片。有一张顾维的近景照片,顾维泪流满面…兖…
钢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力道太大,以至于纸页毛边都被勾勒了出来。
“确实有些不对劲。”楚翎放下钢笔,将照片全都拿在手里,一张张的看着,他看的很仔细,盯着他们的面部表情,似乎想从照相中看出什么端倪。
杨骏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老宅那边的人一个个都不是善茬,顾维在人前一向端庄,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她不会这么失常。”
楚翎放下照片,靠着椅背,沉默了一会儿,问杨骏:“楚衍现在人在哪里?”
“离开楚家后,直接回到了素园,然后一直没出来过。”
“这么说,白素也在素园?”
杨骏脸色开始难看起来:“恰恰相反,白素乘坐秦川的车离开楚家,中途秦川停车,白素去了一趟医院,似乎为了包扎伤口,秦川没下车,一直在外面等着她,期间有一群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离开了医院……”
楚翎有些不耐烦的打断杨骏的话:“我问的是白素,关医护人员什么事,她……”楚翎话语骤停,反应极快,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再看杨骏脸色,更加确定了猜测,微微眯起眼睛:“白素假扮成医院救护人员,上了救护车?”
“抱歉,我们发现的太晚,再加上秦川一直坐在车里给白素打掩护,所以……”杨骏惭愧低头,声音公式化十足,“是我的疏忽。”
房间里一度陷入死寂,良久后,楚翎终于开口问道:“白素现在人呢?”
“行踪成谜。”杨骏皱眉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各大出境要塞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楚翎笑,起先是盯着照片笑,然后开始指着杨骏低低的笑,他的笑声原本应该很好听的,但如今却透着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感,令人听了心里直发怵。
“先生,您笑什么?”杨骏一时还真摸不清楚楚翎究竟在笑什么。
“笑什么?”楚翎忽然不笑了,笑容消失的毫无征兆,就跟刚刚措手不及的微笑是一样的,让人觉得很突兀,转化速度极快,快的惊人。
楚翎不说话,只静静的盯着杨骏看,杨骏呼吸下意识凝滞。
在杨骏的目光里,楚翎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白素能够避开追踪,你以为她还会那么傻,将行踪透露给别人知道吗?她是特工出身,就算撒下天罗地网,她依然可以在一张张眼皮底下逃出包围圈。”顿了顿,楚翎转身看着杨骏道:“阿骏,你要明白,女人有时候比男人还要心狠手辣。她能稳坐国务卿,在军事基地跟一群虎背熊腰,拿着高科技枪支的男人打交道,单凭这份胆识和狠辣,就永远都不要小瞧了她。”
想了想,杨骏好奇道:“白素应该没有发现是我们的人在跟踪她,她在防谁?”
楚翎目光冷如霜雪,似笑,非笑,含着洞察一切的深邃和犀利:“防当年绑架她,差点害死她的人。”
“楚修文?”除了那个人,不会是别人了。
楚翎冷冷的看着杨骏:“楚修文是你叫的吗?”
杨骏心一凛:“抱歉。”屏气沉默片刻,低声询问:“需要告诉Lee女士吗?”
楚翎沉默,没有回应杨骏的话,略略沉吟,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通了一组号码。爱夹答列
“这才分开几天啊?怎么?想我了?”电话里传来Lee娇媚的笑声,习惯的打情骂俏,习惯的心机叵测。
楚翎薄唇微勾:“但愿我把话说完之后,你还能笑得出来。”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然后Lee冷冷的声音传递而出:“……楚翎,你应该清楚我的为人,比起耍心眼,我更喜欢开门见山。”
楚翎笑了笑,开始沉不住气了吗?
“白素目前失踪了。”
电话里Lee使用法语低声咒骂了几句,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想必话语不会太好听。
“抱歉,你的话,我有些听不懂,麻烦你跟我解释一下,目前失踪是什么意思?”Lee声音很平静,她甚至在笑,但每一个字都透着压抑的紧绷感。
“白素失踪,只是暂时性,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她。”
“找到,找到……”Lee情绪激动,一连说了两个找到后,声音忽然扬高了好几分:“两年前,你也答应过我,会帮我找到素素,可找到的是什么?是几个小时后,她的死亡噩耗。”
楚翎冷冷笑道:“事实证明,你白伤心了,她没死。”
电话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器皿破碎声,紧接着Lee咬牙切齿道:“楚翎,我警告你,我可以跟你合作,也可以随时跟你毁约;如果素素出事,别怪我翻脸无情。”
幽暗的火光在楚翎眼睛里闪烁着,他眯起漆黑的双眸,声线沉冷:“火气发完了吗?亲爱的Lee女士,今天之前,我还真不知道你竟敢为了你女儿威胁我,不过很好,至少让我看出来,白素对你的重要性,像你这种女人,有人还能被你在乎,总归是振奋人心的大喜事。白素暂时性失踪,不是遭遇了绑架,而是她自己玩票失踪,听清楚了吗?是她自己离开了我的保护圈。”
电话那头,Lee似是愣了愣,因为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抱歉,我刚才的言行举动可能有些过激,但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心情。”
“彼此理解吧!你女儿绑架惨案不会发生第二次,我向你保证。”温情的话,但楚翎的眼神却冷到了极致。
“多谢。”
结束通话前,楚翎说:“S国正常司法受审一般要历经三个月,可我等不了那么久,适当的时候可以制造舆~论给当局施压,这事我不便出面,但你做的很好。”曲家罪证坐实,最好件件是死罪,要不然怎能逼出曲良武?不止白素她们想要找到曲良武,他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想,只有曲良武能够指认当年杀死父亲的元凶。这一幕,他等了太多年。
“变相的收买?忘了吗?你在床上的时候,也喜欢说我做的很好。”那个“做”字被Lee咬的很重,暧昧深刻。
楚翎笑了笑,挂断电话,像Lee这种女人若不能为他所用,他只会免费送她另外一种结局……
楚翎对杨骏吩咐道:“追踪白素下落,她是我极力拉拢的鱼饵,能不能钓到鱼,全靠她了。”
“我明白。”杨骏转身离开。
楚翎走到办公室后重新坐下,拿起钢笔在文件上继续批阅着,转手拿另一份文件的时候,似是想起了什么,摇摇头,笑容讥嘲:“可惜了,被誉为人中龙凤的他和她,最终却毁在了一个情字上面。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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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
7天,168小时,10080分钟,604800秒。
对于别人来说,这不过只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而已,但对楚家人来讲,却是每一分每一秒都行走在刀刃上。
对国会和内阁宣称楚衍急病就医,稳固了后院,但前院国民如果长时间看不到楚衍,势必会引起***乱。
皇家自有皇家的应急方法,有些总统有容貌相似的替身,有些总统可以隔三差五播报一些新闻吸引国民注意……
楚衍离开总统府第一天,楚家还能沉得住气。
第二天,楚修文开始疲于应对各种询问电话。
第三天,楚衍的消失,引来了国会和内阁质疑。
第四天,楚修文迫于各种压力,前去素园。
那天,阳光温暖,吴为指了指不远处,对楚修文说:“老爷,少爷在那边。”
草坪上,遮阳伞,白色藤椅,一壶茶,一个衣着休闲的俊雅男人,还有……一本书。
楚修文隐隐有些愤怒,因为他,楚家现如今一片兵荒马乱,他倒好,竟然还有闲情雅致看书?
楚衍并不仅仅只是晒太阳,喝茶,看书。目光偶尔会望向不远处的黄色小帐篷。
绿意盎然的草坪上,忽然惊现一顶小帐篷,看起来突兀不说,甚至还有些扎眼。该怎么说呢?很不协调,但它却真实存在着,而且一连存在了一个星期。
帐篷里住着一个小女孩,名字叫白墨。因为白素离去,白墨已经情绪失落了好几天,当初她要离开素园找白素,但楚衍阻止了她。
是个很倔强的小女孩,住在帐篷里以示抗议,行径让人哭笑不得,每天按时按点大摇大摆的走进餐厅吃饭,其他时间里都呆在小帐篷里,拒绝和任何人说话。
楚修文走过去的时候,白墨刚把严实的帐篷拉开了一条小缝,见来人是楚修文,“呲啦——”一声,蓦然拉上了拉链。
那天,楚衍和楚修文对话很简短,冰冷的好像人工服务问答一般。
楚修文:你准备胡闹到什么时候,下午就回总统府。
楚衍:我似乎已经卸职总统一职了。
楚修文:我不同意。
楚衍:你的意见,对我不重要。
楚衍看了看正朝这边走过来的艾米,对楚修文说道:“午餐时候到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用餐。”
楚修文自是不可能留下来,他紧紧盯着楚衍的背影,声音很冷:“你以为总统府离了你,就再也运转不了了吗?”
楚衍笑容温淡,声音远远传来:“我从未这么想过。”
那么洒脱无谓的背影,几乎晃花楚修文的眼睛,他没想到人人艳羡不已的总统大位,有一天竟会在楚衍眼里一文不值,好像“总统”两个字只是不小心落在楚衍肩头上的灰尘,随手拂掉就没了。
对于楚衍来说,白素消失四天,完全追踪不到她任何消息,好像一夕间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般。
他知道,之所以追踪不到,是因为她不想让人找到她,更不想……见他。
右手刺痛传来,张开手心,一道伤疤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几天每当他看到这只手,就会想起那天在楚家,她是如何将碎片扎进她右手的,那么决绝的方式,似乎在瞬间关闭了她所有的情感。
他和她婚姻七年,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夜不能寐,偶尔睡着,但很快就会被噩梦惊醒,梦里面她全身都是血,她一遍遍的叫他的名字,她说:楚衍,楚衍……
他惊醒,一身冷汗。
睡不着的时候,他给易笙打电话:“找到没有?”
“没有,阁下。”
他怅然若失的挂了电话,走到窗前,看着草坪上扎眼的小帐篷,心绪渐平。
只要白墨还在素园,她就一定会回来的。她纵使放弃了一切,也不可能放弃白墨。
她……会回来的。他听到心内有道声音是这么说的。
第五天,顾维来到了素园。
顾维来的时候,楚衍在躺椅上看书时难得入睡,吴为对顾维说:“夫人,少爷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次踏实觉了。”
吴为的话及时制止了顾维,她原本正打算伸手摇醒楚衍,听了吴为的话,立时打消了念头。
男子睡颜沉静,但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眉头紧蹙,睡得并不安稳。
顾维看了一眼被楚衍放在胸前的书。《论枪械演变史》,白素著。
顾维盯着楚衍看了好一会儿,眸色深幽,良久后,转身离开,临走前,她对吴为说:“等少爷醒了,替我转告一句话给他……”
顾维离开了,吴为再回房间时,楚衍仍然躺在那里,但眼神却清晰无比。
“走了?”楚衍声音有些低哑。
“刚走。”吴为顿了顿,对楚衍说:“夫人有话让我转告你。”
“劝我回总统府?”
吴为迟疑道:“恰恰相反,夫人说权欲爱憎两面,你今天可以抛弃它,那是因为你从未失去过它,等你真正失去了,你就会明白它的重要性。夫人让我代她问你一句,放弃总统之位,你真的甘心吗?”
楚衍没有任何回应,似乎那些话,听了,也只是听了而已,不过心,只过耳。
第六天,楚修文似乎对说服楚衍回总统府一事彻底死了心,他以楚衍患病为由,暂时安抚了国会和内阁。
第七天临近中午,徐泽眉眼间藏潜着按捺不住的喜悦,楚衍见了,虽还没发问,但一连悬浮好几天的心忽然间就那么尘埃落定了。
“司徒玄霜终于有动静了。”徐泽没有兴奋是假的,之前楚衍一直让他监视司徒玄霜,现如今可真是派上了大用途。
几天下来,一直追踪不到白素,却从司徒玄霜这里找到了突破口,只要掌握了司徒玄霜的行踪,还怕找不到白素吗?
“她在哪儿?”楚衍微微一笑,修长手指握着钢笔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徐泽明白,楚衍口中的她,指的并非司徒玄霜,而是消失多日的白素。
“尼泊尔,加德满都。”
楚衍听了,忍不住笑道:“好地方。”
“确实是好地方,只是你现如今想要离开素园,怕是不容易。”疲于奔波多日的徐泽终于放松下来,走到窗前,拉高百叶窗,声音不大,有些冷:“有两拨人在监视素园,一拨是楚翎的人,一拨是老总统阁下调派的特工……”徐泽话音止住,只因楚衍静静的看着他,那样的目光太过平静,但却深意无限。
徐泽瞬间明了,苦笑道:“看来,我要协助你叛逃了。”
“叛逃这个词,不好听。”楚衍放下钢笔,双手交叠安静的放在胸前,靠着椅背闭目小憩。
“那就出逃,意思差不多。”徐泽说出自己的担心:“阿衍,不担心有些事情会脱离你的掌控吗?”
楚衍薄唇微勾:“我若不走,怎么看他们鹬蚌相争?怎么让政局乱起来?”
“如果双方牵制,乱不起来呢?”
“一时乱不起来,时间长了还乱不起来吗?”楚衍说着,睁开眼睛,眸色清冽幽寒,声音沉了几分:“一定要乱起来,要不然我该有多失望……”
下午一点左右,楚衍给白毅打了一通电话,希望白家二老能够暂时帮他照顾白墨。
楚衍有意通过白墨的关系,修复白素和于曼之间破裂的母女情,有白墨在中间调节,于曼态度兴许会软化下来。
白毅接白墨之前,楚衍站在小帐篷外面跟白墨有了一番对话。
“我们谈谈。”楚衍的声音。
“我拒绝跟你说话。”白墨的声音从帐篷里传了出来。
楚衍倒是很想笑的,果真是孩子心性。
“去白家住几天,怎么样?”一个星期前,原本白素应该带着白墨去白家,但那天白毅率先把白墨接到了白家,于曼看到白墨,难得很投缘,听说很喜欢她。
“你要撵我走?”白墨有些受伤,愤愤道:“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等我妈妈回来。”
“有你母亲的下落了。”对于如何哄孩子,楚衍还在学习阶段。
“你说什么?”白墨火急火燎的拉开拉链,探出小脑袋,有些激动,又有些怀疑的看着楚衍:“我妈妈在哪儿?你可别骗我。”
“不骗。”楚衍眼神温和,耐心解释道:“我要找你母亲,不方便带着你,留在白家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我跟你一起去。”说这话时,白墨终于从小帐篷里钻了出来。
“目前不可以。”
白墨皱眉,多日生活下来,她对楚衍还是有些了解的。比如说,楚衍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你一定要找到我妈妈。”虽然妥协,但却不放心的叮嘱楚衍。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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