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茂他们这个年纪的交际圈里,霍霆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任谁说到Otai,都要首屈一指,这个男人,有头脑,靠一场官司名扬万里,全中国的媒体免费为他做了一番头版头条。
但沈茂也不是傻子,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出身在他这种家庭的小孩,玩心重,出类拔萃的不少,真凭实干的很少。
如果说霍霆的聪明在于对生意上的蛛丝马迹都能分毫不差的敏感捕捉,那沈茂的聪明,就在于他混迹在各种场合里,专门看别人如何捕猎。
他走的路比霍霆多,见得面比霍霆广,他懂霍霆心里那一份因为年少有成的小小傲气,所以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就知道啊霍霆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那神眸里,分明带着一抹报复性。
沈茂吸了口烟,坦然道,“霍朗?有什么可谈?”
“他是你的副总,你不远万里的将他请回中国,这事儿之于我而言比你金屋藏娇可谈的多了。”
这话说的不假,霍霆和自己的舅舅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次面,和霍筱也没有多亲近,按着家族荣辱观来讲,他是有些不待见沈茂现在的行为,但真要让他因为霍筱与沈茂这他八竿子打不着的感情关系而和沈茂起刺,他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沈茂是个人精,而且是个好脾气,但也是爷们,听到有人和他这样叫板,是忍不住要将回去一军,他随意的摊了摊手,随口道,“可能你们兄弟之间没什么感情,你不了解霍朗这人,他比你有脾气多了,不说万里千里,要是他自己不愿意,千金难买他一米的乐意,所以我请他是一方面,他愿意回来,那是另外一方面,懂吗?”
楼梯间传来懒散的脚步声,童瞳穿着大红色的睡袍,头发湿漉漉的从二楼下来,“谁来了?”
沈茂背对着楼梯,回过头看她一眼,“客人。”
霍霆挑着嘴角抬了抬手,“新年快乐,童瞳。”
这是沈茂很隐秘的一处住宅,有客人她就已经很意外,这客人是霍霆,她就更加意外了,“你来这做什么?这屋里你和哪样家电熟悉啊?”
霍霆不笑不怒,看看沈茂,淡漠的回答,“来看看我未来的姐夫,金屋里藏什么样的娇。”
沈茂将烟掐灭,起身走到童瞳身边,毫不避讳霍霆的存在,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在她的发梢轻轻搓了搓,亲昵的抵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宝贝儿你先上楼去,好吗?”
童瞳冷冷白了客厅里的男人一眼,扭头离开。
“你藏的娇不错,漂亮足够,就是差那么一点……人情味儿。”霍霆半开着玩笑说。
“有女人味儿就够了,人情味儿这东西这年头不靠谱,太有人情味儿,容易被人欺负。”
这对话含沙射影的让两个人都极不舒服,霍霆沉默了几秒,直接干脆的问道,“我只有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想问你。”
“问。”
“霍朗没回国之前,是不是就知道巫阮阮是我的妻子?”
沈茂皱着眉头挠了挠眉梢,面露难色的撇撇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毕竟我不是霍朗,我们虽然情同手足,可就算是手足,中间也隔着一条大腿的距离,我不可能对一个30几岁的成年人事无巨细的了解,你不如直接和他谈谈,前提是他如果愿意和你谈。”
沈茂这一番话的维护意味十足,霍霆听不到他想知道的答案,面色难看,“就算他以前不知道阮阮是我的妻子,那他们在一起的事情,你作为隔着一条大腿的手足总该早早知道,你故意不告诉霍朗阮阮到底是谁,是何居心?还是你已经告诉了他,还眼睁睁看着阮阮跳进他的圈套,你又是何居心?”
“是你把巫阮阮一脚蹬了,现在来我家里装情圣,你呢?有何居心?还是你的居心根本就与巫阮阮无关,你在乎的只是二十几年前被你取代的小孩会不会回来从你手中夺走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霍霆利落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纽扣,“我的家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原本属于他的,我的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怕?“夺回”这两个字,用的太不恰当,他若来,那只能叫——抢劫。”
沈茂不想与霍霆闹的太尴尬,无声温和的笑笑,拍拍他的肩膀,准备送他离开,“别只说霍朗,没准是你想多了,你喜欢吃糖也许他觉得糖忒齁人呢?”
“姐夫说的对,也可能是我狭隘了。”霍霆反手在他的手臂上拍一把,“其实——”
他在玄关处穿鞋的动作顿了顿,“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做一家人,不做仇人,你和我姐姐订了婚,结了婚,就是我姐夫,你要和你的手足一起,当强盗,弄不好,我们就成仇人了。”说完他微微一笑,伸出手,“ 过年了,姐夫不给个红包吗 ?”
沈茂笑着在他手上拍了一巴掌,将他送出门。
回到卧室,正巧看见童瞳已经吹干了头发,内衣穿到一半,他从身后将人搂进怀里,肌肤相贴,在她耳鬓轻轻厮磨着,“又不出门,穿衣服干什么,光着吧。”
童瞳二话没说,硬生生在他手臂上掐出一个紫印,疼的沈茂直咧嘴,“哎我宝贝儿,不能玩命掐,掐这么明显的地方我出去太没面子……”
童瞳猛的转身,在他脖子上抽了一巴掌,随即一把掐住他的下身, “你刚才不是很有面子吗?当着霍霆那个渣男的面子还把我撵走了?我给你的面子还不够大吗?我没一锅底把他拍出我家就是给你盆大的脸了!”
沈茂才不信她舍得把自己怎么着,他浅笑着向前挺了挺腰,不出几秒就迅速的在她手里起了反应,将她的海藻一样的卷发撩向耳后,“谢谢宝贝儿,我该怎么谢你?”
“少嬉皮笑脸!”童瞳立着眼睛看他,手上用了把劲。
沈茂埋头在她鼻尖上咬了一口,托着她的臀部将她抱上床,顺势压到,“对待软硬不吃的女人,就得在床上办喽!”
他的吻格外炽烈,童瞳挣扎几分,最终妥协,伸手在床头摸索了半天,用力将他推开,“沈大叔……唔……等一下!”
沈茂喘着粗气恋恋不舍的在她睫毛上印上几个吻,“怎么了?”
童瞳用手里空荡荡的小木盒敲敲他的脑袋,“没有套了。”
“这么快用完了?”
“那你问谁呢?你上大街派发了吧,这么快用完了!”
“那正好不用了,套子太贵,公司效益不好单买避·孕·套我都要入不敷出了……”他一把扯掉她的粉色内库,扔到床头,身上的浴巾被他连拉带扯迫不及待的拽掉,俨然是情到深处不能自制,进入的一刻,他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和她教缠着拥吻。
“大叔,怀孕了怎么办?”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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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暖,棉衣被一件件封装起来,橱窗里的春夏新装色彩缤纷,如同绽放的百花一样争奇斗艳。
可阮阮穿不了, 她的肚子已经愈发的圆润,安燃的一手好厨艺,半点家务不让她插手,她终于十分争气的长了8斤肉,上下身一匀称,也看不出来什么。
她在沿街咖啡厅的藤椅上,眯着眼睛满足的吃着午餐,安燃喝了一口咖啡,拧开自带的保温壶,倒了一杯柠檬水给她,眼看着阮阮送到嘴边的寿司米饭就即将漏掉一半,他飞快伸手一接,将掉在指缝一小团米粒放进自己嘴里,“不能倒着吃,倒着吃掉米。”
“倒着吃好吃。”
“嗯,吃吧吃吧。”安燃把自己寿司上的两片鳗鱼夹到她盘子里,“我晚上要加班,早上多做了饭放在冰箱里,你用微波炉叮一下就可以,你那外套我早上刚泡水里,你别洗了,等我回来吧,现在水凉。”
“嗯嗯,你带钥匙了吗?不要敲门,我怕听不见。”
“带了。不带我就睡外面。”
阮阮弯着眼睛笑起来,“早上记得敲门回来做蛋包饭。”
“吃货。”安燃笑笑。
阮阮的头发又长出一截,安燃现在就在洗化公司上班,他选了套植物成分稍高一些的冷烫精,在家给阮阮的发尾弄了几个小弯,虽然师傅的手法不怎么样,但模特很是争气,阮阮的那软绵绵的发质烫出来很漂亮,安燃笑她,“好看是好看,特别想韩剧里走出来的小姑娘,你能把肚子收收么?你确定里面怀的是一个吗?看起来怎么这么大……”
阮阮当时也笑了,说,“我是大妈。”
午餐结束,他把剩下的小半壶柠檬水挂在她的手腕上,“走吧,我回公司了。”
“嗯嗯。”阮阮吃掉最后一个他递过来的红枣,和他挥了挥手,等安燃和她一同走过斑马线,然后例行每日一次的分道扬镳。
霍霆双手插着口袋,从街角的远处慢慢跟着阮阮和人群一起走过十字路口。
风轻轻拂过她的栗色的短发,然后穿过他的针织开衫,只要走过阮阮走的路,连沿途的风,都是她的味道。
这样的波澜不惊温婉恬静的阮阮很好,至少她的生活很平和安静,人就这一辈子,哪来那么多的惊涛骇浪需要磨砺,好人就该一生平安,就该风平浪静。
如果阮阮过的够好,他不介意自己过的够糟。
孟东的电话打进来,他站在路边接起,“嗯。”
“吃饭啊祖宗啊!饿死了就等你呢,你那光合作用的把人也都当光合作用吗?”
阮阮的背影已经消失,他默默转身,“知道了,你和SI预约一下吧,下午我们来谈谈这次的广告案。”
“这事儿哪用得着总裁亲自谈啊?”孟东合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扔,长腿甩在办公桌上。
“总裁应该干什么?”
“总裁啊,打打高尔夫球,泡泡妞,看看孩子,喂喂闺女喂喂鸡,诸如此类的惬意的生活呗……”
“贫。”他言简意赅的总结道,挂了电话,朝自己公司的方向走去。
孟东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这公司那么多事需要他来亲力亲为,如果每一样都要他去做,他花钱请的都是一群祖宗吗?可让他坦然的去打高尔夫球,把整日的时光付诸给呢呢和元宝,他恐怕会把自己逼的急疯掉。
他吃饭的时候满心想的,都是阮阮坐在阳光下吃饭的身影,突然说了一句,“我也想吃寿司。”
“嗯?嗯……”孟东立即放下筷子,“我让助理去买。”
当精致的寿司放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又不动筷子了,“你知道怎么吃不掉米吗?”
孟东抓起一个,囫囵个的塞进嘴里,含糊道,“这么吃,不掉米。”
大概是孟东这模样太像他小时候刚刚被自己从外面领回来的那时候,见着热饭就像见着爹妈一样,所以霍霆很开怀的笑起来,甚至露出整排洁白的牙齿。
孟东也跟着傻笑了两声,“要不再给你演示一个?”
他又抓一个,塞进嘴里,“不掉米噢亲。”
霍霆拇指在下颏顶着,大笑出声,他夹起寿司上的北极贝,在自己的食碟里沾了沾,送到孟东嘴边。
孟东那张·万年不变的厚脸皮以光速火红起来,他捂着嘴紧忙咽下嘴里的东西,好悬没把自己噎着,他愣愣的看着霍霆伸过来的筷子,有那么一瞬间很想仰天长啸:“老天爷你他妈的开眼啊!什么叫做守得云开见月明见月明啊!就是我孟东啊!”他湿润着眼眶,张开嘴,突然又闭上,吸了吸鼻子,没出息的说,“等会,我平静一下,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激动过,霍霆,我……”
“嗯——”霍霆又往前伸了伸手,贝肉的尖角抵在孟东的嘴唇上,“婆婆妈妈的,你小娘们儿啊?吃不吃……”
孟东一听这是要返回的意思,一口咬住,幸好筷子质量折中,再好点牙崩了,再差点,筷子折了。
霍霆难得对他温柔,笑着问,“好吃吗?”
孟东点点头,正准备报以娇羞的笑容,脸色骤然一变,猛的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泪流满面的好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爹妈,捂着嘴直接跪在了地上。
霍霆笑的前仰后合,站起来弯着腰看他,“爱卿平身。”
“我懆你大爷的亲姑妈啊……”好半天后他缓了过来,抬头骂了一句,“好笑吗?”
“哈哈哈哈……”霍霆干脆连筷子都扔桌子上了,专心致志的靠在沙发里捂着肚子笑。
孟东趴回椅子上,抽了两张纸捂在脸上,“老子恳请你,以后不要再干这么幼稚的事儿,你再这样,就不要总是倚老卖老的对我说教了,我不打算再听你这幼稚鬼讲课了!”
霍霆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恼羞成怒了吧,你小时候就这样,炸药一样,一点就着,现在稍微好点了,但也是发潮的炸药,火候够了,一样着,谁让你吃的?辣你不会吐出来?”
他气愤的掀掉脸上的纸巾,瞪着他,“你懂个屁!那是你喂的老子才吃的,别人喂的金条老子都不张嘴,你喂的屎我也吃,管得着么你!”
“你恶不恶心?”
“怎么不恶心死你……”
霍霆笑够了,不理会他,慢条斯理的吃起自己的寿司,他眯着眼睛看着已经一口不动的孟东,缓声道,“德国,你就别去了。”
“啊?我不去你让呢呢在手术室看着你开刀啊?”他端起霍霆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不解的看着他。
“我带阿青去,她能照顾呢呢。”
“少放屁,为啥阿青都能去,我不能,我胸平他们还拒签怎么着?”
“你得留在公司,等着我回来。”
孟东不说话了,他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和霍霆一起去做这手术,就是因为他怕霍霆再也回不来。
“我会回来,你在这一定能等到我,你留在这还要帮我管理公司,帮我照顾我的家里,还有看着阮阮别再出什么乱子。”
孟东满目不屑,“我不。”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霍霆觉得,他一定会回来,他还放不下阮阮,还没看到属于他的东西都平平安安,还没见过他的喃喃,他还要再一次见证Otai的巅峰,所以,他一定能平安归来。
孟东歪着身子坐在椅子里,手指一下下敲在扶手上,想了又想,内心一再措辞,还是没有想到更合适的问法,只好直白的问,“那你,要是回不来呢?我就等着医院给我打电话,去领你的遗……吗?”
霍霆一派轻松的泰然自若道,“要是我真没那么好命,睁不开眼睛了,那也是注定的事儿,我的遗嘱就此可以生效,呢呢不要再回中国,然后告诉我妈我在国外出了意外,把她从中国带走,那些钱足够她们一生无忧,你还得替我告诉阮阮,我给她的一切全来自于我的内疚而不是爱情,她接受遗产的代价只有一则,就是永远不再与霍朗有瓜葛。”
“嗯……我呢?我咋办?跟着你去西天取经啊?”
“那怎么行,你还要给我看骨灰,骨灰给你,你找个深山老林,抱着骨灰盒隐姓埋名吧……”
“……”
霍霆在休息室换掉针织衫,套上一件深紫色的西服,衬得皮肤瓷白至极,“SI那边是霍朗接待吧?”
“嗯,霍朗,还有设计总监韩什么,韩梅梅韩裴裴什么的,韩梅梅&李雷……”孟东说完自己乐了两声,他的文化程度也就停留在韩梅梅和李雷了。
这是霍霆第一次进入SI,在此之前他从未来过。
两个漂亮的前台姑娘见到他的时候明显愣一愣,她们总监,这是漂白了吗?
巫阮阮一边仔细的在校对着稿件上的英文字母,一面贴着墙根从市场部匆匆忙忙往回走,不抬头,也看不到迎面走来了谁。
霍霆嘴角挑着微笑的弧度,看着阮阮圆滚滚的样子,脸蛋也胖了一点,喜欢的不得了。
设计部的大门突然打开,韩总监厉声教训道,“巫阮阮!速度速度!”
“诶诶!马上!”她一手拿稿子一手抱着肚子准备小跑两步,霍霆拧起眉头,挡住她的去路,因为惯性,她的肚子还撞在了霍霆的身上,把她吓了一跳,向后弹了好几步,“嗯?你怎么在这?”
“你肚子都多大了,你还敢跑?”他按住她的肩膀,小声叮嘱道。
孟东和阮阮点了点头,拍拍霍霆的肩膀,“我先和前台过去。”
“你等一下,我先送文件!”她绕开霍霆就要往设计部赶,霍霆拉住她的手臂,拿过她手里的几张稿件,大步迈向设计部,正好迎上了再次冲出来的韩总监,设计稿直摔向她的脸,在鼻尖外一公分生生刹住闸,迅猛的动作甚至带起一阵微风让她两鬓的发丝微微煽动着。
韩总监被迎面拍上稿子,以为巫阮阮这是造反,气愤的一把拍走他的手,随即一怔,“你哪位?”
这种兄弟之间的相似度,任谁第一次看见都会不由的发愣。
霍霆没有回她的话, 很有耐心的将稿子放回她的面前,“你要的东西。”
韩总监将信将疑的接过设计稿,看到确实是自己所要,立即气愤的一扭头瞪向正慢悠悠朝设计部走来的巫阮阮,“巫阮阮!你什么工作态度?”
阮阮立即打起精神,捧着肚子加快脚步,“总监,我……”
霍霆伸出手指,对阮阮在空中做出一个警告的动作,让她放慢速度,眼角眉梢尽是冷淡,不客气的对面前的女人质问道,“你着急要的东西,到底是稿子,还是她的工作态度?拿到了设计稿你还有空闲的时间在这里数落她的工作态度,你是在故意为难一个孕妇吗?”
韩总监单脚点地,双手一掐腰,不客气将长发向一边甩去,“家属吗?这里是工作的地方,要工作就要工作的态度,你有空闲的时间来我这里指着她上司的工作方法,不如多赚点钱,让你老婆安安生生在家生孩子。”
阮阮尴尬的拽了拽霍霆的衣袖,“你干什么呢?”然后朝韩总监笑笑,“总监咱们先处理稿子吧,客户还在等着。”
霍霆闭上了嘴,可是韩总监却没轻易放过她,“早知道客户着急要的东西你中午还有心情去吃一个小时的饭,现在想起提醒我着急了吗?我今天就要是要和你谈谈工作的态度,全公司不是只有你一个孕妇,只有你的家属会三天两头上门闹事吗?上次抢了别人老公弄出掌掴门,这次又弄来谁家表哥表叔,你以为这里是小学幼儿园, 在班级摔个跟头家长还要老找老师的麻烦吗?”
掌掴门?霍霆疑惑的看向阮阮,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来她工作的地方闹过事,因为想她的工作上没有任何来自他的压力,他从来没有来过SI,私底下也没有交代过沈茂做任何的特殊照顾,只是他的这种着想竟然也成了一种疏忽。
“阮阮,什么是掌掴门?”
巫阮阮为难的看了一眼两人,“总监,设计稿……”
霍霆一把夺走韩总监手里的设计稿,追问道,“到底什么是掌掴门,你被谁打过?”
韩总监看这男人竟然抢走她手里的东西,当即翻脸,“这位家属麻烦你和我们员工的私人问题不要影响到我们的工作好吗?把设计稿还给我!”
巫阮阮推了推霍霆,从他手里抽出稿件重新递到韩总监的手上。
“以后无关人等尽量少往公司领。 就算电影明星是你们家亲戚,工作也该有工作的样子。”说完,她转身没入设计部。
“她是只针对你一人这样吗?”霍霆眼里闪烁着心疼的微光,问道。
阮阮摇摇头,笑的有些尴尬,“那倒没有,她性格就是这样子,对大家都差不多的。”
“你没说过。”
“这有什么好说的,上班不就这样子嘛,你的秘书也肯定觉得你是个不好相处的上司,”她一脸的无所谓,韩总监这一点小小的火爆脾气大概所有设计部的人都司空见惯,“你和孟东一起来这边,是谈工作吗?还是……”找来和霍朗决斗?后半句她没问出口,但霍霆应该明白她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工作。”他垂下视线,阮阮被包裹在黑色打蒂裤下的小腿明显有些浮肿,不像她这么纤细的人的肢体一样,大着肚子整日坐在办公室,还要走来走去,没个时间躺下休息,不肿都出奇,“阮阮,月份这么大了,可以不上班了。”
巫阮阮笑笑,眸光清清浅浅的映在她柠檬黄的娃娃衫上,整个人都闪亮起来,她无心道,“ 我不上班,你养我啊!”
霍霆的心一下子就融化掉了,他抬手在阮阮的耳朵尖上捏了捏,温柔的快滴出水来,“ 养呗……”
他的小动作让阮阮不禁脸红,紧忙侧脸躲开,“我口误,我的意思是说现在还不影响工作,当然要上班。 ”
霍霆失落的收回手,“那你走路能慢点吗?不要动不动就像捧着肚子要起飞一样,这很危险。”
阮阮捧着肚子张了张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噎了回去,她是不想反反复复提过去的事情,可是她也忍不住想去提醒霍霆,我这辈子最危险的事情,就是在你身边所经历的一切,纵使你现在有千百万般耐心与温柔,也无法让我忘怀你当初是怎么样绝情想要置我的宝宝于死地,现在才来担心她的安慰,已经晚到不能再晚了。
霍霆知道她想说什么,亦是没有让她说下去的打算,他没办法和阮阮解释,他当初为什么那么不想她剩下喃喃,也更没办法告诉她,他现在,比原来更不舍更无奈,那时孩子还小,可以忍忍心,现在的小孩,拿出来就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可以哭可以笑,他心也是肉长的,这是他的小孩,他断然也舍不得,他也舍不得阮阮在这个月份,因为一时疏忽出了什么闪失,他会更加心疼。
他有一个宝宝,所以他懂得,孩子越大,越不舍得离开的道理。
“现在它才是你最重要的,不是吗?工作可以,但是要千万小心,懂不懂?”
“知道。”阮阮点点头,耳侧的发卷在脸上颤了颤,“那你快去工作吧。”
“可以,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被谁掌掴了。”霍霆不依不饶道。
阮阮不服气的一挺肚子,霍霆退了小半步,惊讶的看着她,“别用肚子顶我。”
“那用脑袋顶你吗?”她学着韩总监那副霸气的样子一甩头,却十分的可爱滑稽,“谁说我一定是被打的那个,我就不能是打人的那个吗?我现在,武艺高强到你意想不到!”
霍霆抿着薄唇低头轻笑两声,他宁可相信他们家呢呢会把人揍了也不相信他的阮阮会给人大耳光,还是在公司这种公共的场合里,没有人保护的时候,她只能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你说不说?”霍霆捏了她耳垂一下。
阮阮一巴掌拍开,“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别动手动脚,我喊非礼了。”
“那你喊吧。”他又抬手捏了一下。
阮阮气的脸都红起来,“不说不说,就不说。”
“你不说,我就亲你。”他按住阮阮的肩膀将她抵在侧面的墙上,牢牢的桎梏住,微微弓着身体,作势就要吻下去。
阮阮迅速偏开的脸,被他捏着下巴强行扳正,“要亲了。”
“缩缩缩,我缩……”她的嘴被霍霆捏的嘟起来,淡淡的鲜红,晶莹水润,他睫毛微微颤了颤,飞快的亲了一口,然后将人松开。
阮阮像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紧忙手心手背的来回擦自己的嘴,脸都快被自己戳变了形,还四顾的看看周围有没有同事经过,她窘红着脸,质问道,“我都说了告诉你,你怎么还亲!过分……”
“那你说吧,是于笑吗?”
“……”
“你不说,我舌吻……”
阮阮紧张的捂住嘴巴,“你都说出来了还问什么问……”
“她来公司,打了你,是吗?”
阮阮点头,脸颊处的卷发太可爱了,让他忍不住用手勾了一下,“好久了,还是刚离婚那会,反正都是误会,算了吧,她刚刚才生了小孩,你不要提这些了,免得影响心情。”
“嗯,我不会提。”他记得,阮阮说她从小就没挨过打,因为她没有母亲,父亲对她格外的宠爱,可是嫁了自己,什么样的罪都遭过了,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脸面站在岳丈的坟前了,“有什么好提的,过去那么长时间了。”
阮阮的心里微微的酸涩了一下,旧爱再好,也抵不过新欢,在霍霆的心里,于笑才是更值得维护的那个女人,她说这一番话,是多余的,不用她做任何交代,霍霆也不会为了她去难为于笑,她已经亲自验证了无数次,他对于笑是如何的袒护。
“过去那么久了,我才知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阮阮释怀的笑笑,拂了一把肚子上的衣服,眨着眼看他,“我早说有什么用啊? 幸好让你知道的晚,要是早两个月让你知道,你不是回家给你老婆叫好,就是和她一起扇我巴掌,我可不想让你知道,我不欠揍,也不找揍。”她推着霍霆的手臂往前走,“你要去哪里快去吧,我还有好多工作要做,不然晚上又要加班了,走吧走吧。”
“不许加班!”他再次强调。
“你管……”她一摆手,挺着圆滚滚个肚子头也不回的进了设计部。
前台小姐再次出来迎他,霍霆跟随她进了会客室,只是另外的主角,还没到场。
孟东是个刺头,到哪都不省心,“美女,我不喝咖啡,你们总裁没有个功夫茶具什么的,给我弄一壶大红袍,解解暑。”
霍霆斜着眼看他,春寒料峭的时候他要解什么署。
前台的漂亮姑娘本来见着两个这样英俊的男人就有些羞答答的,孟东多和她说两句话,脸红的不成样子,智商也直接接了地气,“大红袍?没有。”
“那普洱吧,养养胃。”
霍霆端起面前的咖啡静静的喝了一小口,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对不起先生,普洱也没有。”
“铁观音。”
“先生,我们公司……就没有茶叶。”
孟东啧了一声,心想你是看老子长的英俊在这调戏老子么,就为了多让我和你说几句话怎么着,什么都没有不直接说没茶叶,他一摆手,“热水!”
小姑娘跑出去给他端了一杯热水,他挥挥手,“烫了。”
小姑娘又给他换了一杯温的,他还是挥手,“凉了。”
“谢谢你,他不渴,你工作去吧。”霍霆对着被折腾的焦头烂额的小姑娘说了抱歉。
没等小姑娘点头说好,孟东眼睛一立,“你怎么知道我不渴?我渴!我中午吃齁着了,我渴死了!”
“我说你不渴,你渴也不渴。”他不怒自威的肯定道,对前台小姐微笑,“谢谢。”
“不客气,要不我再给您倒一杯不冷不热的吧?”
霍霆的笑容僵了僵,还真有人,是欠虐型的。
韩总监抱着一摞案例匆匆忙忙的赶来,进门先连说两声抱歉,“不好意思,通知的太紧急了,我刚才在整理案例……”她话说一半突然就断了,巫阮阮那个长的像她们副总的亲戚,是沈总交代的重要客户?是Otai的总裁?
于是,刚刚任她发福发威的内敛男人,是她的客户!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主动对霍霆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设计总监韩裴裴。”
霍霆礼貌的站起来,却不与她握手,只是简单将手掌按在自己的西装一粒扣上,稍稍勾了勾唇角,凉声道,“你好,我是Otai电子的负责人,我姓霍,叫我霍霆就可以。”
韩总监整个人呈现一种极其痴呆的状态,孟东在一边看着差点笑出来。
“啊,你好,霍总,你和我们霍总……”
“亲兄弟。”
韩裴裴恨不得啪啪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只能尴尬的赔笑,“太不好意思了,我刚才还以为你是我们设计助理的家属,弄得怪乌龙的,您别介意。”
“我不介意。”霍霆的笑意加深了几许,“可以理解你的管理方式比较特别,但是,出于私人的情面,我还是希望你对我妻子稍微宽容一点,毕竟她有孕在身。”
孟东撇过脸,真不忍心看这妆容精致的女强人脸色和抹了锅底灰一样。
“我会的……一定。”
“谢谢。”
孟东正色,礼貌的伸出右手,“你好,我是Otai的副总孟东,巫阮阮的小叔伯,我也出于私人的情面,恳请你对我们阮阮手下留情,毕竟还怀着我的小侄女,她有不足的地方您得多多指教,要是教了也不足,那就放弃治疗,您多多海涵。”
“这话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我其实挺器重巫阮阮的,一直在想提拔她……”韩裴裴继续赔着笑。
“那你得加点速了,韩总监,提了好几年了,还在做设计助理,我家阮阮,好像没那么像扶不起的阿斗。”霍霆优雅的落座,一边喝着咖啡,笑着调侃道。
“其实阮阮挺有灵气的。”她赞美道。
“是吗?”霍霆拉过桌面上的一叠案例,随意找了几本翻看着,文件夹上都署着设计师的名,可是没有阮阮的设计案例,只有两张签了她名字的插画,他又打开韩裴裴自己的设计案例,手指在稿子上点了点,“很明显,你手绘的基本功不如我老婆啊?”他抬头,眼里含着笑。
“……我们画风稍微有些区别,阮阮更擅长色彩的调用,我是学展示设计出身的,空间感更好一些。”
霍霆将属于她那份设计稿的文件夹推出去,“就先从你这里,排除,我们需要的不是展示设计精英,我只要平面设计达到极致,作为一名设计师,色彩感觉是第一要素,你的线条稿做的再漂亮,也是苍白的,如果色彩感觉突出,单凭色块搭配,就足以做出让人炫目的东西。”
韩裴裴的脸色有些挂不住,“霍总说的有道理,从我们专业角度出发……”
“谈专业的话,没准我们会成为朋友,我7岁开始学习美术,大学读的专业是建筑艺术设计,我个人觉得,从你们视觉传达这个专业的角度来看,首先是服务眼球,不是服务学术。我的意见可能专断了一些,希望你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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