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研今日起的早,原因是五皇子又尿床了。
湿湿的床榻,她是睡不下去了。
季研看着塌上的地图,逗五皇子说道:“羞羞脸。”
五皇子用双手捂住脸,小脸通红。
然后跑回了自己的室里。
用完早膳后,季研正抱着七皇子。
至于五皇子,已经去了小书房描字了。
如今他知道害羞,今日都不好意思面对他娘了。
“主子,惠荣华求见。”福宝通报。
“不见。”季研毫不犹豫的说道。
福宝继续道:“她说她有事要禀,和娘娘有关。”
季研略略思索了下,“让她进来吧。”
将孩子给奶娘,让她抱了下去。
惠荣华进来行礼后,说道:“嫔妾贸然来打扰娘娘是嫔妾失礼了,多谢娘娘肯见嫔妾。”
依夏上了茶,惠荣华喝了一口,和她那里的茶就是天壤之别。以她浅薄的见识竟不知这茶是什么品种。
瞧这殿中的摆设,院中的景致,从前她还觉得长秋轩不错,跟这里一比,虽说不上云泥之别,但差距不可谓不大。
她心绪复杂,她是想做人上人,可她进宫后栽的跟头告诉她,没这么简单。
罪魁祸首,她是不会放过的。
季研看她发愣,直接道:“有话直说,本宫不喜欢绕来绕去。”
惠荣华说道:“嫔妾略懂医术,之前妹妹来长秋轩时,嫔妾无意中摸到了她的脉象,那不是滑脉。”
季研听到这话,就将前因后果想通了,敢情这纯嫔是假孕争宠,再伺机弄掉“孩子”陷害她一把。
可也说不通,难不成她假孕就是为了陷害别人?总感觉哪里有违和感,她胆子就那么大?
突然,她灵光一闪,若这假孕不是她主动,而是被人害的呢?
然后她心情就微妙起来了。
看着眼前的惠荣华,心里呵呵了两声。
这姐妹相残什么的,还挺有意思。
只这两人互相伤害,还想牵连到她,那她就忍不了了。
心中思绪虽多,但想通也就是瞬间的事。
季研不动声色的说道:“惠荣华还是慎言的好,太医诊脉总不会出错。若你无事,便回吧。”
想拿她当枪使,且想着吧。
惠荣华又道:“嫔妾不信娘娘不知纯嫔是想构陷于您。”
季研淡淡看向她,说出来的话却不客气,“怎么着,惠荣华在本宫这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想让本宫替你冲锋陷阵?你们姐妹之间的事,别想带上我。”
惠荣华目的已然达成,也不在多做纠缠,起身行了礼后就退了出去。
她坚信,明贵妃若是知道纯嫔曾经试图陷害过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季研确实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她自己是不会冲在前头。
她与萧珝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
萧珝此人,眼中算是容不得沙子。背后害人的,但凡让他知道,哪怕是看在往日情分上不曾重罚,但以后得恩宠怕是就断了。
如曾经的淑妃,如今的林昭仪。
正管着宫务的容德妃,还有何淑容,殁了的沈更衣,安御女。
如今林昭仪再没有侍过寝,看二皇子,也是让人带到御前。
容德妃如今也几乎不侍寝了。
她知道萧珝的底线,如今她有两个皇子,更是需要帝王宠爱。
她势头正好,是不会让自己双手沾上糟污被帝王厌弃的。
但这次的事中,不还是有一个苦主么!
韩婕妤作为被皇上禁足罚俸的,若是让她知道是纯嫔的计谋,她能善罢甘休?
她思索了下,对福宝耳语了一番。
福宝笑咪咪的去安排了。
天黑后,凝香阁的宫女红玉去了别的宫,找了自己的小姐妹说完话回来时,途径一处拐角,就听到了一番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话。
那一个宫女一个太监,虽然说的小声,但她还是听的清楚明白。
原来纯嫔根本没有怀孕,她是故意陷害主子的。
她心跳加速,红玉只是韩婕妤跟前的二等宫女,她想着要是将这消息给说给主子听,她也算是立了功。
当即喝道:“你们二人在说什么?”
那二人对视一眼,飞快的撒丫子跑了。
天黑,红玉也没看清那二人的长相。
她跺了跺脚,就回了凝香阁,当即把听来的一股脑给韩婕妤说了。
韩婕妤如今禁足,心里本来就憋屈,听完这番话,一些细节浮上她的脑海。
往日的纯嫔说话可没那么不讲究,那天仿佛是为了激怒她。
当即她就相信了这番话,拿起手边的茶杯就扔了出去。
“贱人,敢陷害我!”
她能咽下这口气,她就不姓韩。
韩婕妤果然没让季研失望。
没两日,宫里就传出纯嫔假孕争宠,后拿假肚子陷害妃嫔的说法。
这消息本来没人信,都以为是韩婕妤为脱罪故意放出的风声。
可后面惠荣华宫里的,还有其他各宫不知内情的,也都参了一脚进去。
甭管是真是假,纯嫔受宠是真的,要是这回能把她摁下去就是好事。
谣言愈演愈烈,萧珝在御前都被李德㩙了一耳朵。
萧珝听完,顿了顿,说道:“将之前给纯嫔安胎把过脉的相关太医都召来。”
之前他没细查此事,是因为朝中的事已然不少,他不想费心力在后宫的事上。
虽知有蹊跷,但他想着左不过是哪个妃嫔下了手,他都懒得查了。
不过若谣言为真,那这纯嫔可是让他刮目相看了。
揽月殿里的纯嫔自是知道外头的谣言,心里不是不担忧。
她想着是谁散播的,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惠荣华。
这个姐姐,是要逼死她呀!
王太医和另一个太医到了御乾宫。
萧珝没抬头,眼睛还看着折子,问道:“纯嫔的胎是怎么回事?”
王太医这几日略有不安,他就休假一天,在上值时就听闻纯嫔小产了。
他还问过旁边跪着的太医,脉象确实是小产。
心中虽有疑惑,但没其他事,他也不打算多事了。
但如今皇上都问到了跟前,他自是说了实话。
“微臣最后一次给纯嫔把脉,发现她的脉象很是奇怪,明明之前是滑脉,但最后一次滑脉若有似无,臣与纯嫔商议,七日后再来请脉,谁知纯嫔就小产了。”
旁边的太医也不敢说假话,况且他实在是没什么可说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