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鹫没有往上反而开始下降,塞西尔问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不久后,他却诧异的发现温度降低了,抵达火山口旁边后,岩浆就在几米远散发着光与热,脚下所站之地却没有一丁点岩浆淌出来。
塞西尔不明所以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洛马苏火山之国并不是因为有人在这里建了国,这里本来就有‘国’,他们才是后来者。”兰登笑着道,“你记不记得莫耶说过他的家乡到处是岩浆?矮人利用地热锻造,这说明地下是有燃烧反应的。以前人们误以为是因为地下被完全包围住,直到有个专精电系的法师怀疑这个说法。他认为有光即有热,闪电有光,只是闪电的热一旦传导到地面,尤其那些没有建国的野地就消失了,于是,他做了个实验,某个雷雨天飞上半空触摸闪电。他像块石头般掉了下来,微笑着留下一句遗言‘那是热的’后就死去了。”
无论哪个世界,智慧生命对于真理的探索永远是相同的,朝闻道,夕可逝。
塞西尔唏嘘道:“所以,其实这个无火的法则只作用于地面?”
“以前有一个‘地膜论’,认为有一层看不见的膜笼罩在大地上,阻止火焰产生。”兰登指了指天空,“随着法师们对于天空的探索‘地膜论’被破解了,热如果从地下涌出来会迅速变冷,但是如果这个东西逐渐上升,到一定高度后就不受无火的规则约束了,哪怕飘到国之外的地区也会保持热量的。”
塞西尔发现火山口外确实没有任何热气,炙热的岩浆一涌出环形边缘就立刻冷却了,堆积在环形山口,越积越高,仔细看去,会发现火山口岩层堆积的形状与冷却的岩浆极为相似,想来这就是火山形成的原因。
火山口之内,高温、蒸汽与火山灰夹裹在一起青云直上,没有任何障碍,有些高温物质逸出了火山口环形范围,蒸汽如同遇到了冰般瞬间化成了水,形成了极不科学的半空小雨。
塞西尔、兰登坐狮鹫到托托港,带着狮鹫经过魔法门到亚尔及,免于飞渡海湾的时间,仅仅一天一夜就到达了洛马苏,才能亲眼看见这番奇景。
“那边有人?”塞西尔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烟雾缭绕的视野太不好,“我听见了声音。”
“是有人。”兰登的视力和听觉都十分惊人,尤其对动态物体,只能说不愧是猫,“而且是你见过的。”
塞西尔再见到几位小法师时,孩子们的状态更加狼狈,不仅灰头土脸,很多人脸上还满是泪痕,把黑色烟尘冲刷出一道道白色,看起来颇为可笑。
谁也笑不出来,一场激烈的冲突正在进行中。
“下去!下去!”贝拉米王子两只手按住金发女孩的脑袋,骑在她身上疯狂大吼着,“你是洛马苏的国民!下面才是你的故乡!下去!”
黄金般的秀发已经被岩浆的高热烤黑,女孩的半边脸颊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她发出凄厉的叫声,双腿乱蹬试图把贝拉米王子掀下去,但是她的力量太弱小了,仅仅支撑住身体就已经竭尽全力,掉下去只是时间问题。
一行七人的队伍此时已经剩下五人,马尾辫女孩和耳环男孩都不见了,剩下三个男孩站在一边,被贝米拉王子的暴行吓得呆若木鸡。
塞西尔拔腿跑去,在女孩的嘶叫逐渐减弱前,他飞起一脚准确地踹到了贝米拉王子的脑袋上!
贝米拉王子猝不及防地往前扑去,整个身体翻了个个,大喊大叫着掉了下去!
塞西尔迅速踩住金发女孩的腿,阻止了她的坠落,当他把可怜的女孩拉上来时,她的半边脸只剩下一片焦黑,美丽青春的容颜被极大的恐惧遮掩住,她连滚带爬地往火山口之外跑去,几乎是滚一般掉了下去,瑟缩成一团哭到断气般。
“你们就站在旁边看?!”塞西尔对着三个男孩吼了句。
“他、他是王子……”一个男孩条件反射地应了句。
“现在他什么也不是了。”塞西尔忍受着岩浆辐射出来的热度,语气前所未有的冷,“你们也一样。”
最年幼的男孩突然哭了出来,看着岩浆不断重复着:“王子杀了我姐姐……姐姐……他杀了我姐姐!”
如果我早点来……如果我当初拦下这些孩子……如果……
塞西尔满心后悔,得到兰登拥抱时才缓解,领着几个小幸存者走到安全的地方。
“还有其他人吗?”塞西尔问。
“没有了。”最小的孩子用袖子擦出一个大花脸,“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贝拉米王子说我们都要回归洛马苏……那里是故乡。”
“神经病!”塞西尔恨恨地对着地面唾了一口,本想骂几句,看见孩子们惊恐的眼神又骂不出口,“说一下你们的身份。”
“公爵长子沃利克·卡特。”
“公爵次子路易斯·瓦伦。”
“伯爵长子特罗洛普·格林。”
最年幼的特罗洛普指着远处半昏迷状态的金发女孩道:“那是第七王女海伦·希玛·拉斐尔。”
塞西尔愣了一点点:“他和那个贝拉米王子是同一位母亲所生吗?”
“是的。”特罗洛普点点头,眼里满是泪水,“都是皇后的子女。”
塞西尔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邪教害一家啊。
“从今天开始你们什么也不是了。”兰登毫不留情地补刀,“你们是野民了。”
孩子们面面相觑之后,一时间居然没什么反应。
“成为野民会怎样?”最大的沃利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