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慌,双手开始将他往外推拒。
他像是憋着一团火,将我的双手控制住,举高在头顶,一手桎梏住我的腰,让我和他严丝合缝的紧贴在一起。
我咬紧牙关,不让他深入。
他放开桎梏在我腰间的手,一手捏着我的下颚,迫使我张开嘴,强势的卷了进来。
他的吻凶狠,激烈。
我被他吻得几欲窒息,带着恨意的眼死死的盯着他。
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将我往墙壁上压得死紧,胸前凸起的肌肉和我紧贴,膈应着我,透过他薄薄的衬衫,让我觉得窒息。
我和他的视线相撞,他深邃的眼底欲望来势汹汹,黯得惊心动魄。
大概是看清了我眼底的恨意,他动作停滞片刻,但也就片刻,而后吻再次席卷上来。
他将我转了一个身,撞进来的时候,我所有的希望崩塌。
那种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的感觉铺天盖地的席卷了上来。
我的眼眶红得不像话。
结束的时候,我穿着已经遮掩不住身体的衣服,蹲在墙边,失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进门后没多久外套就被我脱了放在椅子上,并不在会议室这里。
如今连个遮掩的东西都没有,这样子我没有办法出去。
就算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我?
裘钧扬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窗边抽烟,眉眼敛着深深的情绪。
他依旧是那个衣冠楚楚的掌舵人,身形笔直,皮鞋程亮,一丝不苟。
他的样子,像个学成归来的海归,满腹经纶的读书人,掌握经济命脉的操纵着,却唯独不像个沾满鲜血的恶徒。
可这样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脚下白骨累累,没有人知道他是踩着人的尸体和鲜血在商场上开疆辟土的。
人们只知道他是个成功的商人,他在整个蓉城,乃至全国,拥有不可撼动的地位,他在股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是一个神,是一个传奇。
多么可笑。
我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
我蹲坐在房间里,从日光鼎盛,到黑暗笼罩。
他站在窗边抽烟,纹丝不动,期间接了无数个电话,后来干脆将手机静音。
我们没有再说话。
蒋正南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浑身已经发麻,站不起身。
铃声在空旷的会议室显得格外突兀。
裘钧扬手指上夹着烟,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没有动,我不知道从这里出去以后,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裘钧扬见我不动,迈开笔直的长腿,来到会议桌旁,看着我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良久,他将电话拿了起来,走过来递给我。
我只觉得我整个人深陷泥沼,我的世界被沼泽淹没,看不到头。
“接。”
裘钧扬垂头看我,眉眼间的情绪依旧深重,只有那双眼睛,没了欲望的遮掩,显得沉静深邃。
我心里颤了颤,拿着电话接起来。
那边没有开口,呼吸很沉,低气压顺着电话压迫着我。
我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我也不愿意在裘钧扬面前显得自己有多么糟糕。
我哑着嗓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我道:“正哥。”
“在哪里?”
蒋正南终于开了口,低沉嗓音压抑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怒意。
我将头垂下来,不愿意让裘钧扬看到我脸上的表情,我带着讨好的笑意,小心翼翼的道:“正哥,我今天——”
“告诉他在我这里。”
我话还没说完,头顶的声音募地响起,我心里一惊,猛然抬起头来。
视线相撞,我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裘钧扬深邃的眼依旧注视着我,带着侵略性的黯沉,自上而下的睥睨,他再次开口道:“告诉他在我这里。”
我偏开了头,脸颊火辣辣,耻辱而害怕。
所有的伪装都被他一句话轻易掀开。
“楚悄?”
电话里蒋正南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眼圈猩红,将头垂得更低,被人作践的滋味让我艰难开口,我道:“我在办公室——”
顿了顿,我又艰难道:“裘总也在。”
电话那头的呼吸更沉。
我头顶上的视线像是能将我穿透。
两相压迫,我心里更加害怕。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来,蒋正南应该是点了一根烟,而后是漫长的沉默,只有偶尔他吐烟雾的细微声音传过来,落入我心里,让我心里紧绷。
大概过了半支烟的时间,他才开口,道:“他一天都在你那里?”
这话问得不言而喻,那种耻辱的滋味更甚,就像是当初我不要脸当着一屋子的人爬上他的腿时一样,我努力让自己镇定,道:“嗯。”
“我知道了。”蒋正南轻笑一声,道。
他的嗓音永远透着一种刚毅的低沉,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那是身居高位的人经过日积月累的磨砺才有的威严。
没有人不害怕。
我也怕。
他们有权有势,翻云覆雨。
蒋正南却没有再说话,他挂了电话。
我将电话从耳朵旁拿下来,丢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将脸埋进去。
裘钧扬迈开步子,往回走,又去到窗边,他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寂静的夜晚,我听他道:“拿两套衣服过来。”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报了一个尺码,是我的。
我扯唇嘲讽的笑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响。
我脊背紧绷,脸颊发烫,我很怕裘钧扬让人直接进来,我怕让人看到我被人作践的模样。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空旷清脆,每一声都像是踩在我心上。
裘钧扬将门拉开,没一会儿,脚步声朝我逼近。
我心里紧绷,心随着他的脚步声跳动。
他将一个袋子递给我:“换上。”
我不想和自己过不去,不想这样衣冠不整的出这个会议室的门,我接过袋子,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
是一件黑色的小礼服,和一件厚外套。
我看着这两件衣服,脸色难看。
裘钧扬没有避讳,在我面前将衣裤脱下,换了一身新的。
如今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有什么可扭捏的,当着他的面,背对着他,将衣服换了下来。
小礼服设计得很贴身,背后一片清凉,镂空的设计,让我觉得羞耻。
但我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换好衣服回过头的时候,刚好看到裘钧扬盯着我的目光。
我心里一紧。
裘钧扬看着我的目光很深,没有任何避讳,而后他移开了眼,将两套被换下来的衣服装进袋子,提着往外面走,边走边道:“我在下面等你。”
我在办公室站了一会儿,蹲下身将手机捡起来,打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半。
办公室里正常下班是五点半,但是最近大家加班加点,一般会加到八点多。
我又等了一会儿,直到九点,才拉开了会议室的门。
来到走廊上,各个办公室里的灯已经完全熄灭,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遇上一个人,我不知道要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们。
随机心里又有一些尖锐的苦涩蔓延开来。
我不过二十五岁,大学毕业两年,从小到大,我父母教我礼义廉耻,教我为人处世,他们正直清廉,一辈子堂堂正正做人。
如果我的事情,被他们知道,我简直不敢想象他们会有多痛心失望。
我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没人,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开灯,我也没有开灯,只是打开手机,微弱的灯光照亮一方天地。
我来到自己的办公桌上,从包包里掏出一包烟,点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旁,看着外面昏黄的灯光,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
我红着眼眶,努力压下心里翻涌起来的情绪。
下楼的时候,裘钧扬已经等在了楼下,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拉开车门,上了车。
裘钧扬转头看了我一眼,吩咐司机开车。
我坐在后车座,看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景物,脸上的表情已经平淡下来。
去的地方是一个宴会大厅,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一半。
裘钧扬率先下车,没关车门,在车外注释着我。
在他高压的视线下,我随着他下了车。
去了以后裘钧扬直接将我带到一个沙发上,道:“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迈开笔直的长腿,朝着宴会中心的一个老人走过去。
这样光鲜亮丽的聚会,也不知道会出现多少蝇营狗苟的事情,我不是很习惯,也不是很能融入得进去。
我不知道裘钧扬带我来这里的目的。
因为未知,让我有些恐惧。
我在他面前吃过太多亏,这些恐惧已经如影随形。
我站起身,想要去露台抽根烟,想让放松一下紧绷的心绪,却猛地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就见一个男人站在背光处,身形凶悍,国字脸,目光带着一种凶狠,看着我。
见我朝着他看过去,他眼底的情绪很快收了起来,让我有种是不是我看错了的错觉。
他微微眯着眼,高大魁梧的身形呈一种压迫式,将我隔绝在一方小天地,朝着我笑了笑,问:“小姐贵姓?”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我觉得这人身上有种让我十分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异常心慌。
我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想不起来。
那人却朝着我笑了笑,道:“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