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澡完一身轻松, 至于不能碰水的头发?
叶米干脆找一顶帽子给它盖住,假装这些油腻腻的头发不存在。
她在家坐月子, 有婆婆和亲妈一起帮忙照顾, 景子恒总算不用像以前那么累。
又得军训,又得照顾她,还要兼顾学习。
水木大学庞大的图书馆简直是景老师的天堂, 很多知识即便没有教授教导, 凭借他本身的聪明才智也能自学成才。
是的,即便是在这种极度忙碌的时候, 自律的景老师也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学习习惯。
让已经脱离学渣阶级, 将将迈入学霸阶层的叶米自愧不如。
受此影响, 她开始自觉地拿起书本来学习。
主要也是坐月子期间不能出门, 不能见客, 也没什么娱乐能用来消磨时间。
她妈妈又不让她动针线, 说是月子期间长期盯着针头会弄坏眼睛。
这种说法有没有科学依据叶米不清楚。
反正结果是她反抗不了她妈妈的决定,被迫禁止这一项能使她感到快乐的‘娱乐活动’。
孩子更不用她怎么带,她外婆和奶奶抢着呢。
她这位亲妈也就是在喂奶的时候能充当个工具人的存在, 稍微沾一下手, 抱一抱, 一喂好这小家伙, 就立马被她外婆或者奶奶抢走, 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 亲香的很。
没办法, 小宝贝太招人喜欢了。
随着时间流逝,小宝贝皮肤上的皱巴和黑红逐渐褪去,显露出白皙细嫩的婴儿肌肤, 同时也显出了那继承了父母五官优点的精致小脸。
任谁看了都得大呼一声“好可爱!”, 然后紧紧抱在怀里不撒手。
连叶米和景子恒这对爹妈都稀罕得不得了,可惜没能抢过各自的老妈。
结果因为这种种原因,坐月子期间的叶米实在无聊透顶。
最后思来想去,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只剩下了学习这一件事能做。
这是何等的悲催。
无奈的叶米一头扎进了学习的海洋里。
语言的学习需要一个知识储蓄量的累积过程,它不是说你背诵下了全部单词和语法就会用的。
你还得理解它,懂得在什么情况和环境下运用适当的语言。
就像是中文一样。
不同的‘什么’在不同的前后主语副语宾语,甚至于语气词,助叹词的影响下,都代表着不同的含义。
甚至于,仅仅只是‘什么’这两个字,不用加其他词语,只要用不同的口气念出来,那都是不一样的意思。
当然,外语基本上都有个固定格式,没有中文那么变态,但其实语言的学习都是差不多的。
它需要你用心,用时间去了解它。
叶米是幸运的,她有博学多才的景老师,比别人先接触了外语,算是稍微比同期生要领先一点点。
而且因为她本身的天赋,让她在新语言的学习上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
但她也是不幸的,一下子手贱选择同修三门外语,课业量庞大到让她崩溃。
连应付当前的学习任务都有些吃力,所以她永远也不可能跟景老师似的,说跳级就跳级。
不过那位不是人,她不跟他比。
说起景子恒跳级这事,叶米还有些替他无奈。
虽说学校有完善的跳级制度,并且也有足够教导他的师资力量。
但尴尬就尴尬在,因为这个时代的特殊性,导致景老师在跳级后,就没同级生了。
那些被推举上去的工农兵大学生只是挂着个大学生的名头而已,大多数都学术平平,甚至有人连最基础的汉字都认不全。
根本没法跟他比。
所以这也导致了,整个水木大学,正经的大三生就景子恒一个。
现在还在军训期间,还没开始正式上课。
但等到正式上课的时候,叶米很好奇,学校会怎么安排教导景子恒?
鉴于全校就这一个正经大三生。
难道是专门为了他一个人开课吗?
这未免有点不划算。
还没到那时候,她也不知道景子恒会怎么被安排,所以现在叶米还是专心地坐她的月子。
不知道是谁说的,母乳喂养其实是孕妇产后减肥的最好办法。
叶米自己亲身经历,自觉此言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即便她被亲妈和婆婆连着投喂,一天三餐还带下午茶和宵夜,可却硬是在这种只吃不运动的状况下,在一个月内瘦了十斤。
要知道,她怀孕后可是胖了二十斤的。
结果孩子生出来去了八斤半,现在又瘦下来十斤,基本上也就跟没胖过差不多了。
愁得红秀娟每回看见她,都忍不住问她:“你将那些东西吃到哪儿去了?”
“我怎么知道。”叶米无辜回望。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已经平了好些,只剩一点点凸出,只要再做几次产后修复,基本上能恢复没生育之前的紧致。
“还好。”她小声嘀咕道:“之前肚子被撑得那么大,我还怕皮肤会被撑得松松垮垮呢,那也太难看了。”
而且很幸运的是,叶米是那种不长妊娠纹的体质,肚子上没有那种难看的割裂纹路。
晚上十点半,景子恒一如既往地完成军训后,赶回家陪伴妻子孩子。
但他今天回来还有一件事要告知叶米。
“教官说,我们明天要被拉去军区那边进,跟着那边的新兵一起进行一周的训练,还要练习打靶。”
校内训练大概三周多,再去军区内进行一周训练,正好满了一个月的军训期。
也就是说,景子恒会在叶米坐月子的最后这段时间,离开去进行为期一周的封闭训练,没法回来陪她了。
他以为小姑娘会对他表达不舍,结果这小妮子的关注重点完全歪了。
“打靶!能上手摸真木仓那种?啊,好羡慕,我也想去!”叶米一脸憧憬。
她以前从妈妈那里,看过大哥端着木仓时的照片。
冷峻青年身姿笔挺,一身严谨的军装勾勒出其修长双腿和劲瘦腰肢,即便隔着照片,都能透出一股强大又禁欲的气息。
可最引人注目的却是被那双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所握着的漆黑木仓支。
说句实话,当年的小叶米很想成为那把木仓来着,感受一下被大哥握在手心里的感觉。
差点忘记了她对大哥与生俱来的恐惧。
只能说美色误人。
当然,这点年幼无知的小心思,就没必要和爱吃醋的丈夫细说了。
这男人现在连他闺女的醋都吃。
晚上睡觉还要抢闺女口粮,叶米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感觉自己喂了两个孩子,一大一小。
“你就这么舍得我?”
刚被妻子吐槽爱吃醋的景老师又展现了自己的另一面,黏人。
“舍不得呀,但是我再怎么舍不得又有什么用?你不还是得去。”
叶米适当地换上不舍的表情,老夫老妻将近三年,她早就知道应该怎么哄男人。
仅限于自己家的。
果然,一下子被哄好的男人稍微翘了翘唇角,俯身抱住她,脑袋埋在她颈窝里,低沉磁性的嗓音再次让叶米耳朵发痒。
“等我回来。”他说。
“好。”叶米给他顺了顺毛。
景老师最近休息不好,还得进行体力消耗巨大的军训,不仅脸色有些憔悴,连头发都失去了往日光泽。
“今晚早点睡吧。”叶米劝他说:“你好好休息,再这样劳累我要心疼了。”
“好。”他起身去洗了个战斗澡,回来在大床的另一边躺下,几乎是秒睡。
看得出来,是真的很疲惫了。
叶米给他盖好被子,凝视着他的睡颜,突然觉得以前偶尔听过的一句话说得很对。
——大人每天都很累。
*
不得不说,叶米这生娃日期选得很好。
她坐月子期间正好是军训,等她坐完月子不仅完美错过军训,还一点都不耽误上课。
重新回到大学教室的时候,她甚至还有点恍然隔世之感。
“叶米,这里这里,快过来,我们帮你占了位!”古冬灵在阶梯教室内,兴奋地冲着叶米招手。
她旁边还依次坐着向文和张喜琴。
咋一看到她们,叶米差点没敢认。
事实上,在重新看到他们全班人的时候,她就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班级。
实在是,这群人变得太黑了,个别人甚至变成了那种黑碳级别,无怪她没胆子确定他们的身份。
“你们咋黑成这副样子?”叶米走过去,坐在古冬灵和张喜琴中间。
“可别提了,你个不参加军训的人怎么能体会我们的痛?我都用上我妈专门给买的防嗮了,结果一点用都没有,该被嗮黑的还是得黑。”
古冬灵一脸郁闷地撅着嘴道。
叶米故作叹息地摊开手,肆无忌惮地给自己拉仇恨。
“没办法,谁叫我家小宝贝会挑日子出生呢?我也想来参加军训,磨练身心意志,这不是得坐月子嘛,现实不允许。”
三人一齐呸她。
“最恨你这种小人得志的嘴脸。”古冬灵愤愤道。
“这样啊……”叶米慢条斯理地从书包里掏出几袋糖果,“那我家小宝贝的满月喜糖你也是不想吃了?”
孩子的满月酒有摆,但是没有请人,就一家人为了庆祝孩子满月,一起吃顿比较丰盛的饭,热闹热闹就过了。
不过景子恒和叶米还是专程为好友们准备了一袋袋包装精美的喜糖,想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喜悦。
“吃!”古冬灵第一个上手抢。
张喜琴含笑接过,道了一句:“恭喜。”
而向文则有点神游天外,直到叶米拿着喜糖在她眼前晃悠了好几下才回神:“哦,谢谢,恭喜你啊。”
一听就很敷衍的祝福。
叶米不满了,正想找她理论,却被古冬灵给拦下,“她失恋了,最近都这个要死不活的模样,别跟她一般见识。”
“失恋?”叶米先是一惊,随即又怒了:“是谁欺负我们家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