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二嫂, 您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
沈泽鑫有些哭笑不得, 他发现了一个华点, 似乎二嫂和二嫂的女儿都不喜欢被他们误会她贪污了他二哥留下的钱。
可是这笔钱本来就是二嫂的。
说难听点,这是沈家留下给二嫂照顾他二哥的‘酬劳’。
所以那些钱,她想怎么用都是她自己说了算, 哪怕她把钱全给了后头生的两个孩子, 他们沈家也根本没有追究的权利。
但显而易见地,他二嫂是个人品高洁的善良人。
她不仅含辛茹苦地养大了二哥留下的两个儿子, 还将他们培养成才, 甚至于, 她当年改嫁的初衷, 只是为了保住自己和两个孩子的命。
其实说到底, 反而是他们沈家亏欠了二嫂。
“老爷和太太在国外过得怎么样?”红秀娟问。
她这称呼过于古早了, 只是以前叫惯了,现在想改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好,干脆还是沿用从前的称呼。
“老爷子和老太太过得都挺好, 现在还健在, 就是想家得紧, 人老了, 就想求个落叶归根。我这次回来, 也是想看看国内局势, 如果可以的话, 沈家想举家回迁回国。”
沈泽鑫并不隐瞒他回国的目的。
投资只是一个幌子,打探国内局势才是真。
不过如果沈家能搬回国内,也意味着一笔庞大的产业回迁, 这可是什么大投资都比不了的。
毕竟人家可是把全家都投资回来了。
想当初沈家就是a市最大的资本家, 这些年在国外发展得好,子孙也大多都有出息,产业早不知道翻了几翻。
那庞大的财富,连从前对沈家有些了解的红秀娟都无法估量。
但这也不是红秀娟想关心的话题。
“你现在住在哪?”她问沈泽鑫。
“招待所。”沈泽鑫回答。
“那离这边还挺远,阿礼现在上学不在家,要不我们约个时间,安排你们见见面?”
严格来算,红秀娟改嫁过,已经不是沈家人,所以沈泽鑫真正的亲人应该是沈诚和沈礼兄弟俩才对。
沈诚在军校上学,那边实行全封闭式管理,根本见不着人,但是沈礼就近在咫尺,还是可以叫他回来见见他小叔的。
“也不用那么麻烦。”叶米插嘴:“沈先生不是明天要去b大参观吗?我二哥就在b大,您完全可以直接过去找他。”
反正知道了人名班级,找到人轻而易举。
红秀娟拍了女儿一下,顶着她懵逼的目光,虎着脸道:“叫小叔,叫什么沈先生,没大没小。”
“……”叶米:“小叔。”
声音里多少带着点委屈。
又不是她亲小叔,她乐意叫,人家乐意认吗?
没想到沈泽鑫不仅愿意认下这个便宜侄女,还应得挺大声:“哎。”
他双手在身上寻摸一会儿,因为没料到能这么快找到亲人,身上也没提前准备什么能送给小辈的见面礼。
最后只能抽空皮夹里的所有大额钞票,当成红包送给叶米,又摘了脖子上常年佩戴的玉佩,送给叶米的孩子。
这见面礼太贵重了。
叶米一开始不敢收,看了她妈一眼,直到红秀娟说:“这是你小叔的心意,收下吧。”
她这才礼貌地拿了:“谢谢小叔。”
沈泽鑫没在叶米家里坐太久,眼见着时针即将走向十,他适时地提出告辞。
红秀娟起身送他出门,“路上小心,慢走啊。”
想想又不放心,多问了一句:“你认得路不?”
沈泽鑫呆了一下,诚实道:“……不认得。”
他刚刚是只身跟着叶米过来的,身边没带秘书和其他随行人员,刚刚回国的华侨显然也不熟悉首都的环境,这么晚也找不到能拉他回去的三轮车。
所以这是……被困住了?
“家里有客人?”正巧这时,景子恒带着浅淡的酒气和夜色的寒凉回来。
看到和岳母站在门口的陌生中年男人,他明显一愣。
“子恒回来了。”
红秀娟闻声扭头,闻到景子恒身上的味道后不大赞同地皱起眉头。
“怎么和小米一样,都弄得一身臭烘烘地回来,赶紧上楼洗洗,再换身衣服下来,没洗澡前先别去抱希希,刚刚她就被小米弄哭一回。”
“妈,我和子恒可不一样,他喝酒了我没喝,我这味道只限于表层,他那是由内而外地散发酒气。”
把女儿哄睡后,跟着跑出来的叶米听到这句话,立马义正言辞地反驳。
“……”景子恒平淡的目光落在自家小姑娘身上,静静凝视。
是他布置的作业太少了还是她飘了?
直觉有危险,叶米慢慢转过脑袋,正对上景老师那暗流汹涌的危险双眸,立马吓得一激灵,心底暗道不好。
她表情一变,立马换上一副惊喜激动的模样,助跑几步后飞扑进景子恒怀中,娇软的嗓音满含欢喜:“老公,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好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
红秀娟无奈地捂住脸,不好意思地对着目瞪口呆的沈泽鑫笑笑:“孩子不懂事,见谅。”
娇妻主动投怀送抱,是个男人都不会冷漠拒绝。
景子恒顺势环住妻子的纤腰,将她整个抱起后又平稳放下,脸上的表情和缓了一些。
记得旁边还有客人在,他没有太过放肆。
松开抱着叶米的手,扭过头,好奇中维持着礼貌地询问道:“妈,这位先生是……?”
“他姓沈,是阿礼他们的小叔。”红秀娟道。
景子恒瞬间了然:“mr.shen?”
这是一句试探。
沈泽鑫点头应下:“是我,你就是小米的丈夫?”
“嗯,您好,我叫景子恒。”景子恒主动伸出手和沈泽鑫交握。
两位差了一辈的男人之间的交谈很官方。
沈泽鑫再次被请回小洋楼内,在知道他太晚了回不去后,景子恒直接以男主人的身份,邀请他在家里住下。
反正家里房间多,自从上次张喜琴过来住了一次之后,叶米又抽空买了些舒适的布料,和她妈一起给家里的每个房间都配上一套床上用品。
再也不怕哪间房没有枕头或者被子之类的东西了。
所以沈泽鑫完全可以在这里随意选个房间入住,大家都是亲戚,借宿一晚也没什么。
如果怕下属那边担心的话,也能借叶米家的电话打过去报平安,招待所肯定有电话。
明天早上景子恒继续去参与学术交流会时,可以骑车捎带沈泽鑫去b大。
他们交流会开办的地点就在b大的实验楼。
景子恒做出的安排很周到,沈泽鑫几乎没有多加思考地就答应了。
主要是那么晚了,跑来跑去太过奔波,他今天也是累了一天,只想尽快休息。
电话打过去,才知道招待所那边因为找不到他的人,已经乱作一团。
沈泽鑫言简意赅地解释他今晚在亲戚家借住,明天会自行前往b大,让他们不用担心。
等挂了电话,对面的秘书还有点懵。
他抬头问旁边的经理:“沈先生在这边有亲戚吗?”
经理见怪不怪地操着一口抚南话:“有什么好奇怪的,沈先生是华侨?本来就是种花国人,在国内有亲戚不是很正常?”
“哦,也对。”秘书被他说服了。
完全不知道思考,明明沈泽鑫是a市人,怎么就在首都找到了亲戚。
他们得了沈先生平安无事的消息后,又转头告知外交部和商务部的官员,还有同行的其他华侨,让大家放下心来。
听到沈先生一回国就找到了亲人,其他华侨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他们能在这个风波不定的节骨眼上选择回国投资,其实本质也是出于爱国心理,同时也挂念着国内的亲人。
在国外,他们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了举目无亲的感觉,就越发思念多年未见的亲人。
所以对于沈先生那么快就找到了亲人,他们都抱着羡慕和祝福的心理。
叶米家。
沈泽鑫被安排在一楼客房睡下,红秀娟也回自己屋里休息了。
叶米躺倒在大床上,四肢摊开,感觉酸软的肌肉都放松了,不禁舒服地叹了口气。
“啊,今天陪着走了一天,晚上还得陪酒局,可累死我了,嘴巴还干。”
要不是随身带着唇膏,她嘴唇都得被说裂了。
果然翻译这种活不是谁都能干的。
景子恒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内走出来,过去看了看女儿的熟睡情况,顺嘴问妻子:“经历这次实习后,叶同学有什么领悟或者感想吗?”
“有。”叶米抬起一只胳膊,竖起一根手指:“我只有一个领悟。”
“嗯?”男人回眸,没有戴眼睛的双眼略显迷蒙,竟透出一种迷途小鹿般的美感。
叶米感到有些窒息,男人没穿睡衣。
目光往下,沿着景老师线条流畅的肌理一一划过,最后没入睡裤边缘。
“亲我一次就告诉你。”
指尖轻点红唇,唇角边是小狐狸即将奸计得逞的轻快笑意。
男人眸色转深。
眼前一晃,叶米就被密密实实的吻封住了唇舌。
等一吻完毕,她喘息着,听见耳边沙哑的男声说:“亲完了,该回答问题了。”
“领悟就是……”双臂抬起,揽住男人的脖颈,将他拉下:“我不适合当翻译。”
只适合当某人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