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那个小女孩不见了?”
时间倒流——
就在叶殊兰止息与祁山等人狭路相逢的时候,另一边的澹台晟等人也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众人分离开来。
只是等到缓过神来的众人再次相逢的时候,发现不见少了他们之中最两个重要的人物。
见此情况,墨月等人并没有慌乱,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兰止息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神话’,这一点小小的爆炸根本不会有什么情况,如今人不见了,很有可能是另有安排,所以墨月只是和澹台晟点了点头,便带着人继续他们的安排。
只是没想到这边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遗漏。
“叶蕾?”澹台晟眉头紧缩地看着门下弟子,在看到对方并没有任何撒谎的痕迹之后,眉头似乎皱的更紧了些许。
那个女孩是叶殊特意交代过要好好看着的,并且对方身上似乎被什么锁控制,根本不可能逃跑,难不成有人趁着刚才的功夫将人带走?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弟子也不敢隐瞒什么,当即就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番。
和澹台晟想的一样,因为叶蕾被叶殊的一道符咒牵制,并没有太多的行动力,看管她的这个弟子也就没有多放在心上,爆炸的那一刻他恰好跑在最后面,被震晕了十几秒钟。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点点时间,叶蕾就突然消失了!
“请掌门责罚!”那名弟子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
与世俗不同的是,像归元门这样的半隐世玄术世家,还继承着远古以来的制度法则,诸如此类没有完成的任务惩罚自然是有的,但是这时候澹台晟却并没有心思追究这个。
“这件事回去再说。”
澹台晟只觉得心头隐隐不安,但是因为这件事有叶殊的参与,他根本无法用玄术预测接下来的事情,但是下一刻他又将这股不安瞬间挥散,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又能做些什么,他们的计划不会有问题的。
“清长老,各位走吧!”
……
一个山洞中,叶蕾只觉得浑身疼的要命,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撕扯着,额头上的汗珠飞流直下,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牙杯咬得咯吱咯吱。
她从未想过解开一道符咒竟然这般困难,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老者,眼底划过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屑,但是想到自己还要靠着对方,口中勉强带着一丝恭敬。
“安、安倍先生,我身上这道符咒能否解开?”
那老者指尖用的正是r国安倍家族的阴阳秘术,他几乎已经用尽了毕生所学,但是没想到在他看来如此简单的符咒竟然这般困难,似乎他每每要解开的最后一刻,顷刻间又变化成另外的一种。
但是在叶蕾面前,他又怎么能够承认自己的学艺不精?
他轻咳了两声,掩去了眼中尴尬,操着一口并不熟练的华夏语,“哼,不过是区区一道符咒而已,我只不过是担心解开之后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不如暂时不解开,你先带我去那个地方,到时候我再替你解开也不迟。”
叶蕾顿时就急了,这怎么能行?
她强忍着身上所有的痛楚,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坐了起来,一把拉住老者的裤脚,“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们帮我解开身上的符咒,我就带你们去那个地方,你们这是要反悔?还是说,你根本没本事解不开!”
“放肆!”被戳中的老者脸色微变,他最厌恶别人质疑他的能力,瞬间一脚将叶蕾踢开,根本不在乎对方还只是个孩子,在他们的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用之人,一种是死人。
叶蕾痛呼一声,心中隐约觉得是后一种答案,惊慌之下她忽然笑了,她笑得五脏六腑更加的痛苦,但是却没有压抑,反而笑得更加放肆。
这个符咒是叶殊为了控制她而下的禁制,一旦离开的距离越远,她身上的疼痛就会翻倍加剧,她怕她根本看不到最后的结果就要被痛死。
叶蕾盯着眼前的老者,想到这个洞外面的r国人们,嘴角扯过一丝讽刺。
“我放肆?你们不要忘了,我现在不是求你们,咳咳咳咳,而是交易。不妨告诉你,那个地方普天之下除了祁山本人,也只有我,都是机缘巧合下才知道的。我敬咳咳咳咳咳——你,不过是因为你是千叶少主的手下给你个脸面,但是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说好听点是个护法,说不好听点就是千叶少主手下的一条狗罢了。你现在可以不答应我的条件,但是我的话也摆在这里,身上的符咒不解开,我就是死,也不会带你们去。这最后的结果,我想也不是我自己来承担!”
“你!”老者气的一掌就要欺上叶蕾的额头,哪怕是三成力量,也不是现在的叶蕾能够承受的了的,但是他却看到对方不怕死的神情,却陡然忍住收了起来。
“我怎样?”叶蕾瞳孔剧烈一缩,背后几乎被汗浸湿,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示弱,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方,她也不过是在赌一把而已。
“你——很好!”老者眼中闪过杀意,竟敢逼他至此,很好,很好,不过现在还是千叶少主的事情要紧,不过是一个小孩,到时候到了地方——呵呵。
老者很快将这抹神色收敛,“既然如此,我再试一试,你也别忘了自己的承诺。”
叶蕾这才松了口气,“我不会忘得。”
那老者再次坐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符咒的禁制好像有些松了!
……
“这不可能!”
话音刚落,祁月眼中微不可见闪过一丝笑意,下一刻似乎想准备说些什么,仇元易阴冷的声音便从后面传了过来。
“还跟他啰嗦什么,祁月,过去把人带过来!”
这便是要撕破脸了。
被困在笼子里面的叶殊耳朵一动,她现在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力却是越发的灵敏,将手按在腰间的大手之上,似乎是在安抚,“我没事。”
兰止息的眸色沉了沉,却没有说话,只是手中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祁山垂在一旁的手微微一动,目光沉沉地看向自己的儿子,祁月,似乎在推测他到底会不会对自己动手。
两边的实力现在相差无几,祁山带的人中一半是来自安倍家族的r国人,一半是修罗门中侍奉他自己的一份。
而仇元易那边都是修罗门中的精英,虽然人数没有祁山那边的多,但是这实力却绝对不会逊色一分,毕竟这一次仇元易为了将他最爱的人复生,拿出来的可是他所有的家底,更别说还有仇元易本人在,他一旦发疯,可是谁都无法控制。
祁山自然也明白安倍家族的人实际上并不能和修罗门中的人相比,一旦打斗起来,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到时候若是有渔翁在后,谁也落不着一个好字,但是让他退让却是绝对不可能。
不过他却明白,这场即将可能要发生械斗关键点不在于仇元易,而是祁月,他可不相信这个儿子只是出于一个旁白的概念。
只是对于这个儿子,他一点也不了解,无论是在恢复神智之前的痴傻,还是恢复之后的越发,他都无从得知,但是在他自己的心中还是觉得祁月不会对自己出手,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祁月的父亲。
那么,祁月到底会不会动手呢?
无论是祁山在猜测,仇元易也一样,在这一刻,他罕见的清醒着。
祁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微微一笑,在祁山心中刚带着希望的时候,却陡然看向仇元易并颔首道:“好。”
祁山脸色一黑,仇元易却是笑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祁月的手中轻轻一挥,身后的人便直接冲向了对方。
没有人知道这一场斗争持续了多久,毕竟两边的人都不是弱者,甚至说哪一位放在外面都是有着顶顶的天赋,无论是阴阳术、玄术还是邪术人人发挥自己所长,好似都知道这一场斗争必须拼个你死我活。
在这期间,叶殊和兰止息作为两房要争取的彩头,却从未想过要逃跑,静静地呆在他们的‘牢中’。
一只巴掌大小的折耳猫从笼子的空隙钻进了叶殊的口袋中,并在无人看见的时刻进入了荒界。
‘小主人,澹台晟他们距离这里大概还有个几里路,我做了暗号,到时候他们会在后面跟着不会出现。’
‘我知道了。’叶殊快速的回复,‘我的异能是怎么回事?’
刚刚她突然无法使用异能,导致本来就因为异能才能看见外面的眼睛也再次‘失明’,现在只能隐约看到外面的景色,几乎和深度近视一般。
刚刚她一直表现得和正常一样,也不过是因为不想让兰止息担心,如果这异能时好时不好,索性不要也罢。
好在,她自己本身的能力都还在。
濯邪也不知道为何,毕竟小主人的异能在遇到它之前就存在了,所以也不能解释个清楚。
叶殊也没有过多追问,从耳边传来的声响中,她微微一笑。
“很快就要结束了。”
这句话好似不是仅仅在说这场战斗,仿佛还有着别样的意味深长。
兰止息摸了摸她的头,眼底尽是怀中之人的容颜,并未看周围半分,目光触及叶殊有些无神的双眸之时,却是隐隐有些痛楚一闪而过,“恩,一会儿你想吃什么?”
叶殊想了想,“嗯——什么都行,但是要你做的。”
“好。”
不远处根本没有参与到这场战斗的祁月看到两人的神情,斯文的面容变得有些暗沉,睫毛掩饰住了眼中的神色,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啊!”
祁山被仇元易一掌拍中,身体直接向后飞越了几米,随后重重跌落在地。
这还是他刚刚拉了几个人垫背的结果!
他捂着胸口,看着神色有些疯狂的仇元易想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拼了命的学习玄术,竟然还是比不过这个名义上的师傅。
真的是天要亡他吗?
仇元易现在就想要将这个孽徒彻底消灭在这个人世间,他不是不知道祁山的贪念,但是他却是不在乎,只要不涉及到婉儿,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这个孽徒还是一步一步试探着走到了他的底线,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了!
仇元易一掌就要欺上祁山的脑袋,祁山眼底的惊恐之色一闪而过,眼看就要血光四溅、脑浆横流了,就在此刺客——
“若是我死了,你就再也救活不了你的婉儿!”
祁山闭上眼,大喊出来的一句话,立刻就让仇元易的掌风险险停了下来,哪怕冒着被反噬的危险。
“你什么意思?”
祁月站在一边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看来这狗咬狗的一幕是看不到了,但这也不过是多活片刻罢了。
祁山口中咳血,看着将自己拽起来得仇元易瞬间就笑了,他就知道只要是那个女人的事情,就一定是眼前人的死穴。
看看眼前的仇元易,他的师傅,明明也算是一代枭雄,哪怕当不上玄门门主,依照对方的天赋这一辈子也必当流传百代,但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就将自己这一生给毁了。
并且,还将——继续毁下去。
“快说!你对婉儿做了什么?!”
仇元易虽然留着祁山一命,但下手也没有任何留情,好在祁山如今也并不想考验仇元易的耐心。
“放心,我没有对你的婉儿做什么。”
祁山看着仇元易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手中的力道却没有松手反而有更加紧迫的趋势,他快速道:“那本秘术如今在我手里,你别忘了那上面写着的话,就算是人找到了,地方没找到你也别想复活你的婉儿!”
秘术!
叶殊握着的手微微一紧,如果没有猜错,他们在说的秘术,应该就是容卿曾经跟她说过的玄门只有掌门人才能继承,后背仇元易打伤或者打死她那便宜师傅乾元之后偷走了,只是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一旁的祁月无动于衷,似乎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
仇元易瞳孔一缩,这件事他如何不知!
只是——“是你偷了我的秘术!”
祁山眸子垂下,冷笑道:“师傅,何为偷?我是你唯一的徒弟,这秘术你得到我也出了一半力,东西迟早都是我的,我早一步拿晚一步拿有什么区别。”
祁山知道他这句话可能会引起仇元易的恼恨,但是他此时也想放肆一把,修罗门中仇元易不过是做了个开头,后来的发展都是他出的力,而此时刀剑相向的时候那大部分人却都将刀尖冲向了他。
这为何不让他恨!
他恨!
但是没想到仇元易并没有发怒,反而反问:“那这么说你找到了那个地方?”
祁山微微一怔,下一刻他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这是自然。”
“带我去!”仇元易命令着。
凭什么!
这三个字祁山本想脱口而出,但是却在触及仇元易的那一刻,他嘴边的话转了一圈,“好啊。”
……
祁山口中的地方并不在京城附近,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几架私人飞机就变成了众人的坐骑,好在死了不少人,这剩下的也够坐。
叶殊兰止息两人连带着那个‘牢笼’一起被带了上去,与他们二人同机的自然还有祁山祁月仇元易,两个手下还有一个驾驶员,剩下的人和作为失败者们的安倍千叶都在其他的飞机上,尾随最前方的飞机前行。
这一架飞机上,兰止息和叶殊被安排在了最后面,门口有两个人拿着武器守着,仇元易和他的婉儿自然是在前面,他们倒是不担心在这飞机上两人会逃跑。
兰止息还是抱着叶殊一动不动,时不时和她进行着耳语,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插的进去。
祁月开了门,斯斯文文地往前走了过去,退避了所有的人,拿着一杯温水递了过去,优雅如同绅士一般微微一笑,“还有一个多小时。”
兰止息没有回话,直接接了过来喂给了他的小猫崽,他和祁月之间不过是交易而已,而且对方是谁想的是神马他也一清二楚,不过这些都没有什么必要给小猫崽说,她只要安安全全的就好。
洪荒界的事情,再也不能发生了。
而叶殊也不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么的让人嫉妒,只是喝下了水之后‘看着’祁月微微一笑,“祁先生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她说的自然是双方有交易的问题。
只是这一笑让兰止息似乎有些吃醋,将她的头对向自己,让她只能看着自己。
叶殊没有反驳,反正她现在也‘看不到’,自然也不存在失礼不失礼的问题,而这一幕看在祁月眼中指尖微不可见的一颤,随后就笑了。
他像是没有看到兰止息的小动作,甚至将他当成了透明,坐在距离两步之遥的舒服位置上,
“这点信心自然是有的,就好比叶小姐一样,明知道这是一趟可能会丢掉性命的旅程,但还是来了不是吗?我觉得我这点信心和叶小姐比起来,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兰止息眸中幽暗之色一闪而过。
如果不是知道祁月是谁,这一趟的冒险他是不可能让小猫崽舍身套狼的,毕竟小猫崽可是对方心心念念的主人,不仅是他舍不得她受伤害,这个祁月也一样不敢,哪怕万载沉浮已过,某些东西也不是想变就变。
不过,这个祁月和他的小猫崽到底有关系这种事情,怎么都让人不爽,兰止息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只是有哪里不对呢?
叶殊感受到了这一刻兰止息的心绪变化,虽然不知道为何让他突然起意,但是现在对付祁月并不是明智之举,她轻轻的挠了他手心一下。
随即她淡淡一笑,“多谢夸奖。希望祁先生最后不要食言就好。”
“这是自然。”祁月微微笑了笑,并没有想要过多交流一般,说完便起身离去。
只是叶殊在模糊的视线中,只觉得对方的背影怎么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不过下一刻她便轻轻一笑,瞬间将这种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
而兰止息却眯了眯眼,他突然意识到祁月看到小猫崽的眼睛不好,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这一点不对劲,难道,这件事和他有关系?
不管飞机上所有的人各怀心思,时间还是不留情的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坠机前叶殊所在的飞机险险停到了一处地方,而其他的飞机因为周围没有降落的地方,只能继续在周围盘旋着寻找合适的地方停下。
这是一座大山山顶。
这座山的四周百里都是森林,没有任何人烟,但是周围郁郁葱葱,只让人感受到耳目一清。
叶殊和兰止息被人抬出来的时候,凌晨已过,周围除了众人手中的灯光之外,就只剩下满天繁星,纵然如此,对于气息最为敏感的叶殊,感受到这样的地方,若不是时机不对,当即也想说一句好。
这个地方可谓是扩大版的麋鹿山,还是不止扩大一倍,这起码十几二十倍是有了。
麋鹿山有一条小灵脉,可以称之为福地,而这里却有一条极大的灵脉,周围可见的山头几乎都是灵脉的延伸,灵气充沛到吸一口气都让人感受到全身的污垢被全部洗涤,饶是叶殊也不禁吃惊。
但最让叶殊吃惊的,还在后面。
对于这里的环境,祁山并不是太信任的仇元易也暗暗放下了心,他从乾元那里抢来的玄门秘术中关于重生这一条的要求中,有着天时地利人和。
人和自然指的是那丫头,地利自然是这如今绝佳的灵脉核心,这两项都可以慢慢寻找,而让他迫切催促着祁山的原因却是最难预测的天时。
时间是最不等人的。
仇元易耗尽一生的心血,最终算到的时间恰好是次日的中午十二点整,当时的他算出来之后这时刻也没有瞒着祁山,只是没想到人心不足。
如今的时间距离中午十二点还有十个小时,而他们现在站着的地方还不是灵脉核心之处。
这么大的灵脉早已有了些许意识,而这样的意识也导致了它的核心之地多次迁移,祁山既然已经找到了这座灵脉,那么那核心之地也一定知道。
仇元易当即就催促着,“带路!”
祁山自然也不会去拖延时间,走在最前方带着路,眼底隐约有着一种与仇元易相似的疯狂。
到了那里,谁胜谁负,还未必可知。
终于走了将近六七个小时的山路,途中仇元易还花掉了近三分之一的功力将那灵脉暂时制住,众人这才到达了一处山洞之中,也是这个地方,让叶殊无比的吃惊。
这个地方,她曾经来过。
或者说,是她前世来过。
这里就是她前世最后的死亡之地。
兰止息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叶殊摇了摇头,她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到了这里。
上一次在黑三角的阵法中,她‘看到’了自己死前的真相,但是那里只不过是前世的一个缩影,并不是真正的地方。
在那个真相中,仇元易早就知道这个地方,并且还呆在这里最少十年的时间,而祁山也没有叛变,更没有祁月兰止息这些人的存在。
果然一切都变了吗?
到了地方,仇元易想让人将祁山绑了起来,又将他的‘婉儿’放在了冰棺中,摸了摸她栩栩如生的脸,在她的眉心落在一吻。
“婉儿,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
叶殊虽然看不到,但是濯邪自然将这些事情都转述成文字说给她听,她不紧有些感叹,这仇元易若是和自己不是对立面,说不定她也会感叹对方用情至深,只可惜谁又能舍弃自己的性命去救谁呢?
在那本秘术中,或许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这些苛刻的条件原因,‘重生’所需要用到的阵法并不繁杂,而仇元易早就将这些烂熟于心,他又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将阵法布置完全。
叶殊和兰止息两人的笼子就放在了阵法的中心之地。
一切就绪,就等待正午时间的到来。
祁月站在一边,三个手下看管着祁山在另一边,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终于,太阳缓缓升到了一天中的最高处,按照那秘术上所说,这是一天中阳气最高的时刻,自然也是重生所需的时间。
仇元易运行起阵法的一刹那几乎不差分毫,在他的手中无形的气场瞬间编制着无穷无尽的荒芜,而这一切却是在消耗着他自身的精气。
仇元易并不是没有发现,就算是发觉了又怎样,只要能让婉儿重生,就算是让他死又如何?
或许这才可能证明自己对婉儿的爱,是乾元的万万倍。
不过片刻之间,他半白的头发瞬间沧桑成雪。
而他前方不远处的‘婉儿’似乎脸色更加的红润了。
这样的场景让仇元易更加的疯狂,将自己的精血疯狂地输入进了阵法之中。
……。
道生一,一生二。
生死替换几乎一夕之间。
……。
这种玄之又玄的气氛让周围看管着祁山的几人似乎沉了进去,不禁在思考人之一生到底是追求着什么。
钱?权?欲?
亦或者都是?
但是人来这一场,不追求这些又该如何?
他们在思索中,渐渐放松了对祁山的看管,甚至脚下不自主地往那阵法的边缘走去,而随着他们的步伐进入,他们自身的精气也渐渐消弭在了阵法之中,两鬓还是变得斑白,皮肤微微变得松弛。
而这时祁山猛地睁开了眼,他自然是注意到了这几人的模样,只是他瞬间往右边看去,那里正是祁月应该呆的位置。
但是此时,祁月却不见了!
去哪里了?
管他去死!
祁山眼中爆发出了狂喜。
他瞬间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禁锢,原来之前看似没有任何力量的他不过是在隐藏而已。
他和周围那些人不同,祁山在拿到玄门那本秘籍之后,曾花费了好多年的研究,还查了许多的史书,知道的事情比仇元易要多得多。
就好比此时他知道要完成这个‘重生’之术,消耗的除了叶殊那丫头的性命之外,还必须是活人的精血,或许换一种说法更为简单,那就是以命换命。
施法者一旦开始了阵法就绝对不可能退出,一旦中途停下,绝对必死无疑,而这个‘重生’阵法想要破解也十分的简单,无论改变任何一处,就可破解。
祁山眼中闪过一丝恶念,他走到阵法的一处安全地带,看到脚前的一颗不起眼的石子,他知道只要自己移开这颗石子,仇元易就会立刻死于非命,而叶殊只要还留下一口气,等到下一个天时,他就还可以启动阵法。
祁山的脚尖慢慢抬起,就在他要踢开那石子,只差一厘米的时候,他却在目光触及到‘婉儿’越发健康似乎要‘活’过来般的面容上,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瞬间缩了回来。
不,他为何要破坏这个阵法?
秘籍中似乎还说道起阵者和消耗者不可中途停下,但是却没有说这个换命者不能中途替换。
比起这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婉儿师娘,他这个活生生的人才更具有续命重生的价值不是吗?
总之都要起阵,下一个天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他为何不能利用仇元易此时的命,让他为自己做嫁衣?
要不要赌一把?
赌和不赌两个念头在祁山的脑海中瞬间闪现着,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
因着对秘籍的了解,祁山一步一步的迈进了阵法之中。
……
叶殊在笼子里,靠在兰止息的身上,丝毫感受不到某个所谓‘重生’阵法的力量,就像是旁观者一样。
她不是不能感受到周围气场的改变,但这和她前世的感受完全不同,没有全身血液的抽离,没有恐慌的感觉,她和兰止息位于整个阵法的中央,但此时真的让她几乎要怀疑自己之前对前世死亡的认知了。
叶殊听着濯邪诉说着周围的情景,说那祁月不知道为何走了出去,又听到那祁山进了阵法之中,她都不知道这个祁山是不是疯了。
不管这个阵法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单就将所有人的精血吸走这一条,那祁山进来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的确是疯了。”祁月悄无声息的从两人的身后再次出现。
叶殊听到濯邪在耳朵里面的话,这才知道她和兰止息之前身处的笼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向后拖了出去,远离了那前方吃人的阵法之地。
笼子的门被祁月打开,兰止息不客气地将叶殊抱了出来。
叶殊‘看’向祁月,想到他刚刚那句话中似乎饱含着深意,便问道:“祁先生这话,难不成这里面另有什么?”
“不过是将他们自以为的阵法修改了些许罢了。”
对于叶殊的疑问,祁月自然是不会隐瞒,而这些也不必隐瞒,早在他成为祁月的那一刻,他就将那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落在这个世界中的‘玄术秘籍’改了一遍,此时他微笑着看着那阵法中唯二清醒着的两个人的神态,眼中隐隐带着一丝快意。
仇元易一脸愤怒地看着祁山的所作所为,而他自己因为作为阵法的启动着却丝毫无法抽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山将婉儿像一条破布一般仍在一边。
离开了那个位置,婉儿红润的脸渐渐苍白,青丝渐渐发灰,就像是旁边那三个被迷惑的吸取者一般。
仇元易愤怒地喊叫着,却是口中无法出声,他的眼中慢慢流出了一丝血泪。
反观祁山却是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变换,不过一会儿功夫,他的头发就全部变成了黑色,手上的皱纹也在眼见中慢慢恢复着年轻的弹性。
真的,真的变了!
这一切,不仅仅是祁月看在眼中,叶殊也因为濯邪的转述听在耳朵里,心中对这个祁月多了几丝忌惮。
修改阵法?
可真是说的轻松。
没有任何的阵法是简简单单就能够修改的,而如今那阵法里面的奇异景象,如果让现在的叶殊去修改,她自认没有这个本事。
祁月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突然他转过头对叶殊说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接下来你要听清了。”
叶殊一怔,如果她刚刚没有听错,祁月说的不是看清,而是听清,难道他知道什么。
濯邪也怔住了,它心头一直有着的猜测似乎在慢慢慢的清晰。
但是下一刻,两人的耳朵就被一道惊恐的声音给捕捉了。
这一次竟然是祁山。
就在他发现自己几乎恢复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满心欢喜的几乎都要哭了,但是没想到下一刻他就惊恐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所有的皮肤在渐渐的皲裂,不,不是皮肤在皲裂,而是从身体的内部皲裂,他甚至都听到自己的骨髓在一声声的响动。
“我的脚!我的脚!”
不过一瞬间,祁山的脚就先行烂成了一团肉,他因此瘫在了地上,看着那道腐烂皲裂的纹路,随着他的腿渐渐往上面侵袭,不住的惊恐响起。
他想要阻止,但是却无计可施。
手在胡乱抓取之中,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尖割破了他的手心,流出的血液刺激着他的大脑,但是所有的疼痛感都不如那腿上蔓延的恐慌。
不,不要!
不行!
他不要死!
慌乱中,祁山望着手中的匕首,最终狠狠的咬了咬牙,下一刻,手起刀落,他用力的砍向自己的大腿,此时那纹路已经逼上了他的膝盖。
无穷无尽的疼痛之感袭来,几乎要让祁山痛死过去,但是他不敢昏迷,他只怕自己在无声无息中就死亡,手中再次用力。
咬着牙,一刀接着一刀,血色飞溅,骨头破裂,本就从内部皲裂的骨髓很容易就被他手中的匕首砍断。
两只腿,无一幸免。
此时的祁山看着失去了双腿的自己,几乎疯了一般的痛哭,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一只手也开始烂了……
看到这一幕也因为阵法吸收精血只剩下一口气的仇元易,却也恐怖绝望而又快意的无声笑着。
两败俱伤!
这才是真正的两败俱伤啊!
谁会知道这重生,竟然只是个圈套啊!
只是他的婉儿,他的婉儿,你,你怎么离我好远,好远……
“就是这里!”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从另外一边传了过来。
“你先进去!”
似乎有人推了一把,那开始的声音之人瞬间就踉跄的走了进来,差一点点就要被吸进了阵法之中。
正是叶蕾。
她的身后随即也走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之前就她走的安倍老者,另一个正是安倍千叶。
三人刚一抬头,就看到这阵法里面的情景,不管是仇元易,还是祁山——
“啊啊啊!”
叶蕾惊恐的尖叫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情景。
谁能看到一个人边笑边砍着自己的手臂,还有一个明明下身都像是如同灰飞一般,还要拼了命的往一具快要变成枯骨的腐烂尸体爬去——这些场景还能无动于衷的人,才真是厉害。
不光是叶蕾,安倍千叶和那老者脸色也大变,饶是见惯了死亡的他们也几欲呕吐不止,他们还以为会有的决斗没有出现,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兰止息也将叶殊揽进自己的怀中,虽然知道她并不能看到,却也不容许她沾染一丝一毫的污秽。
叶殊叹了口气,安静地呆在他的怀中,也让脑海中濯邪的转述停了下来。
身边祁月的眸色更加的深沉,但是看到叶蕾那边的情景,却是拍了拍手。
“很好,都到齐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让周围所有还有意识的人都看了过来。
安倍千叶等人、仇元易、祁山这才看到了那个角落中的三人,阵法中的两个笑得更加绝望。
而安倍千叶却是脸色一变,“不好意思,我走错地方了。”
若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为,他可能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转身就要走,身后的祁月却是袖手一挥,安倍千叶来时的石门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将他的去路堵死。
“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安倍千叶和老者脸色顿时大变,前有堵死的门,后有能让人吸净精血的阵法,这是绝路啊!
他转过身来,准备和祁月讲道理,按理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这次来不过是想要捡个便宜,只不过这路走错罢了。
“祁先生,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没有。”祁月直接打断他,微微一笑,“布兰妮是你的人吧。”
安倍千叶瞳孔一缩,却没有否认,“不错。”的确是他安插在修罗门中的人。
“那就没有误会了。”祁月笑了笑。
那时候是布兰妮将主人送给了祁山,祁山送到了这里给了仇元易,而布兰妮死的太容易了,就让她的主人帮她还债吧。
“你!”
安倍千叶话还没说完,就被叶蕾抢了先,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我呢?我,我和你可没有什么仇。祁少主,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祁月这才将目光落在叶蕾的身上,似乎在想她是谁,“你?——”
“不,你和我自然是没有仇,但是你也作为旁观者了不是吗?”
旁观了主人的死,也该死不是吗?
主人,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这些人都要为你的死付出代价是吗?
什么?什么旁观者?
叶蕾不明所以,但是她也知道这个祁月是不会放了自己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祁月手中一动,一旁的安倍老者瞬间便被吸进了阵法之中,肉眼可见地被吸进了精血,安倍千叶见状转身就要跑,但是他哪里跑的掉啊。
啊的一声中,安倍千叶也被吸进了那阵法之中痛苦的哀嚎着。
就剩下一个了,叶蕾惊恐的睁大眼。
不要,不要……
她往后不停地退着,不经意间摸到了口袋中的一个硬物,心中一喜,瞬间将那东西拿了出来,伸在眼前。
“都别动!这里有我埋下的东西!”
果然祁月不动了,叶蕾眼中闪过喜色,这是她最后留给自己的底牌,这里面有她偷偷埋下的十几斤的炸药,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够用上。
只是下一刻祁月就打破了她的幻想,“你说的是西南角那边的东西吗?不好意思,那些垃圾早就清理出去了。”
叶蕾彻底绝望,她只想要爬起来,只是瞬间她的身体不自主地就往后面拖去。
不要,不要——啊!
……
阵法里面的一切景象犹如人间地狱,熊熊燃尽所有的血液。
祁月放肆的笑着,似乎终于完成了大事业。
他的主人,他终于帮她报仇了呢。
一切伤害主人的人,都要死呢。
接下来,就剩下最后一个该死的人了。
兰止息。
祁月猛地回头,却发现刚刚还在原地的两个人却没有了踪迹,人呢?
人在不远处。
只不过距离他有一段路程。
兰止息这时候才冰冷地看着祁月,他早就知道祁月不可能放过自己,正如他也不可能放过祁月。
如果没有猜错,洪界也就是他的鬼界就在祁月的身上,因为祁月刚刚所说修改的‘重生’阵法,正是以前鬼界中他曾经用来约束哪些魂魄阵法的缩影而已。
他可以容忍祁月停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他不能容忍祁月敢对小猫崽做出什么,就比如此时的神情,更比如可能抑制猫崽的异能。
而叶殊此时也冷静地看着祁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刚刚濯邪告诉她的猜测,这个祁月,是濯邪曾经的缔造者。
濯邪都可能进入到折耳猫的体内,那么它的缔造者进入到一个人的体内也不是不可能。
那祁月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你是谁?”
很快,祁月就告诉她了。
“主人,我是月啊,我回来了呢。”
月?
叶殊想到了她最近每个梦中都会出现的某些场景,她似乎在某个世界中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和她一起的是一团气体,就好像荒界中的云镜那样,仿佛梦中的那团气体就是叫做月?
难道,她真的是荒界本来的拥有者?
祁月痴迷地看着叶殊,他终于敢正大光明地说出了这句话,多少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独自一人回忆着所有的点滴。
‘咦?这团气体有点意思,当我的世界本源之气如何?’
‘那叫你什么好呢?我想想啊,那就月吧。’
‘小月月,你真可爱,我们可以有契约的,你永远都是我的本源之气,只要我的世界不灭,你我就不会分离。’
……。
我遵守着我们之间的契约,所以我变成了祁月,但是你呢,主人,你为什么还是抛弃了世界,难道只为了这个男人吗?
祁月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兰止息,我要你死!”
“休想!”叶殊瞬间站在了兰止息的面前,眼神‘看’向祁月的方向,不管对方到底是谁,想要伤害兰止息还要看她同不同意。
祁月似乎被叶殊这样的举动给惹怒了,他愣了一秒,竟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你竟然还是护着他,那如果我说,你身后的男人会至你于死地你还会如此吗?你说呢,兰止息!”
他叫着那个男人如今的名字,看着他的主人护在那人的面前,似乎一切都是如此。
叶殊猛地回头,眼中虽然看不真切,里面却从未有过一丝怀疑。
兰止息缓缓地朝着她微笑,温和的说着,“你信我吗?”
“我信。”叶殊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就来我身后,这一切让我来。”兰止息继续说着,他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他只是不想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叶殊却是摇了摇头,她信却不代表她是一个弱者,她从来不是躲在背后的人,就算如今眼睛看不到又如何,她所掌控的煞气,就是她的眼睛。
兰止息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仿佛早就知道叶殊会是这样的做法,索性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那就一起。”
兰止息看向祁月,眸色中恐怖的幽暗之色一闪而过,“祁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角色,却总想要干涉其他人的人生,还是说,你还想再来一次不成?”
曾经的洪荒结合,他和小猫崽之间的两个世界,就算是违反天道又如何,他早就用尽了自己的能力去压制了所有天命可能知道的途径,若不是有人告密,他们如何又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而那个告密的人是谁,这自然是清清楚楚。
“怎么可能!”祁月眼中的惊慌之色一闪而过,却又突然古怪的笑了起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的确是他看不惯这个兰止息抢走了主人,只是没想到又被天命耍了一把,连主人也被他自己给害了。
他还以为,他还以为那洪界封锁在自己的体内,兰止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原来,还是错了一步。
“但是那又如何?兰止息,你现在已经不是鬼界的界主了,而如今我才是掌控着主人的异能,没有了异能,主人很快就会被天命发现,而你的存在只会加速主人的死亡。”
祁月只是眼睛微微一动,叶殊只觉得心头想被撕心裂肺一般,但那只是一秒,祁月并不想让主人受苦,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之色。
“看,就是这样。”
“所以你想要什么?”兰止息打断了他,眸中的暴虐被压制着,抱着叶殊的手紧了紧。
祁月看着兰止息,微微一笑,“兰止息,你先自断一臂,我就将异能还给主人。”
“好。”兰止息同意,如果能让小猫崽不再受制于人,他做什么都可以。
手起鬼气落,毫不迟疑。
“不!”叶殊快速地用煞气挥开兰止息的手,手都是颤抖的,只差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他的胳膊就保不住了。
叶殊将兰止息推后,看向祁月,一字一顿道:“祁月,我不管你曾经是谁,也不想知道你现在是谁,更不想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你所说的威胁对我来说并不起任何作用。正如同他不愿意我受到一点的伤害,我也不愿意他受到一点的伤害,如果你觉得可以用这个威胁到我的话,我想你是打错算盘了。兰止息,我们走!”
祁月没想到叶殊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眼底却闪过一丝悲戚,他的主人,终究还是不属于自己。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这个男人,只要没有死,迟早还是会害死她的!
祁月桀桀地笑了起来,看着叶殊牵起兰止息的手,而对方也如他所料并没有离开。
兰止息拉回她,“还不能走……”
“对!你们还不能走!”
陡然又出现了另外一道痛苦而又稚嫩的声音。
叶殊等人都看了过去,只看到那边拖着半个身子,一个手中拿着东西的叶蕾出现在了众人身后。
叶蕾疯狂地笑着,刚刚或许是因为祁月的不在意,她竟然从那阵法中逃了出来,只可惜只剩下半个身体,而现在之所以还没有死,就因为拼着一口气。
她发现刚刚她的底牌并没有失灵,祁月所说的清理垃圾根本是假话,她现在的所有都是因为眼前的几人所致,只要她手中按下去,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
祁月自然是说的假话,他虽然知道这个地方,但是为了不引起祁山的注意,他最近的日子根本没有过来,又怎么会知道叶蕾埋下的底牌,而刚刚随口所说的一句话,只不过猜测出来的,为了转移叶蕾的注意力,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没死!
“哈哈哈哈,你们没有想到吧,我没死,我竟然没死。叶殊,你害了我母亲和外婆,也害了我,而你没想到到死也是和我一起的吧!
哈哈哈哈,祁月,你也不过是个可怜虫,人家不喜欢你,你还巴巴地凑上去把脸让别人扇,简直是可笑可笑!”
叶蕾边说边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又看向了兰止息,眼中闪过一丝迷恋嫉妒而又疯狂,这样的男人,凭什么叶殊能够拥有,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这么快乐,凭什么我这么痛苦!
“那就!一起死吧!”
叶蕾大吼一声,手还没有碰到那个键,却听到凭空出现晴天霹雳的一声巨响!
轰隆!
祁月叶殊兰止息三人却同时抬头看向了山顶,眼中罕见有着一丝惊色。
天罚!
叶蕾也惶恐地将手中的东西掉落在了地上,而那上面的键,却恰好被触发。
就在这一刻,兰止息只来得及将叶殊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轰——”
爆炸声响起,淹没了所有的一切。
人人都想逆天而为,脱离命运之外掌控自己的人生。
却不知道有时候只是某些人的一念之差。
人心总是最难猜测的。
所以,真的有所谓的算无遗策吗?
……
后来的后来,叶殊都还记得那时候,她被兰止息抱在怀中,挡住了一切的灼热恐慌。
虽然知道这或许是这一世命运的终结,但是她还是笑了。
千万万年,她到底还是和他在一起的,不是吗?
只是没想到有另一个‘人’会在那一刻,在那一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用人的身体触碰到她,她只记得那‘人’在拥她的背后。
用颤抖着的双手将洪界送进了她的身体中,和她的荒界合二为一,最终脱离天命。
而那‘人’却渐渐消失。
她似乎听到了他的呢喃。
对不起,主人。
我已经看够了你的背影,这一次,我先走了。
对不起。
还有。
我爱你。
她闭上眼,一颗莫名的泪水逸散在空气中,而手上却环抱着兰止息更加的用力。
光芒闪过,两人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
轰隆一声。
整个山脉顷刻倒塌,百里之内,树木枯尽。
……
六年后。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靠在床边睡着的男人侧脸之上,精致如同上帝之手雕刻的的脸庞之上,有睫羽将他的双眸隐藏。
床上躺着的是一名五官极为秀丽的少女,哦不,她早已成年了。
两人的手指被一根细细的线所牵引,哪怕有一点点的动静,都足以让男人惊醒。
房门被悄然打开,一个看似只有三十出头实则已经快五十的女人走了进来,如同每天一样看到这样的画面,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和痛苦之色。
她的女儿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知,难道这辈子真的如同医生说的那样,变成植物人了吗?
兰止息瞬间坐了起来,看到女人叫了一声妈。
周书荣应了一声,她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看着这个孩子,“小兰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不是妈说的,小殊这辈子可能就是这样了,我是真把你当亲儿子看的,也不想耽误你,我看那墨月找的那几个世家孩子都可以,你——”
兰止息瞬间打断了她,“妈,我说过,我只要小殊一个人,您既然把我当亲儿子看待,那就不要再说了。”
周书荣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那好吧,妈也不多说了,早饭已经做好了,你下去吃点吧。小殊的朋友今天要来看她,你——”
“我知道了。”兰止息口中应着,却是并没有起身。
他和周书荣知道的不同,他知道他的小猫崽一定可以醒过来,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就是就是,小主人一定会醒来的,主人妈妈真是瞎操心,只不过之前洪荒界突然合在一起让小主人和小兰花进去了一段时间躲过了天命,伤害太大,如今重新合二为一需要更长的时间而已。’
折耳猫濯邪在一旁喵喵的叫着,虽然知道周书荣根本听不懂。
周书荣瞪了它一眼。
濯邪瞬间跳了回去,吐了吐舌头,一边又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小主人,你既然都醒了,那为啥不出来啊。难道是近情那啥怯?’
怯个屁啊!
还在洪荒界中的叶殊忍不住吐槽,不是她不想出来,是她根本出不来好吗?她都醒来两天了,这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她自己的红荒界第一次出去还要口令?
真是麻烦!
月那个家伙以为把洪荒界还给自己就当还罪了吗?
休想!
竟然还设置了什么类似初始密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外面的兰止息眸色暗了暗,如今的洪荒界和他并没有太多的关联,他想知道里面的情况也无从可知。
只是小猫崽,你什么时候醒来呢?
我想你了。
他轻轻的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吻,似乎要向吻醒白雪公主那样。
荒界中的叶殊脸色微微一烫,她要夺回主动权啊!
我的小兰花,我好爱你。
爱字一闪而过,整个洪荒界似乎有什么动静出现。
叶殊一愣。
难道密码是——
我爱你?
果然出口动静更大了些。
兰止息我爱你?
轰轰。
不行。
小兰花我爱你?
轰轰。
还是不行。
叶殊脸色一黑。
难不成——
月,我爱你。
轰隆一声——
兰止息和每一天一样准备浅吻即可,刚准备起身离开却是身子一僵,眼中瞬间闪过狂喜,只见他的脖子上陡然环上了一对纤细的胳膊,床上的‘白雪公主’眼睛睁开,凶狠地拉低了他的脖子,并将自己凑了上去。
嗯,果然这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