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石磊诧异, “你是说梁晓的那个机床厂也能搞吗?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阮文很是认真,“厂房建设需要时间, 不过在布局上可以参考我在安平的那个厂房, 至于生产线,早前我有请梁晓去安平考察,就是想要他复刻牛仔布的生产线。”
还有这事?
石磊是真不知道。
“那他……”
“嗯。”阮文点了点头, “年前就在实验了, 本来我是想要扩大生产,在边疆那边直接搞一个纺织厂的。”
没想到, 石磊又提供了新思路。
“那太好了, 这样的话我们的预算又能省下来了。”
卫生巾的生产线去找其他研究所要, 基本上不花钱, 顶多就是个运输费用。
纸尿片和纺织厂的生产线可以交托给梁晓, 这么一来生产线上的预算至少能省下来一千多万。
一千万啊。
有这个钱, 干什么不行?
甚至还可以再把日化品和纺织厂的生产规模再扩大。
谢蓟生继续修改石磊的预算方案,到最后四千万变成了两千万出头。
直接打了个对折,看的石磊眼皮子一抽。
“你在家不会也这么搞吧?”
谢蓟生莞尔, “我不会花大钱。”
石磊:“……”我这是花大钱将来挣大钱好吗?
阮文看着新的预算表, 觉得顺眼多了。
不过她还是修改了一些内容, “你是说浦东那边多是农田对吧?”
“是啊, 要不怎么会被叫乡下人呢?”
“嗯, 你是打算辞职了吗?”
阮文这个问题谢蓟生还真不意外。
这么大的项目, 两千多万的资金, 不可能交给外人去做。
石磊做了那么多工作,总不能打算把这功劳白手送人吧。
离开国安系统,或许就是石磊的计划之一。
“嗯, 干了那么多年, 总觉得该换个生活方式,你觉得我来管这个怎么样?”
“行呀,不过还是先交给你一个任务。”阮文倒也不觉得意外,石磊就算辞了职人脉关系都还在,办起事来一样方便,还真不用怕什么。
何况他大舅哥也在政府部门工作,自然不会委屈这个妹夫。
“什么?”
“关于土地的事情,一次性买断的话价钱高,你综合一下,跟政府还有那些被征地的农民商量下,土地是买断,不过工厂成立后,会优先考虑这些人去工厂里上班。”
阮文本来还有一个想法,是给这些被征地的农民分红。
可最后她还是觉得这个法子不见得多好,真要是每年再给钱,这些人还会安安分分的上班吗?
她既然开工厂,自然是想着要有盈利,不是养祖宗。
“另外我们会统一建设居民楼。”阮文又给预算增加了五百万,“征用了农田的,符合规定的我们会分给房子。”
石磊愣了下,“这样……”
“六十平左右的二居,不是那种大开间,差不多跟我家那样。”阮文算了算工厂的规模,“你回头跟土地局那边问一下,反正浦东的地皮便宜,盖居民楼也花不了多少钱。不过地皮是肯定要买断的,这个是关键。”
阮文可不想等到十几二十年后再因为这事打官司。
浦东的发展势在必行,征地也是必然的。
阮文手再松一点,大可以采取分红模式,可她又有顾虑,担心这么一来将来再闹起来。
反倒是不如买断省事。
到时候再补偿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总比回头再闹官司强。
阮文习惯性的掌控全局,做一个主动者。
……
晚饭是谢蓟生下厨做的。
石家老爷子去乡下看望家乡的亲戚了。
原本石磊也要过去的,但阮文忽然间过来他走不开,就让孩子带着老爷子和他太太过了去。
石磊把阮文和谢蓟生接到家里来,讨论了大半下午,五点钟乡下来了电话,说老爷子和老兄弟喝多了,等明天再回来。
石磊一下子傻了眼,这大过年的家里保姆也回去了。
谁做饭呀?
他倒是能做,但他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怕做的饭菜不和阮文胃口。
“要不我们出去吃?”
上海还是有大饭店的,去那边吃倒也不是不行。
阮文懒得动,她身上来着事呢,又开了一下午的会,实在是不想动弹。
好在石磊家冰箱里倒是不缺东西,谢蓟生下厨做了几个小炒,吃晚饭的时候都还在讨论着。
不过两人到底没住石磊家里,这是老爷子的一套房子,虽然宽敞,但都住着人,谢蓟生带着阮文去上海国际饭店住。
“小谢老师,你说咱们要不要去看个电影啊?”
上海国际饭店附近就有大光明电影院,难得来上海还要小住几天,不去大光明看电影似乎有些遗憾。
“等后天,你今天早点休息。”
阮文没想到谢蓟生拒绝的这么快,她愣了一下,很快就笑了起来,“不去就不去,那咱们过会儿去看舞会行吗?”
上海国际饭店有远东第一高楼之称,饶是到今天也依旧是外商们的首选住宿之地。
阮文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前台就提了一句,说今晚14楼有沙龙。
阮文想去看热闹。
跳舞啊,多好。
阮文喜欢热闹,尤其是舞会,灯光迷离下的绚烂,多纸醉金迷啊。
完全可以忘却俗世的烦恼。
“你不疼了?”
“不疼了,欢乐是治愈疼痛的良药。”
谢蓟生被这话逗得一乐,“那要是不舒服记得跟我说。”
“小谢同志万岁。”阮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从行李箱里拿出了自己的小坤包,拿出口红来描画起来。
谢蓟生瞧着她这般热衷,“当年怎么没来上海读书?”
“上海虽大但并非我家呀。”阮文回答的理所当然,毕竟她首都都舍弃了,自然也不会选择来上海。
“再说了,上海也没有小谢同志你呀。”
阮文嫣然一笑,继续照着镜子涂口红。
他们住的是19楼的国际套房,脚步声落在地毯上,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闯入镜子里的人却是真实的。
“我来。”
阮文看着拿下自己口红的人,她蓦的想起了那句诗——画眉深浅入时无。
“谢老师你拿粉笔习惯了,可小心点,口红比粉笔脆多了。”阮文仔细的交代着。
她的唇形很好看,平日里也注意保护,所以嘴唇很润。
润嘟嘟的,自然容易描摹。
“你喷了香水?”
“没有。”阮文这次出来没带香水,她刚才还懊恼呢,想着要不回头去百货商店买一瓶。
“那怎么这么香?”谢蓟生凑过去闻了下,呼吸落到阮文的耳畔让阮文觉得痒痒的,“别闹谢蓟生。”
话音刚落下,阮文的耳垂被咬住了。
男人倒是没怎么用力,只是那痒痒的感觉让阮文觉得自己的心头也痒得很。
她下意识地揪住了谢蓟生的衣服。
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到了梳妆台上,阮文精心描画的口红也被吻得乱七八糟,脸上都是口红印子。
用香皂洗都洗不掉的那种。
阮文气恼,“你毁了我的舞会。”
谢蓟生小心的赔不是,“咱们还要在这里待几天,不着急过去,等你身上好利落了再去。”
“我又……”阮文还想嘴犟,但大姨妈不容她这般倔强。
她的确不适合出去,现在老实躺下睡觉比较靠谱一些。
酒店里有暖气,但谢蓟生还是去弄了俩热水袋,一个放在阮文脚边,另一个则是捂在她小肚子上。
“好点了吗?”
阮文笑了笑,“我自己拿着就行。”
谢蓟生不太放心,直到阮文躺平了这才收拾着打算睡觉。
只不过阮文还睡不着,躺在那里跟谢蓟生闲扯,“小谢老师,你给石磊的计划打多少分呀?”
其实这个计划不见得多完美,但可行性还挺高的。
现在招商引资嘛,不一定非要是外资才是资。
石磊在上海本地有人脉有关系,阮文有钱。
两人合伙,倒是不用担心会被政策耍。
“满分一百分,计划可以打七十分。”谢蓟生侧身看向阮文,“不过你参与的话,可以拿到满分。”
“小谢老师你这么会说话,难怪学生们都喜欢上你的课呢。”阮文嘿嘿一笑,她往下钻了一点,然后有些不安分的去乱摸。
谢蓟生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别闹。”
他没想到阮文的报复会来得这么快,快到让人猝不及防。
“你要当柳下惠不成?”阮文笑了起来,“你看你,嘴上说着不要,可身体多实诚啊。”
阮文防护措施十分到位,压根不怕会侧漏,这会儿格外的大胆。
反正不管她怎么乱来,谢蓟生都拿她没办法。
她侧着身子帮谢蓟生纾解,“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想我了?”
床头还开着台灯,灯光晕黄,这让谢蓟生真的起了犯罪的念头。
但这念头一闪而逝,谢蓟生哑着嗓子回答,“阮文,别这样。”
“你看你就是口嫌体正直。”阮文笑嘻嘻的趴在他身上,反正她身上来着事呢,谢蓟生不会动她的。
拿定了这个主意,不然阮文也不会实施自己的“报仇”计划。
谢蓟生觉得,这比聊斋里的狐狸精还狐狸精,他不知道书里头那些貌美的狐狸精究竟什么模样,可是阮文什么样的呢?
早前在边疆养出来的健康的肤色如今又变成了奶白色,灯光下像是刷了一层黄油,让谢蓟生觉得一阵香甜。
还说没用香水,他明明闻到了香水的味道。
“小谢老师在想什么呢,这么不认真我可是要生气了。”阮文觉得手腕有点酸,她发泄似的咬在了男人的胸口上,这小小的惩罚让谢蓟生一阵激亢。
“阮文。”男人的低吼声让阮文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我了?”她要不把谢蓟生教训一顿,她就不叫阮文!
灯光下,阮文的狡邪都不带掩饰的,这让谢蓟生觉得自己浑身热血涌向了四肢百骸。
“想了。”他声音忽的低了下来,眼神都变得幽深了几分,看的阮文一阵心慌。
她当即松开手,老实的从谢蓟生身上滚了下来,“我累了要睡觉了。”
说放手就放手,丝毫不顾及谢蓟生的感受。
却也来不及顾忌了。
谢蓟生看着雪白的羽绒被下那盈盈的肩头,他低笑了声,这就像是一个小兽,总是想要狐假虎威一番,实际上真的遇到了麻烦,那嗅觉比谁都要敏锐几分。
“坐了那么久的火车,肯定身上不舒服,我帮你按摩放松下。”
谢蓟生的按摩,阮文可享受不起,她当即拒绝了。
奈何自己的拒绝没有半点用处。
阮文觉得身体一轻,然后整个人被谢蓟生捞到了他身上。
她这才发现,谢蓟生浑身都烫的很,像是挨着一个锅炉。
“谢蓟生别闹,你忘了我身体不舒服?”阮文皱着一张脸,试图吓唬住男人,但谢蓟生却只是仰头吻在了她的脖颈那里。
这个吻长驱直入,从脖颈一路向下,像是蚂蚁一样,在那细嫩的肌肤上慢慢地啃咬,让阮文觉得自己被那电流并不怎么强的电路给电击了一番。
一次又一次的,她声音都开始颤抖,“谢蓟生,别闹。”
同样的句式,只不过如今换了人。
“我,我不舒服。”
“可你明明就很舒服。”谢蓟生对她的身体了解得很,正如同他了解阮文,甚至知道她隐藏的最深的秘密一样。
“别压抑自己的欲`望。”男人的呼吸落在她的皮肤上,让阮文觉得这就像是一滴墨水落在了水杯里将整个水杯染了色一般,她浑身都在颤栗着。
明明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可她被谢蓟生拿捏着欢愉。
以至于当他忽的停下来时,阮文发现自己想要的竟然更多……
她还没到三四十岁呢。
这将来可怎么了得。
阮文把脸埋在谢蓟生胸口,报复性的狠咬了一口,留下了两排整齐的牙印,“让你欺负我。”
她的报复对谢蓟生来说倒不算什么,他捏着阮文的肩头,“我只欺负你一个人。”
这话让阮文一愣,下一秒身体又不受自己掌控了。
她最后才明白了男人的心思,被他逼得不知道喊了多少句“爸爸”这才被放过。
原本坐火车就累的要死的阮文,被折腾了大半个钟头后沉沉睡了去。
再加上生理期作祟,等她这一觉睡醒,倒是该吃中午饭了。
谢蓟生带着人去吃饭。
“不去石磊家给石伯伯拜个晚年吗?”
“他下午才能回来,等明天再去也不迟。”谢蓟生莞尔,“不是想看电影嘛,下午的时候有香港电影和引进的美国电影,你想看哪个。”
阮文愣了下,“什么美国电影?”
这段时间赫尔斯一直在美国,初一一大早还打电话祝自己春节愉快呢。
阮文和他保持着交流,对好莱坞电影也算了解,记得最近好像没什么大片吧?
谢蓟生莞尔,“一部侦探小说改编的电影,要去看吗?”
侦探小说改编的电影?
阮文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茱……”
谢蓟生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了阮文柔软的唇瓣上,“先去吃饭,饭后我请小阮老师看电影,不知道小阮老师赏不赏光?”
“那你要是给我买一点零嘴,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答应你。”
谢蓟生莞尔,“好,就怕你到时候顾不得吃。”
“怎么可能!”
阮文才不觉得呢,这是她的小说,情节发展如何她都一清二楚,怎么可能顾不上吃?
到时候她就给谢蓟生表演一个一心二用。
阮文拿定了主意,午饭都没有吃特别多。
虽说上海国际饭店的餐点十分的不错,不过……
“味道还不如你做的家常菜呢。”阮文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价钱很美丽,但性价比十分的低。
阮文想,没有来这里尝鲜的必要。
“这种地方吃的不是味道,而是品味。”谢蓟生轻笑了下,“说好吃的人多了,再不济的菜色也变得好吃。”
“就是皇帝的新装呗。”阮文懂得这个道理,人有时候非得自己吃过苦头才会长记性,当然还有些一点记性都不带长的呢。
谢蓟生莞尔,“一些小巷子里反倒会有些美味,你不是很喜欢吃油豆腐吗?我记得之前听一个朋友说过,上海弄堂里的香豆腐干还有油面筋都不错,回头我跟石磊打听下,到时候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好啊。”阮文笑眯眯的答应,“小谢老师找的,肯定都特别好吃。”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说话,这让隔壁那一桌听不下去了。
“到底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这可是正宗的法国鹅肝意大利的松露,我看有些人啊,也只配吃巷子里的小食。”
阮文听到这话愣了下,她扭过头去,看着隔壁桌穿着旗袍美丽动人的年轻女人,又看了看谢蓟生。
“小谢老师,这是在说我们没品味吗?”
“嗯。”谢蓟生点了点头,“会因为这嫌弃我吗?”
阮文甜甜一笑,抓住了男人的手,“不会呀,我能挣钱啊,我养你就行呗。”
“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