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衍盯着楚歌在, 在之前他想过千万种方式, 但却偏偏, 以这种方式让楚歌知道了这么些事情。
即使是楚歌不问, 顾清衍也知道, 楚歌的心里已经对这些事情有了一定的疑惑。
盯着楚歌看了一会, 楚歌避开了他的视线, 看向蒋母：“阿姨好。”
蒋母顿了顿，看向楚歌：“楚歌，你跟潇潇之前就认识？”
楚歌点了点头, 轻恩了声：“之前我跟潇潇姐学习了一下走台步。”
蒋母一顿，诧异的看向他们：“清衍介绍的？”
“是。”楚歌抿唇应着，除了顾清衍之外, 还能有谁呢。
几人站在林潇潇的房门口。
蒋母轻叹一声：“去楼下坐一会吧。”
“潇潇姐这边不用看着吗？”
“不用, 打了针之后，要几个小时才会醒过来。”
闻言, 楚歌沉默的点了下头, 表示了然。
……
客厅内漆黑一片, 偶尔有一些的光亮进来, 都不能把客厅填满。
刚刚打雷造成的断电, 一时间还没有那么快的恢复过来。
楚歌最后坐下，找了个离顾清衍最远的位置坐着。
因为客厅里较暗的原因, 从顾清衍现在的角度看去，看不太清楚楚歌脸上的神情。
他拧眉思索着。
蒋母看了眼两人, 倒是没发现什么不寻常的气息, 只是看着楚歌的目光，闪了闪。
客厅内的四人都沉默不语，都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
蒋母在思考自己想到的那个事情如何问出来。
顾清衍在考虑楚歌的心情，是不是生气了，还是难过了。
蒋煜在揣摩旁边几人这围绕着的诡异氛围。
至于楚歌，在自己的世界里胡思乱想着。
她几乎可以肯定，林潇潇认识自己的爸妈，而顾清衍，也知道这个事情。
只不过顾清衍应该是很早之前知道的，但林潇潇，应该是近期才知道的，不然之前对自己的态度，不会那么的正常。
楚歌撑着脑袋想着，窗外的风还在吹刮着进来。
这会外面的所有房子都停电，据说是线路被树枝压断了，工作人员正在紧急的维修着。
但这大雨天，无论是谁都难以正常的工作。
楚歌低头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是下午三点。
明明还是下午，外面的天却暗的像是晚上了一样。
阿姨找了几盏台灯出来，全部点亮，倒是给客厅增添了一抹光。
斑驳的暗影，随着风摇曳的树枝暗影，都倒映在客厅里，要是只有一人存在的话，或许还会被吓得不轻。
风在继续刮着，刚刚的狂风暴雨倒是小了不少，只剩下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雨水像是要把宁城近期的沉闷都给冲刷掉了一样。
蒋煜有些受不了这么安静的气氛，轻咳了声：“你们吃中饭了吗？”
顾清衍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睨了他一眼，冷漠的回答：“吃了。”
蒋煜一噎，哦了声：“在这里吃的？”
“你觉得呢。”
蒋煜：“……”被噎的不轻，他也不主动问话了。
转头看向一侧坐着的楚歌，他问：“楚歌，你怎么坐那么远，冷不冷啊，现在停电了没有暖气。”
楚歌言简意赅的回答：“还好。”
身体再冷，也比不过心冷。
顾清衍起身，问过一侧还在收拾着东西的阿姨之后，过了会走进一个房间，拿了两块毯子出来，一块给楚歌，一块给了蒋母。
无论什么时候，顾清衍做事永远都是妥当的。
即使是现在，也知道不单单给自己的女朋友拿，毕竟蒋母是长辈，这一点他不会忘记。
蒋母看向楚歌，沉吟了半晌：“楚歌，阿姨能找你聊聊天吗？”
楚歌还没回答，顾清衍便出声拒绝了。
“不行，阿姨你找楚歌聊什么？”顾清衍微顿：“楚歌现在比较累，刚刚安慰潇潇姐花了不少时间。”
蒋母啊了声，语气有些惋惜：“这样啊。”
楚歌咳了声，瞪了顾清衍一眼，应着：“阿姨，可以的，你找我聊什么？”
蒋母一笑，在接触到顾清衍的视线之后，她想了想：“没什么，阿姨就随口一说的。”
“在这里很冷吧，委屈你们了。”
楚歌笑了声，朝顾清衍递去一个眼神。
两个小时后，雨慢慢的停了下来。
顾清衍跟蒋母道别，说带楚歌先回家了。
蒋母即使是有万般的不舍，也说不出不让两人回家的话来。
只道了声：“回去注意安全，下雨天看不太清楚路。”
“知道。”
*
道路两侧都是被风吹刮倒地不起的树枝，开车的人能见度很低很低。
楚歌侧目看向窗外，其实还在下雨，但天色倒是恢复了一点点，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顾清衍的车还是打着灯了。
好在这条山路，在这种时候一般没什么人会上来。
毕竟刚过年，住在半山腰别墅的住户，一般在这个时候也不至于会出门。
顾清衍虽然有些顾及着楚歌的情绪，但也知道现在这时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专注的开车，看着前方的道路。
楚歌也没出声打扰。
她暗暗的想着，回家再说。
现在两个人的安全最为重要。
一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的开了两个多小时，两人才到家。
电梯到了的时候，楚歌打开自己家里，跟在后面的顾清衍晚了一步，看着门在自己的面前“砰”一声的被关上。
他一愣，刚准备问话，楚歌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
“你先回去洗个澡，等会我们聊聊，最好再想想等会怎么应付我的问话。”
顾清衍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门，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好，你也洗澡，家里有电，开下暖气，别感冒了。”
说完之后，房间里面久久都未传来应答声。
顾清衍这才恍然，楚歌是真的生气了。
*
回家快速的洗过澡之后，顾清衍过来敲门。
在楚歌生气之前，他就算是有密码也不敢用。
五分钟之后，楚歌没开门。
顾清衍沉默了一会，站在门口思索着再过五分钟等等看，毕竟女人洗澡比较慢。
十分钟之后，顾清衍第二次敲门，还顺便的按了下门铃。
楚歌依旧没开门。
这一次，顾清衍站在门口等的时间较长了。
他想着，楚歌应该是在洗头，再等等。
二十分钟后，顾清衍第三次敲门顺带按门铃，还喊了声楚歌的名字，依旧没有回应。
他抱着双臂，吹着外面吹进来的冷风，就这样冷飕飕的站在门口，再次等了三十分钟。
脑子里还在给自己找借口安慰着，楚歌应该是在吹头发，没有听到喊声。
第四次按门铃的时候，楚歌终于打开了门。
面无表情的看着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的人，嗤笑了声，嘴边扯起一个弧度。
顾清衍微愣，神色瞬间变得严肃了不少。
“楚楚，楚楚给我进去吧？”他瞬间转换脸色，变得可怜兮兮的。
楚歌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没理他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手里捧着一本书，《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顾清衍眼皮抖了抖，盯着那本书看了一会，思考着那本书是否已经让楚歌冷静下来的可能性。
楚歌盘膝坐在沙发上，继续的拿着那本书翻看着。
偶尔轻飘飘的看一眼顾清衍：“说吧。”
顾清衍：“……”轻咳了声，顾清衍看向楚歌：“楚楚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不想吃。”楚歌想也没想的回绝他。
“顾清衍，你是不是瞒着我一点事情？”
楚歌想了下，自己上次问过这个问题了，换了个问题继续问：“我是不是跟蒋家有关系？”
“你要是骗我，我立刻搬出去。”
顾清衍沉默不语，既不能骗楚歌，也不能跟楚歌说真相。
他想了想，找了个折中的答案：“不能说。”
“为什么？”楚歌一顿，想到一个可能性：“你是不是答应了我奶奶什么事情？”
楚歌呵笑了声：“不能说可以，但我问你你也可以选择沉默，这样吧，如果是的话，你就沉默，如果我猜错了的话，你可以回答不是，这样不算是违约吧？”
几乎立刻的，楚歌便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完全不给顾清衍一丁点的思考和拒绝的方式。
顾清衍无语，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方法。
既不算是违背了楚歌奶奶的心愿，也至少能让楚歌不那么的生气。
楚歌看他没说话，便知道顾清衍是答应了。
她低头想了想，才问：“我是不是跟蒋家有关系？”
顾清衍沉默。
过了一分钟之后，楚歌表示了然。
这绝对是有关系的预兆。
她继续问下去：“我是蒋深的女儿？”
顾清衍抬眸，诧异的看了眼楚歌，没说话。
这个事情，第一次见到楚歌的时候，顾清衍便觉得怀疑。
别人没见过蒋深年轻时候的照片，但不代表顾清衍没见过。
当时楚歌脸上的神情，跟蒋深一模一样。
后来顾清衍回去查过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楚歌继续问着：“你认识我爸妈？”
“不认识。”至少楚歌的妈妈，顾清衍是不认识的。
楚歌一噎，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那蒋深跟林潇潇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