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清风。
晚上的月光很是白亮，楚歌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之后，便沿着校园里的小径往教学楼那边走着。
但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刚刚在校长办公室发生的事情。
校长出去接了通电话回来之后，对楚歌的态度，那叫一个谄媚，就好像是摇着尾巴的动物一样的，想要讨好自己。
连最开始的训话，都已经全部收回，还让楚歌安心学习，至于自己的那些私事都无所谓，以后如果还想要做兼职的话，可以去做。
态度完全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楚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她自认为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多么有钱有势的人，甚至还可以给南城中学的校长打电话。
突然，眼前闪过一张冷漠清隽的脸，那双深邃的眸子，盯着自己的时候的炙热。
楚歌手尖颤了颤，她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个不切合实际的念头。
“楚歌。”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楚歌吧自己脑子里的念头给扼杀掉，返头看去，看向来人，楚歌抿唇喊了一句：“邱老师。”
借着路灯，看向有些焦急的班主任，楚歌率先道歉：“抱歉，邱老师给您惹麻烦了。”
邱老师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学生，她其实还算是了解的，至少楚歌的家庭情况，邱老师一清二楚，估计去做兼职，也是这孩子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楚歌，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跟老师说，至于兼职，以后还是别去做了，毕竟你还是未成年，而且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了，现在来说，还是学习更重要。”邱老师苦口婆心的说着，至于记者的那件事情，并没有多加的责怪楚歌。
闻言，楚歌颔首点头，“好的，邱老师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去了。”
邱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嗯，家里要是有困难的话，找邱老师就好了。”
楚歌笑了笑：“好。”
“快回去上晚自习吧。”
“嗯。”
回到班里后，班里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轻呼一口气，楚歌才快步的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一坐下便低头看书，想把刚刚所有的事情都抛诸于脑后，不愿意再去想起。
直到晚自习下课之后，江心才悄悄的凑到楚歌身边，低声询问：“等会还有一节晚自习，你还上吗？”
一般来说，是九点十分便下课了。
但高三的学生，可以上第三节晚自习，只不过这个没有硬性要求，愿意上的便上，不愿意的老师也不强留。
楚歌这段时间都是会上的，江心因为楚歌的原因，也都一直陪着。
“上吧。”楚歌叹了口气，抬眸看着在拉开椅子准备下课的同学一眼。
伸手碰了碰江心的手臂：“问吧，想问什么。”
江心：“……”咽了咽口水，诧异的看着楚歌道：“你怎么知道我想问？”
楚歌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所有的心思都表现在脸上了。”
江心哎呦了一声：“我就有点担心你啊。”
“没事了，你晚点估计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果然，楚歌话音刚落下没多久，江心刷微博的时候，便看到了网上关于楚歌回应的那些消息。
媒体把楚歌捧的很高很高，霎时间，她刚刚在校门口回答的那些问题，全都被搬上了微博。
转发跟评论都多之又多。
——这是妥妥的学霸啊！虽说只是班级第一，但好歹是南城中学啊，而且这姑娘是素颜吧，素颜在夜晚上还这么美，那是真的美女了。
——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吗，这姑娘穿的是南城中学的校服，头发也是扎起来的，完全不会那种爱美的女孩子啊。
——我只有一个想法，她好高，跟他们学校的校长一样高了！
——身为同校同学，我不得不说一句，楚歌之前长的有多丑，附上照片【图片】。
——赞同楼上，楚歌之前是我们高三年级最不受欢迎的一个同学，也只有你们把人家捧的这么高，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上了杂志封面，想来也是拿不出手的吧。
——看照片，是真的很丑啊，整容了吗？
……
江心看的生气，把手机往抽屉里一扔，骂道：“也不知道是谁，把楚歌你以前的照片发到网上去了。”
“肯定是我们学校的同学，也太过分了。”
楚歌好笑的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脑袋：“没事的，至少我现在很美，不是吗？”
江心：“……”沉默了一下，她说了句：“楚歌，你好自恋啊。”
楚歌：“……”
无奈的摇了摇头：“别去多想了，快看书。”
“好吧。”
过了会，江心继续问：“你手机呢？”
楚歌看了眼自己的抽屉，“在抽屉里啊。”
江心哦了声，“楚歌你什么时候换手机啊，那样就可以申请微博了，我要做你的第一个关注的人啊。”
楚歌失笑的点头，应了声：“好。”她有手机，不过是那种老年人拿的诺基亚手机，所以她基本上把手机放在抽屉里面，从不拿出来，之所以会带着，也只是担心楚奶奶一人在家，有时候联系方便一点。
其实对于手机这玩意，楚歌觉得可有可无，现在这个社会，她也没什么必须要联系的人，至于楚奶奶，能接通电话就好了。
不过想到江心说的，楚歌觉得是时候考虑这个事情了，赚点钱给自己买个手机，至少方便一点。
十点，楚歌跟江心一起从教室离开。
口袋里兜着的老年机突然振动起来，楚歌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显示，陌生号码。
虽有些迟疑，但还是把电话给接通了。
“喂？”
“是我。”电话那端，是一道低沉的声音。
楚歌闻言，脚步一顿，脑海里瞬间便浮现了一个人的脸。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了句：“顾……？”
顾清衍坐在车里听着她的问话之后，挑了挑眉：“顾什么？我名字不记得了？”
楚歌：“……”
记得肯定是记得的，她的记忆力好，别说是名字了，就连那张被她扔掉了的手机号码，楚歌现在还能想起来。
只不过，不知为何，就是喊不出这个人的名字。
江心在一旁跟着楚歌停下：“怎么了？”
楚歌摇了摇头，捂着手机对江心道：“江心你先进去，我晚点回宿舍。”
“好。”
看着江心离开之后，楚歌吃啊抿唇继续道：“顾先生找我有事？”
顾清衍低低的笑着，听着她这么淡漠疏离的话，竟丝毫没觉得不舒服。
“嗯，有事。”他老神在在的回答，“我在你学校门口。”
楚歌一顿：“南城中学门口？”
“嗯，不过你不用出来了，今晚先这样吧，快回去睡觉了。”说完，也不等楚歌回应，顾清衍便率先的把电话挂断了。
楚歌瞪着被挂断的电话，眨了眨眼，缓了几秒之后，才玩宿舍楼那边走去。
一弧弯月正悬挂空中，修着她的身影，随着她走进楼里之后才消失不见。
*
南城中学校门口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
咳嗽声从车里传出来。
贺洲拧眉看着后座的人，“让你别来，你还来。”
他都要对顾清衍无奈了，前二十几年，身边没一个异性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贺洲觉得他是不是喜欢男人，或者是心里就没有情爱这个东西，可现在倒好，一个见过一次面的女孩，未成年，让他心心念念的挂着了。
从网上开始闹出来事情那会开始，顾清衍听到之后便从国外赶了回来，坐了五六个小时的飞机，再从机场直接奔来了南城。
原本就带病在身，贺洲反正是劝不住，最后还是联系了媒体，得到了具体的情况之后，顾清衍才没有那么着急了，但对于来南城中学，依旧坚持着。
贺洲没辙，只能是开车把人带来了。
至于校长办公室的那个电话，也是两人在来的路上，顾清衍出面，找人帮忙打过来的。
贺洲不懂，为什么他全部都给那个女孩解决之后，也到了这里之后，反而不去见一见了。
顾清衍掀开眼帘淡淡的看了贺洲一眼，眼里的警告明显。
贺洲沉默了一下：“今晚要住这附近吗？”
“嗯。”
“先去趟医院吧。”
“不去。”
贺洲：“……”他打转方向盘，也不管后座的那人了，直接往医院驶去。
“不去。”顾清衍拧眉看着贺洲，咳了两声后，他淡声道：“别让人知道，我最近在这边。”
在贺洲要发脾气之前，顾清衍浅声说了句：“去药店买点药就好了，受寒了而已，没多大的问题。”
贺洲拿他没辙，视线对视了一下之后，只能是妥协。
在附件的药店给顾清衍买好药之后，他们两人就近的在南城中学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
至于网上那些关于楚歌不好的传言，在半夜的时候，全部都被删掉，连最原始的帖子都已经找不到了。
……
“楚楚”他的声音低沉性感，就像是勾着楚歌一样。
“还要吗。”
楚歌白皙嫩滑的手臂，攀着他的脖颈，缠在上面，嘤唔一声：“要。”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上扬着，在夜里，落在顾清衍的眼里像是催|情的□□一般。
忍不住的身体律动了起来。
楚歌的耳边，全是他的粗喘声，以及那双粗粝的手掌，扣着自己腰留下的温度。
他身子动起来的时候，喊着自己名字的时候，亲着自己时候的样子，撞击着自己身体的时候，以及那双深邃的眼眸落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砰”的一声，楚歌一脚踢在了床沿边上的铁架子上面。
巨大的响声，惊的她从梦中醒来。
楚歌长吁一口气，静默了两秒听着其他室友的动静。
好在大家都在熟睡当中。
她睁开眼盯着上床的床板子，看了几秒之后，才抱着自己的被子翻了个身，被自己埋了进去。
她怎么可以…梦到那个男人，对自己做那样的事情。
顾清衍这个名字，从这一晚之后，几乎每晚都出现在了楚歌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