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枯眉看看炎域,又看看季幸雪,当真不知该怎么接这话了。
“那,爷,若是没旁的事了,妾身便先告退了。”
炎域气的直摆手,“滚滚滚滚滚。”
蘅芷行了礼后离开了相府,跟没事人似的入宫后,回了连良媛的院子,请过了平安脉,正准备着看着她喝完自己备好的安胎药。
突然,一个小宫女闯了进来。
“连良媛,不知怎么了,段良娣突然下身血流不止,奴婢已经让人请太医去了,这会想先请季夫人过去瞧瞧。”
连良媛斜嘴冷笑,“不过是信期来了,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跪在地上的宫女哭泣着,“是吗?可能是吧,段良娣这个月的信期的确是一直没有来。”
“连良媛,不如让妾身去瞧瞧吧!”蘅芷行礼道。
“你去什么去,这会,你是该去她那吗?怎么她也有了身孕不成?”连良媛盛气凌人,完全忘记了季幸雪是炎域的二夫人。
蘅芷深吸一口气,有火却不能发。
孙良娣看了看连良媛,转过脸对自己身边的女医官吩咐着,“你们两个去瞧瞧吧,这女人说不上哪会就有了什么病的,毕竟是太子的妾室,不能马虎了。”
“是,奴婢这就去。”
两个女医官去了段良娣的房里,只见那段良娣疼痛难忍,叫喊连天的,一个女医官把脉后紧蹙双眉,看了看身边的另一位女医官,那个女医官也上前把了脉。
两个女医官愁眉苦脸的摇摇头,然后一个留在那帮忙照料段良娣,一个回了连良媛那回话。
“启禀连良媛、孙良娣,那段良娣是滑胎了。”
孙良娣一听吓得赶紧追问:“你们可瞧仔细了?怎么会……怎么会滑胎呢?这也没听说她有孕了啊?”
蘅芷心下咯噔一声,坏了,要出事。
“回孙良娣,应该是段良娣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奴婢瞧着时日也不多,大概也就一个月有余,刚才奴婢看了一下,那段良娣不知自己有身孕,却偏偏喝了药,怕是身子弱,受不起药性的刺激。”
“她身子不适?可请过御医瞧过?吃的什么药?”蘅芷急忙问着。
“奴婢刚才问过了,是吃的民间生儿子的药,都是些偏方,所以药性强,段良娣身子弱,这肚子里的胎儿便没能保住。”
孙良娣赶紧站起身说:“快随我去瞧瞧。”
蘅芷将要跟上前,便被连良媛给拦住了,“站住,你去哪!”
“跟去瞧瞧呀!”蘅芷眨巴着眼睛。
“谁允许你去了,还不快给我滚回来。”
呵!这脾气还不小,蘅芷隐忍着,心下暗暗念叨着,若不是为了大宋日后的江山社稷,现下定一巴掌打上去,打的你怀疑人生。
她不由得看向孙良娣离开的方向,越发觉得孙良娣的心里是善良的,同是女人,自己也怀着孕,这一听说别人的孩子没了,她自己也跟着心疼起来了。
可倒是连良媛那斜嘴偷笑着,孤护着此时心里已经美的开了花吧!是不是还在想着老天爷都帮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段良娣的事上了,却不曾发现这一旁有个人的神情十分不对劲儿。
一旁的宫女平莹微微蹙眉觉得这事蹊跷,自己明明给孙良娣的汤药里下了药,怎么这会还不见她有事,反倒是那个段良娣滑胎了,平莹突然感觉出了事。
“乏了,回去歇会。”连良媛撑着腰,懒懒的喊了句。
蘅芷急忙趁机喊着,“连良媛,那您歇着,妾身去御药房一趟,今个会有一批珍贵药材送入宫主,妾身得去瞧瞧。”
“是吗!那你可得赶紧去,把最好的都给留着。”
“那妾身先行告退了。”蘅芷行礼后离开了。
蘅芷没去御药房,她只是出于好心想去瞧瞧那位段良媛罢了。
平莹送蘅芷出了东宫,随后见连良媛回了自己房里,便趁机去了小厨房。
厨娘问平莹有什么事,平莹笑着说道:“连良媛有些饿了,便差我来看看鸡汤炖好了吗?”
“恩,快了,再一会便好了,待会女医官来检验后就能给连良媛送去了。”
平莹笑了笑点点头,又闲话家常似的打听着,“厨娘这一天里可不少忙活吧。”
“嗨!东宫里妾侍也不多,能忙哪去。”
“哦,对了,听说今个宫里又拿了些新药罐来,说是比之前府里用得好,今个可直接用上了?”
“恩,是,好看多了,之前用的是府里准备的,这今个运来的那些都是贡品,这不,清洗干净后今个就用上了。”
“哦,我还听说,几位良媛、良娣的药罐各不相同,上边还有好看的花纹,可是真的?”
“那是当然,不过今个孙良娣的那个先给段良娣用了。”
“什么?”
“是啊,我跟你说,本来呢,是每位妾侍都有一个新的,都个不相同,可是突然有一个清洗时不小心打碎了,那孙良娣最好说话,便跟她商量这明日再向宫里讨一个,今个暂时还给她用旧的。”
“那么说……孙良娣答应了,她今天的药是用的旧药罐……而那……段良娣……用的是本该给孙良娣的新药罐?”
“嗯嗯,就是这么回事,要说啊,这东宫里的太子妾侍,就数这个孙良娣人缘最好,又好说话,还对咱们宫人客气,不像那个……,唉,好了不说了,我该忙活去了。”
“恩,好,那我先回了,鸡汤若是炖好了,便赶紧送来吧。”
太子回东宫后,得知段良娣意外滑胎,心里十分激动,便急忙赶往段良娣的房里,见着孙良娣也在。
孙良娣刚要起身上前行礼,太子便拦着孙良娣,“你有孕在身,免了,快起来。”
太子走上榻前看着熟睡的段良娣,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扶着孙良娣走出屋子去了偏厅。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段良娣有了身孕竟然没人知道。”
孙良娣也叹了口气,“她才刚刚有身孕,身子跟本就未曾察觉出什么,也没感觉哪里不适,家里人给她开了些补身子的药,今个才刚吃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段良娣也是,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知道好生照顾着吗?怎么就……唉。”
“太子,你也别埋怨段良娣,想来这孩子没了,最心痛的怕就是她了,太子稍后可别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再刺激了她,身为女子,自己的孩子没了,那是多痛苦的事啊,您要再不贴心着安慰安慰,那段良娣也太可怜了。”
太子点点头,又冲一旁站着的季幸雪笑道:“季二夫人辛苦了,皇祖母疼惜未来曾孙,难免有时有些强人所难,让你入宫照顾她们几个辛苦了。”
“太子殿下客气了,妾身能帮上忙是妾身的荣幸。”蘅芷扭过脸再看看那段良娣,“只可惜,妾身没能给段良娣请脉,未能获悉她有了身孕。”
“季二夫人不必自责,这事着实不是你的过失。”
孙良娣安抚着太子,“那太子今个就好好陪着段良娣吧,若待会她醒了,心中必定是希望太子守在身边的。”
“恩,那好,那我让小允子送你回去。”
“不用了,太子,反正也是在东宫里,也不是跋山涉水的,妾身自己回房里便是,让小允子在太子身边好生伺候着吧。”
说罢,孙良娣起了身,行礼告退了。
太子吩咐着季幸雪,“季二夫人,段氏的身子,这几日就劳烦你帮着调理了。”
“好的,这事,其实太子不吩咐妾身,妾身也有意如此,再说,孙良娣也已经吩咐过妾身了。”
“哦!是吗?”太子闻言,嘴上虽未曾说过什么,可那表情像是已经表达了许多意思。
对于段良娣滑胎之后,太子对段良娣百般疼爱,或许也是觉得她十分可怜,刚做了娘,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失去了孩子。
而对于平莹来说,本无心伤害她人,只是想为家族报仇,决定铲除孙良娣而已,她的心里从那一次开始变得软弱了,她看到段良娣每次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暗自伤心,心里始终觉得愧疚。
又想到孙良娣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可她也不停地说服自己,自己的族人也是无辜的,为何不能放过他们,于是她又开始准备新一轮的报复。
太后说服了韦容瑛,便要去说服皇上,且这心里的说词想了无数个说法。
只是,太后不知道,这个事就是龙之梁再不情愿不想答应,也得硬着头皮答应。
只因那潭阳王的事,龙之梁还一直瞒着太后呢!这个时候,可不是逮着机会能给个好处就赶紧的给了,也免得日后太后知道了潭阳王的事后再找茬。
当然,龙之梁很会适时的编了套话让太后相信,潭阳王因某些原因不愿在都城呆着了,已经去了自己的封地。
韦太后是宠自己的二儿子,可是,眼下把韦容瑛嫁进相府是大事,其它的可以先不急于一事。
所以,两边都心安了。
太后没再问潭阳王的事,而龙之梁也赞同太后将韦容瑛嫁入相府。
要说也是的,龙之梁十分器重炎域,皇家没有合适女儿嫁过去拴住炎域,那从韦家出个人也是可以的,怎么说也是自己母亲的族亲,跟自己也沾亲带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