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域也好不到哪儿去,走一路,蜜蜂跟一路,自己个儿都在纳闷,这蜜蜂为什么不跟着别人,偏偏跟着他一个人。
他哪里知道,萧娘子为了引蝴蝶还特意准备了花粉,来迎合自己演这么一出。
只可惜,萧娘子压根不知道她用的花粉被人偷偷给换了一道香,这味道就是养蜂人专门拿来训练蜜蜂的。
而现在追着他们的蜜蜂就是那人托旁人从江湖养蜂人那里收来的,只等信号一发就放蜜蜂。
炎域方才抱了萧娘子,身上自然是沾了些许香粉,这个时候,吗蜜蜂不追他追谁。
而且江湖养蜂人养蜂跟普通酿蜜的养蜂人不同,他们养蜂是为了杀人,蜂针是带毒的。
只不过,像是那人并不想让萧娘子与炎域死去,或许,那蜂毒早就被去掉了,只是哲人比普通蜜蜂要疼些罢了,并无大碍。
炎域一个人躲进了屋子里,留下几个小厮在外面拼命的拍打蜜蜂,而萧娘子这边已经满脑袋的包了,跌跌撞撞的死命的跑,好不容易跑到最近的屋子,炎域却紧锁房门,根本不让她进去,又是活脱脱的折腾了一炷香的时间,包上叠包,抓的满脸血这才被人护着进了屋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杜若笑的直不起腰,都快笑岔气了,杜英也捂着嘴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噗噗噗!相爷居然直接就把萧娘子给扔出去了!哈哈哈哈……”炎域哭笑不得,这么多年了,她从未这般开怀大笑过,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般笑的,那一刹,或许她因眼前的可笑,而暂时忘却了所有烦恼。
杜若拉扯着主子,不时地摇头捂着嘴忍住笑,可是还是忍不住,“萧娘子跑的时候,那个哎哟哎哟的叫着,衣服都被拉下来了一半,让她勾引人……”
“还有还有,你们可是没看见,萧娘子刚要爬起来就被齐嬷嬷踩了一脚,啪叽,又摔下去了,还又是脸着地,哈哈哈哈……”蘅芷没了分寸,像是看热闹的,肆无忌惮的说着。
杜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蘅芷也是笑的停不下来,可唯独杜英忍住了笑,思绪拉回了正轨。
“二夫人,别笑了,咱们还是快离开吧!此地不宜久留的。”
“对对对,快走,咱们快回去,可不能让人发现了。”蘅芷被杜英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
主仆三人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花园,回了自己的别院。
可在花园里看笑话的却不止蘅芷和杜英、杜若,相府之内没有秘密,更何况是这样大一个笑话瞒都瞒不住,很快,这个笑话就飞遍了整个相府,也飞遍了整个都城,闹得沸沸扬扬,街知巷闻。
炎域一时之间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话,可毕竟是相爷,谁敢人前笑,那都是躲在自己家里偷着摸的笑,没人敢让外人知道自己在嘲笑相爷。
太夫人那得了这信后,更是一怒之下直接下令让萧娘子禁足,没她的命令不准离开自己的厢房半步。
夜深人静之时,萧娘子独自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块布料,这块布料本是蓝色,如今却变成黑色,这块布料就是从她今日所穿的衣服上裁剪下来的。
刚刚好变颜色的部分就是茶水落下的地方,当时她同炎域四处逃窜时,曾打翻了石桌上的茶水。
她着人看过,这是绝育的药,不是那杯茶水,而是管事给她送来的布料染色上的药水里面就加了绝育的药。
她倒是不在意绝育不绝育的,反正她从跟随主子开始就断了女人的弱点。
而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孩子。
有了孩子,女人就成了母亲,便不可能再支队主子一人忠诚。
她在意的是……季幸雪,似乎自从上次挨完打之后就变了……
深夜有异响传来,萧娘子换上夜行衣,将上夜的侍女点了睡穴,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
城西一座庄园内,萧娘子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声音褪去了妖艳女子的妩媚,只剩下冷硬,“主子。”
“说吧,最近怎么回事儿?”男子坐在明暗交汇处,看不清脸,只能瞥见一寸金线所绣的衣角,标志着男人身份的尊贵。
萧娘子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男子纤细白净的手指缓慢地的敲打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仿若敲打在萧娘子恐惧的内心上。
萧娘子知道主子对这种表面上的消息有了不满,赶紧补充道,“属下怀疑,上次邓月如之妹邓云如被杀和这次的偷梁换柱事件都是季幸雪所为。”
敲打桌面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内停了,显然男人对萧娘子的说辞有了兴趣。
“哦?”
“季幸雪自从上次被相爷命人责打之后给,再见时,属下的感觉就变了,以前的季幸雪心地善良,心里只有相爷,为了相爷多大的屈辱都能承受,而现在的季幸雪,恕属下直言,从上次的接触来看,季幸雪如同谜雾,深不可测。”
萧娘子说完,将手中的布料递上,“季幸雪的丫鬟流珠,流云都是夫人离开前留下,是侯府自小培养,是带着功夫底子的,不至于连一杯茶也端不稳,却偏偏在茶到属下面前的时候打翻了。”
“而这茶打翻在属下衣服上没多久,属下的衣服就变了颜色,经过检验,衣服的染料内添加了绝育的毒药。”
“证据。”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却让萧娘子犯了难,思索半晌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属下无能,季幸雪做事极为谨慎,那茶是柳氏为了勾引陆证道大肆采购百花材料,用了一大半,另一小半就做百花茶,季幸雪闻着喜欢就留下了。而此毒只与百花中的香兰产生了反应,露了破绽,一切看起来均像巧合。”
萧娘子停顿了片刻,见主子未开口,只得继续说道,“属下怀疑,季幸雪是故意暗地里让人将染料有问题的事揭露给属下,而这批布料是薛三夫人负责,季幸雪可能是忌惮薛三夫人娘家势力,想助属下这个无子的妾侍上位,两害相权取其轻。“
“查……”男人说完,挥了挥手就让萧娘子退下,这才从明暗交汇处走到月辉中。
…………
翌日清晨,蘅芷换了身新衣裳,梳洗打扮干净就领着杜英、去给太夫人请安。
往常的时候,因为太夫人不怎么喜欢死皮赖脸要嫁进门的季幸雪,季幸雪也看不上太夫人那副自高自大的样子,两人相看两厌就能不碰头就不碰头。
而今个,蘅芷是带着愉快的心情,以季幸雪的身份过去的。
怎知刚刚走到太夫人院前,就撞见了柯五夫人。
柯五夫人一张小脸没了往日的欢快,两只眼睛哄红红肿肿的,显然是哭过了,她一看见季幸雪,委屈吧啦的像个少女似的哭着往蘅芷怀里扑。
蘅芷快一步躲开,杜英、杜若挡在她前面,柯五夫人可委屈的咬着小手绢,“二姐,呜呜,我被你骗了,你送我的香包有问题,那里面有吸引蜜蜂的香粉,你看我的鼻子,就是昨日被蜜蜂蛰的。”
为了查出是谁,炎域让人捉了几只蜜蜂放出去,寻找府内哪里还有剩余的香粉,那蜜蜂就顺着味道飞到了她的屋子里,在她鼻尖上蛰了好大一个包。
更过分的是,炎域以为是柯五夫人做的,便把柯五夫人训斥了一顿,让她去太夫人那领罚。
柯五夫人觉得自己好委屈,如果当初自己不手贱去拿那个香包就好了,今天碰到了季幸雪,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解释清楚,免得相爷对她加深误会。
哪里知道,蘅芷听见她的哭诉后,却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五夫人说什么呢?什么香包?”
“就是这个绣花香包啊!”柯五夫人将那日的那个香包双手捧到季幸雪面前。
蘅芷仔细端详了起来,朱红的唇央企一个姣好的弧度,然后让杜若拿出一个与柯五夫人手上一模一样的兰花香包,“五夫人可说的是这个?”
别说柯五夫人了,就连一直跟在蘅芷身边的杜英都傻眼了。两个香包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说起来……”蘅芷看了看柯五夫人手里的香包,讶异的说道,“五夫人手里的香包确实与我手里这个十分相似,只是看那针脚却不尽相同。”
怎么会!柯五夫人不禁愣住了
“可是,这明明是我从你手里抢来的?”
抢?这个字用的还真是十分微妙呢!
蘅芷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突然严肃了神色,“五夫人,你若是想陷害我也得做的精细些,那日我确实挑了个香包在手里把玩,在你来之前萧娘子她也见过,她比你早来些许时候,总不至于能料到你抢我的东西吧?”
抢这个字,蘅芷刻意加重了读音,平素里柯五夫人都是以天真乖巧的形象示人,一个抢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会让这份不谙世事的天真变成不懂规矩,没上没下。
“你……你……”柯五夫人整个人都懵了,只能指着季幸雪你你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想陷害我家二夫人,你还差得远呢!”杜若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这丫头是有些冲动了,杜英拉扯了一下杜若,蘅芷马上唱戏给柯五夫人一般,对杜若训斥了一番。
也好在杜若这丫头心思明白了,没有觉得委屈,还是分配的装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