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是害怕我们耽误了父皇呢。”宋衍小大人儿似的,捂嘴直乐。
“原来是这样啊。”宋君戍笑着拍了拍宋衍,点头道,“的确,前朝事务繁忙,最近几天应该都会很忙,可能抽不出身来凤鸾殿了。”
宋衍眨巴着眼睛看他。
“夫子的事朕会尽快帮你去办,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好好学。”宋君戍叮嘱道。
蘅芷也拉过宋衍的手,恭送陛下离开。
宋君戍果真说话算话,第二日就派人来接宋衍去私塾。
宋衍跟着夫子头头是道地念,到了下午,迎上了来私塾的宋子琳。
宋子琳一迈进来,就见一个缩小版的父皇看着她眨巴着眼睛,她感觉自己在他的目光下都要融化了,惊喜地看着夫子道,“这是……”
郑夫子笑着点头,“陛下让太子跟着我们一起学习。”
“果然是皇弟。”宋子琳十分惊喜地笑着朝宋衍走去,宋衍不知为何,看见她就十分亲近,见她过来,便朝她张开小手。
宋子琳有些吃力地把他抱起来,逗着她道,“叫皇姐。”
“皇姐。”宋衍甜甜地喊道。
“哎。”宋子琳笑着应了。
蘅芷回宫后,她也去看望过几次,但大部分时间都忙着自己的学业,蘅芷昏迷不醒的时候,她也去过几次,但后来听说他醒了,那段时间她忙得很,便没去抽出时间看望,没想到今日在这碰见了太子。
宋子琳就这样坐到宋衍旁边,身后还有一些权贵子弟跟着学习。
宋衍十分喜爱她这位皇姐,二人长得也有几分相似,看着就是一家人。
二人便一起在私塾学习,宋子琳回宫晚,也算起步的完了好在她自己用功,也没落下什么功课。
下了私学,宋子琳主动提议要送宋衍回凤鸾殿,可没想到又有专门看管太子的下人来说,太子还有一节课。
宋子琳皱眉,她都已经下课了,夫子都走了,太子还有什么课能上?
见他疑惑,下人道,“公主可知前几日太子被害一事?虽然太子人是安全了,但小殿下可陛下这边都不敢掉以轻心,请了林少将军来,教小殿下一些拳脚功夫。”
宋子琳这才点点头,“林南?”见宫人颔首,她道,“听着还蛮有意思的,让他也教教我,不碍事吧?”
“这自然是不碍事的。”宫人恭敬地笑道,领着二人往空旷的场地走,林南身材笔挺,已经执剑站在那里。
“林少将军,殿下金贵,这刀剑无眼,宫中特意让人送了木剑来。”
林南见到太子和公主,远远的就向人行礼,一抬头,就撞上刚走近的宋子琳,他不禁一怔。
好久不见,她好像变了许多。
印象中她是个浑身市井之气的小丫头,不羁放肆不守规矩,可如今她换上一身公主的装扮,那种地痞流氓的气息也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倒是一种大家闺秀风范。
见了林南,宋子琳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好巧啊,没想到居然是你,好久不见。”
宋衍疑惑的抬起头来,大眼睛盯着宋子琳看。什么没想到?刚才那个小太监不是还说了是林少将军的么?
宋衍感觉这个皇姐自方才开始,浑身都绷着似的,是不是有点紧张?
“臣也没想到公主会一起过来。”林南规规矩矩地答道。
宋子琳爽朗一笑,“本想送太子回宫,听说他还有一节课,便送到这儿来了。宫人说我也可以跟着学,是吧?”
林南抿唇看她,“公主可执一把木剑,只是你力道恐怕掌握不好,还是离小殿下站的远些。”
宋子琳点头,在一旁的托盘上拿起一把磨的圆润的木剑,然后递给宋衍一把。
宋衍新奇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迫不及待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宋子琳“咯咯”笑了,“衍儿,你可要好好跟着少将军学才行,这样以后就能跟着父皇上阵杀敌啦,可威风了!”
“跟父皇上阵杀敌!”宋衍开心地道。
林南抿抿唇,抱拳道,“最重要的还是保家卫国,希望国泰民安。”
宋子琳目光奇异的看着他,调侃道,“林老师,快开始吧。”
听她这么称呼自己,林南耳根微红,接着开始给二人上武术课。
这是跟太子相聚后的第一天小离别,孩子不在身边,蘅芷闲的慌,在花园里面乱逛,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池塘边。
“这池塘深不深?”蘅芷皱眉问道,“怎么连个护栏都没有?”
“娘娘,池塘本是用来赏花作乐之地,没人会走的太近的。再说,就算加了护栏,要是有人心怀不轨,还是会生事端的。”如烟说道。
“不行。”蘅芷摇摇头,“不行,必须加这护栏。”
说完,蘅芷就带着丫鬟离开了池塘,远远的,看见几个不高的小人儿正在比划着什么,“如烟,你看看前头在干什么?”
“娘娘,是小殿下跟公主,一起在学剑呢!”如烟,瞧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看清,惊喜的说道。
“过去看看。”蘅芷眼底也燃起光来,“咱们站在远处看就好,不要打扰了他们。”
看了一会儿,宋衍就放下了剑,似乎是下课了。
“母后!”宋衍远远的就唤她,朝她这边跑过来。
蘅芷见状,连忙迎了过去,“别跑,哎呀慢点儿!”
“母后,我早就看见你啦。”宋衍笑着
小嘴儿在蘅芷脸上亲了一口。
“母后。”宋子琳快步跟上,朝蘅芷行了个礼。
蘅芷看着她有些讶异,“琳儿怎么也在这?”
宋子琳有些不好意思的绞着手指,道,“母后,琳儿最近都忙着补以前的功课,没抽出空去看你……”
“无妨。”蘅芷淡淡的笑着,“走,回宫,晚上我们一起用膳。”
“好。”宋子琳见蘅芷不怪罪,笑嘻嘻地跟上去,“琳儿跟着夫子学习,已经有半月之余了,没想到今日碰见了皇弟,便跟他一起上了节小将军的课。”
提到这位小将军,蘅芷挑眉问道,“他教的如何?”
“虽然他人不大,但是剑术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母后不必怕他经验不够丰富。”宋子琳拍着胸脯道。
“哦?”见她这么夸别人,蘅芷有些意外。宋衍捂嘴偷笑,扯了扯蘅芷牵着自己的手。
蘅芷低头看宋衍,二人目光一对,蘅芷一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子琳还小
她也没开口问。
说来奇怪,她与宋衍明明也就相聚不久,怎么像是已经相伴了多年的母子一般,十分默契?
宫中处处忙碌,都在为姜国使者的到来做准备。
“听雨,这事儿至于这么紧张吗?”蘅芷皱眉问道。
“娘娘,届时使者会在宫中参观,宫中处处的情况就像是我们宋国的颜面,自然至关紧要的。”听雨认真的答道。
“母后,我自小在宫外,还在别国的皇宫中待过一阵子。”宋子琳小声说道,“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说是来访,其实说不准是暗中打探我们的实力。”
“我听说最近边疆不怎么太平,这次可不能让姜国小瞧了我们。”她顿了顿,更为小声地道,“不过这也要看父皇怎么想。也可能想装作宋国很弱的样子,让姜国放松戒备,到时候一举歼灭。”
蘅芷认真地点头。
此时的宋君戍,已经在议事殿跟几位心腹重臣连续商讨了几个时辰。
“陛下,臣以为不妥。”柳廷尉站出来说道,“如果真按照齐奉常说的那样,将宋国伪装的很强大,的确会让姜国望而却步,可是也难保他们不会继续蓄精养锐,如果他们那是再极有把握地攻宋,我们可能会招架不住。”
宋君戍点点头,“爱卿言之有理。”
“陛下,我国如今兵疲,刚攻打过兰国,兵力劳损,如果假装不堪一击,到时候姜国见我们如此,直接举兵攻来,我们就算有准备,也会是一场硬战。”齐奉常句句入心,表情凝重地说道。
“沈卫尉以为呢?”见沈卫尉一直不说话,宋君戍蹙眉问道。
沈卫尉面无表情地作揖,“陛下,二位大人说的都有各自的道理,臣也很难说出谁对谁错。很难决断。”
宋君戍深深看了他一眼,拧眉道,“此事朕会再好生考虑,今日就到这里吧,几个时辰过去,爱卿们也该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是,恭送陛下。”
宋君戍转了个身,走到后殿里的床榻上,依在上面十分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此事复杂棘手,沈卫尉虽然地位减弱,可朝中势力还在,说话也有几分份量。如今他不愿再为自己出谋划策,一问三不知。
沈罗素一事,一定影响了皇帝与他这个臣子之间的关系。但……沈罗素必须死,否则今后必成大患。
“陛下,公主在凤鸾殿中,娘娘说晚上会一起用膳。”凤鸾殿那边的眼线回来禀报。
宋君戍颔首,摆手让他退下。
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宋君戍还是起身往凤鸾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