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梧松开宋君戊的手腕后,她立马上前几步。
“青梧大人,请问皇上的毒……”
蘅芷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青梧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这个似曾相识的内容让蘅芷汗毛一竖,但青梧却并没有做什么。
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没有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看来你这儿身边的人都挺忠心的嘛。”
“放心,你们皇上的命格硬着呢,死不了。”
他和宋君戊摆了摆手,又离开了屋内。
蘅芷听到青梧说的那一句死不了,心中突然狂喜,唇角上扬了弧度。
青梧一身的毒术,无人能及。
既然方才他说了宋君戊不会因为这个毒丧命,那就是不会,之前自己时刻担心宋君戊会死去,现在这个最坏的结果也可以排除了。
这样一来,蘅芷不待在宋君戊身边,也是稍稍安心了些。
“芷儿。”宋君戊将蘅芷唤道床前:“青梧前辈是来看你的。”
“看我?”蘅芷有些意外。
她师叔祖这几年连个讯息都没有,为何突然想起来皇宫看自己了。
“嗯。”
宋君戊看出她的疑惑。
“青梧前辈说是替你师父来看看你,朕说你你这段时间不再宫中,他便留了下来。”
“那他现在知道我的身份吗?”
方才青梧的那抹笑容还刻在蘅芷脑海里。
“不知。”宋君戊摇了摇头:“朕没有同他说过。”
蘅芷听后不知怎么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她嘟囔道:“要是让师叔祖知道我这么窝囊,可不还得天天笑我。”
宋君戊听到了她的小声嘟囔,唇边的笑意更甚。
“方才你也听见了,青梧前辈说朕无大碍,现在可放心了?”
蘅芷微微点头。“师叔祖说了没事儿,那就是没事儿。”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蘅芷指了指窗外:“差不多天亮了,我再不走就回不去了。”
宋君戊心中不舍,但是还是叫翎护送蘅芷回了院子。
第二日,宋君戊在太医为他施针的时候睁开了眼。
那群太医也很意外。
连忙派人过去通报假皇后,在偏殿的假皇后听到后连忙赶到宋君戊寝宫,看到他虚弱的坐在床上,果真是醒了。
“皇上!”
假皇后情深意切的喊了一声宋君戊。
但他却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皇上,臣妾昨日为您在祠堂中祈福了一整晚,神明真的听见了。”
她依旧舔着脸靠近宋君戊,但却依旧换来他一张冷脸。
“皇后有心了。”宋君戊随口说了一句。
假皇后脸上的神色挂不住了,但是碍于众人在场,她只能忍着。
“太医,皇上情况怎么样?”
太医院的院使回道。
“娘娘,昨日老臣为皇上施针,毒素没有继续蔓延,皇上今日才会醒来。”
“有劳太医了。”假皇后客套的笑了一下:“但这皇上身上的毒一日未清,本宫心里一日不安,还请加快研制解药。”
院使点头。
“老臣先为皇上诊脉。”
宋君戊的脉象和昨日并无大异,院使收起软包后问道。
“皇上,您现在感觉如何?”
宋君戊揉了揉眉心。
“朕现在脑袋还是很晕,醒来一会儿便想睡去。”
太医听了之后便退下给宋君戊备药,假皇后倒是一直留在宋君戊身边。
但是宋君戊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都没有和她多说过一句话。
对她的态度也是冷漠的不能再冷漠。
“皇上,这是方才太医端来的药,臣妾喂您喝了。”假皇后谄媚着一张脸,端着一碗药。
但是宋君戊却抬手自己接过碗。
“朕自己来。”
假皇后自讨没趣,脸色变了又变。
等宋君戊睡下后,她心中的怒气才不加压制的蹿了出来。
她恼怒的看了一眼宋君戊,抬脚出了屋门。
“来人,去地牢!”
避暑山庄的地牢在最外围,假皇后到那儿已经用了大半个时辰。
“带本宫去见珍妃。”
守着地牢的侍卫点头,带着假皇后进了地牢。
这地牢气温比外头低了好几度,又阴冷,假皇后看到地牢里脏乱的珍妃,眼底的不屑更甚。
“这地牢的滋味可好受?”假皇后的声音传来。
珍妃猛地抬头,看向她的眼中尽是怒意。
“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假皇后恶毒的笑道。
“你别以为你当初在本宫背后做的那些拿不上台面儿的事儿本宫不知道。”
她上前几步,毫不留情的扇了珍妃一个巴掌。
珍妃进地牢之前身上一直带着的软鞭已经被搜了出去,她现在想要反击都不行。
看着假皇后身后站着一众侍卫,珍妃恶狠狠地看着她。
不屑的啐了一口。
“和你这种人还分什么台面不台面?”
珍妃捂着脸阴笑:“若是真分,你怕是连最低的台面都上不去吧。”
假皇后听到后却并没有生气,而是讥笑了几声。
“既然你现在还有力气跟本宫顶嘴,那就好好的多呆在这儿。”
她从宫女手中接过绢帕,仔仔细细的擦着方才扇了珍妃那一巴掌的手。
“真是脏了本宫的手。”
假皇后将绢帕丢在珍妃身前,趾高气昂的看着她。
“别以为你一时间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就能为所欲为了,今日本宫就是来告诉你,谁才是这宋国的皇后,这后宫之主!”
她将在宋君戊那儿受得气撒在了珍妃身上,看着珍妃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假皇后心中不知多舒畅。
另一侧,蘅芷依旧是在调制着解药。
听雨进门。“主子,方才假皇后从皇上寝宫出来,去了地牢。”
“地牢?”蘅芷问道:“她去找珍妃了?”
“应该是的,从皇上寝殿出来的时候,我看假皇后一脸的怒气。”
蘅芷听后笑了笑,她已经能想象的到宋君戊是怎么气她的了。
“她现在离开地牢了吗?”
“走了。”听雨点头答道。
“那好。”蘅芷起身,从一旁的衣架上拿来一个披风穿上。
“我们去地牢会会珍妃。”
听雨不解:“主子,珍妃被假皇后押进地牢,对我们是好事儿,您怎么现在还要去找她?”
“珍妃是用来对付那假皇后最好的筹码,我们只要煽风点火一下,那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自然百利无一害。”
蘅芷带着听雨来了地牢。
她塞了守门的侍卫整整一荷包的银子,又谎称是珍妃手下的贴身宫女,这才顺利进去了。
蘅芷见到珍妃的时候,她半边脸颊肿了起来,还有几个红指印。
蘅芷看到后吸了一口凉气。
她已经能想象出来,假皇后下手有多重了。
“呵,怎么又回来?”
珍妃以为是假皇后回来了,垂着脸也不看蘅芷。
“我不是皇后。”蘅芷缓缓出声。
珍妃听后抬头,看到是一个披着披风带着兜帽的女人。
眼神微变。
“你是谁?”
蘅芷看着珍妃,眼中不带任何感情。
她缓缓的放下兜帽,原本盘着的头发倾落而下。
“双妃!”
珍妃看清后惊呼出声:“你不是应该在皇宫吗,怎么会在这儿!”
蘅芷从怀中取出一瓶伤药,扔给珍妃。
“这是金创药,你先用着。”
珍妃接过后狐疑的看着她。
“你来做什么?”
蘅芷嘴角弯起,但眼眸却没有笑意。
“我是以皇后身边宫女的身份进来的,她不是真正的蘅芷皇后。”
蘅芷缓缓的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
“怎么可能!”
蘅芷看珍妃一脸震惊,反问道。
“你不觉得现在的皇后和之前的蘅芷皇后想比,更加暴戾和傲慢吗?之前我同你说皇上的习性,都是真的。”
珍妃依旧是一副怀疑的表情。
“我被皇上罚抄佛经那几天,派人去她宫中查看了,她的宫门一直都不允许外人进去,里边所有的装潢都变了风格,从那之后,我便叫人留意。”
蘅芷顿了顿,看了一眼珍妃变化的神情。
继续说道:“她和我之前掌握的信息,截然相反。”
“你怎么确定你的信息是对的?”
珍妃犀利的问道,她在这个皇宫中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从姜国带来的丫鬟,就算蘅芷说的理由多么有说服力,她也不愿轻易相信。
蘅芷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发问,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丢给珍妃。
“我姐姐是之前蘅芷皇后的贴身宫女,这是我们二人往来的书信,你不信的话大可看看。”
珍妃半信半疑的翻开,发现里面的纸张墨迹从陈旧一直到新,里面通信的内容也只是偶尔提到蘅芷皇后。
但是这零散的信息加起来,已经可以拼凑出对一个人完整的评价了。
书信在某一个时间点断了,之后再也没有往来。
“我姐姐失踪了。”蘅芷神色突然染上意思悲伤:“这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