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王问:“可敬可贵?她这是在逼孤王呢,你刚刚还说心疼孤王,现在又帮着薛林氏说话了!”
“陛下,臣妾心疼你是真的,可敬佩薛林氏也是真的,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谈!”付明雪笑着回道。
宋襄王问:“哦?那你说说,怎么就是两回事儿了?”
“自古痴情女子多,这薛林氏能为报夫仇,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这不是最大的痴心吗?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可别怪罪,若是有人敢辱了陛下,让陛下受到伤害,那臣妾也是万万不能绕过他的,必定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付明雪说的诚挚,听得宋襄王心中很是感动。
“雪儿,你这话,孤王听了心里甭提多欣慰了,你说的有理,女子当如是,薛林氏虽然冲动了一些,可这份情意的确令人感动!”宋襄王道。
付明雪点头,道:“可不是么,若是薛飞地下有知,必然也会懊悔吧,自己为了个青楼女子丢了性命,而自己结发之妻却为他拼了性命!”
宋襄王点头,内心一股酸涩之感涌上来,道:“雪儿说的是,说的是啊……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这薛飞也真是该死得很!”
“陛下就不是这样,陛下乃是真正痴心人也!“付明雪低下眉头。
宋襄王一愣,顿时明白了什么,眼圈儿一红,道:“雪儿,你也知道了?”
“知道,陛下夜里的时候,拉着我的手,喊得却是那人的名字!”付明雪低低地回道。
宋襄王叹息一声,问:“你不怨孤王吗?”
“不怨,也不能怨,相反,臣妾为陛下的深情而感动,虽然那人不是臣妾,可臣妾如今能替她陪在陛下身边,也是一种福分,若臣妾能够安慰陛下万分之一,也于心足矣!”付明雪含泪表白,情真意切。
宋襄王听了,只将她一把揽入怀里,道:“雪儿,孤王从未想过要伤你,在孤王看来,你就是上天赐给孤王的,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们是两个身子,一个魂!”
付明雪的眼里有一抹讽刺,但嘴上还是道:“陛下这样想,那是臣妾的福分!”
“你真是懂事明理,比谁都贴心,孤王不心疼你,还能心疼谁呢?”宋襄王感慨道。
付明雪温柔一笑,并不接话。
宋襄王道:“好了,孤王该去早朝了,这事儿今儿不了了,是没安生日子过的?”
“陛下要如何处置呢?”付明雪问了一句。
宋襄王道:“这事儿闹成这样,柳青自然是保不住了,薛家夫妻都死了,孤王要是再偏袒下去,那岂不是让天下人骂孤王昏庸吗?”
“陛下言之有理,陛下圣明!”付明雪赞道。
宋襄王来到大殿,朝臣已经尽数都在等着了,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宋襄王。
宋襄王脸色一沉,看着底下跪了一地,心中不胜烦闷。
“都起来了吧!”宋襄王挥挥手。
下面又齐声谢恩,然后稀稀落落地站起来。
“今儿的事儿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吧?”宋襄王开门见山地问。
大臣们低头不语,只有柳智战战兢兢地站出来,道:“王上,臣有罪!”
“柳智,你说说看,你什么罪?”宋襄王冷冷地问。
柳智道:“臣教子无方,惹出这一连串的事儿来,实在是愧对陛下隆恩啊!”
“哼,何止是教子无方,你简直是纵子行凶,孤王命你到薛家请罪,求得薛家原谅,你敷衍塞责,反惹恼了薛林氏,她带着一双儿女去你府上哭闹,不好生安抚,反而置之不理,让孤王替你收拾残局,最后才惹得这薛林氏自缢于你柳家门前,你简直罪大恶极!”
宋襄王一番申斥,吓得柳智噗通一跪,满头大汗。
柳勇赶紧上前,道:“陛下恕罪,陛下息怒!”
宋襄王哼了一声,道:“好了,你兄弟二人也都别说了,孤王决定,将柳青交于刑部问罪,刑部尚书何在?”
“臣在!”刑部尚书吴大伟上前应道。
宋襄王道:“你就秉公执法,该怎么审怎么审,该怎么判怎么判,无需顾忌任何人,公公道道地把这个案子给孤王结了,别叫人说闲话!”
“是,臣遵旨!”吴大伟应道。
柳智一听,脸色惨白,道:“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啊!”
“谁也不准再求情,你柳家若是还敢干涉此案,就休怪孤王连你们一起问罪!”宋襄王怒道。
柳智面上露出痛苦之色,他明白,宋襄王这是已经下了狠心了。
退朝之后,柳智和柳勇相互搀扶着走了,宋君仁跟了上来,安慰道:“柳太尉,这真是无妄之灾啊,好端端的,听说父王都打算放过柳公子了,怎么就又改了主意呢?”
柳智看着宋君仁得意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窝火了,却还是忍着,道:“多谢大殿下惦记着,是犬子惹的祸,咱们柳家自然要担着!”
宋君仁假意赞道:“柳太尉不愧是坦荡君子,颇有刘老太傅当年之风啊,令人叹服!”
柳智道:“大殿下谬赞了,微臣还要回去禀告家母,就不陪殿下说话了,告辞!”
“柳太尉慢走,凡事都要想开些,劝老人家放宽心,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宋君仁高声说着风凉话。
柳智兄弟二人气的是心肝儿疼,可也只能生生忍着。
宋君戍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宋君仁大概还以为是他的功劳,才使得宋襄王改了主意,要严办柳青吧?
宋君仁回头,看到宋君戍,笑着问道:“太子殿下,今儿这事儿你怎么看啊?”
宋君戍道:“父王已有论断,旁人怎么看,不重要!”
宋君仁冷笑,道:“你倒是会说话的,我就不信,你心里不得意!”
“孤有什么好得意?孤看大皇兄倒是得意地很!”宋君戍反唇相讥。
宋君仁又笑,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得意,难得看柳家这样倒霉!”
宋君戍道:“那大皇兄就好好得意着,孤先走一步!”
说着,宋君戍就拂袖而去,看不得宋君仁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