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我闲得没事做?”吴水水自己都没发觉声音里的烦躁,她拎着背包大步离开。
推开咖啡厅的旋转门,凉爽的风扑面而来,吹散心头的烦躁。
她虽面上神色无常,但心里有种翻江倒海的郁气。
她现在也说不清到底对顾呈衍是个什么态度。
酒后疯狂的那一夜究竟为了什么,她不知道。
如果她住院期间,没有听到顾呈衍那些悄悄话,她想,她这辈子跟顾呈衍的关系就止步于那一夜了。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东西超出了可控范围,朝疯狂的边界游走,拽都拽不回来。
譬如刚刚,洛兰宣誓主权的做法,似乎触碰了她最大的逆鳞。
她好像变坏了,她可以不要顾呈衍,但也容不得顾呈衍被旁人觊觎。
奇怪的占有欲……
然而出了门的她并未直接离开。
皇庭酒店对面是个大型广场,她坐在长椅上,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看着酒店的方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走,多可笑啊,她竟然留下来去验证洛兰随口一说的一件事。
半个小时后,蚊子已经将她咬了不下十个包了,吴水水终于坐不住,准备离开,甚至开始笑话自己竟然这么沉不住气。
可当她起身时,余光却瞥见对面酒店旋转门走出两个人。
夜晚的灯光太柔和了,甚至将顾呈衍平日里的桀骜化开。
吴水水隐在夜色中,定定的看着他搀扶着洛兰走出。
酒店前很快开来一辆银色保时捷,吴水水看到顾呈衍单手搀扶着洛兰,另一只手打开车门,随后手掌撑在车门上方,将人小心送进车内。
随后顾呈衍在车门旁身形顿了顿,也坐上了车子。
从她的角度,她甚至能看到顾呈衍眉宇间紧张的神色。
吴水水感觉自己喉咙间满是酸涩的味道。
“撞一下又能怎么?”
她丝毫没发觉自己的话有多酸,简直比吃了十个柠檬还要酸。
她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心中暗骂,狗男人,她喝醉了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这么温柔对她?
上次坐进车子里撞到头时,这狗男人怎么说来着?
‘吴水水你要是再敢喝醉,信不信老子把你锁家里再也不放出来!’
对她就是气急败坏,对洛兰就是小心翼翼。
狗男人,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当晚饭局发生的事,在场见证者各个闭口不语,没有传出丝毫风声。
回去的路上,编剧和戈成一辆车。
“你今天让洛兰为水水抬咖,太冒险了,再怎么说也是国际级别的影后。”编剧靠着椅背闭着眼。
戈成轻轻一笑,“国际影后又如何,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快回国?”
“为什么?”编剧睁开眼,偏头看向戈成。
“自然是国外混不下去了。”戈成轻嗤一声,“M国介入财阀世家的家庭不成,被人家原配放狠话赶出来的。”
“这些你怎么……”
“呈衍帮她解决的这件事。”
“所以她现在想傍上顾家?顾家那两位怎么会同意。”编剧不敢置信,这简直是绝顶大八卦。
“不说顾家那两位,单数呈衍,你也看到今天他那个样子,谁敢碰吴水水一手指头,手都能给人剁下来,我就没看他这么疯过,洛影后怎么可能还有机会。”戈成搓了搓脸,“这剧组接下来不会消停了。”
“可今天顾少爷为何没有当着吴水水的面给她出气?”编剧不解了。
戈成一笑,“哎我说,你这编剧连这点狗血剧情都看不出来?明摆着小两口闹别扭呢。”
*
市区某高档别墅。
顾呈衍搀扶着醉酒的洛兰进入客厅。
墙壁上的开关落下瞬间,大厅霎时间灯火通明。
顾呈衍将人放在沙发上,随后去冰箱里取了冰水过来。
等到走回沙发时,洛兰自己靠在沙发背上,因为刚刚的动作,纤细的丝绸长裙肩带滑落,肩头和胸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只是右胸口下方,一小截彩色的纹身十分惹眼。
顾呈衍浓眉微蹙,将水放在案几上,避嫌一样朝后退了一步,“给你叫了保姆过来,早点休息。”
说完,他便准备转身走人,声音冷漠,态度果决。
刚走出一步,后背一紧,柔软的身躯贴上他的后背,让顾呈衍顿时警铃大作。
他一把拽下抱住自己腰身的手,“洛兰!”
语气里已有了不耐。
洛兰垂泪若泣,仰着头看着身前的男人。
洛兰是典型的东方大美女,骨像美,气质佳。
如今这般泫然若泣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着实叫人不忍拒绝。
但顾呈衍却拧紧了眉,退后一步和她保持距离,“你要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洛兰眼底碎光潋滟,楚楚可怜的看着顾呈衍,“可你知道吗?”
男人不语,面上的不耐更加明显。
“呈衍,我们当年分开都是误会……现在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我们和好,好不好?”委屈和退让,在洛兰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她很会利用自身的优势,更会拿捏男人的心理。
顾呈衍感觉有些头疼,“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回不去的。”
“不会的!”洛兰上前一步,抱住他的小臂,扬起楚楚可怜的脸,“我们一定能回去的。”
余光瞥到自己胸口处的纹身,她忽然笑了,眼含泪水的笑,“这里……你看这里的纹身,这是因为你留下的,会跟随我一辈子。”
她又将长裙向下扯了扯,饱满的身材眼看着就要尽数展现。
顾呈衍忽然按住她的手,“洛兰,我帮你解决M国的麻烦,就是看在这个疤痕的面子上,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不知道你进《降魔》剧组的真正企图,但最好不要动我的人。”
这时,门铃响起。
顾呈衍松开洛兰的手,“保姆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毫不留情离开房间。
门口的身影消失在视野的瞬间,洛兰脸上的纯良和委屈尽数消失。
她伸手提起滑落的肩带,黑色的丝绸彻底遮盖了那一方被纹身遮盖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