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线很贵重,三凤姐这次还给我多了点,就是怕我不够。”马氏点到即止,蒋氏很快听出问题。
“你是说你的金银线少了?不是差了而是不见了?”蒋氏手杵着扫帚,铁青着脸,暴风雨随时要来。
谁都知道她左盼右盼就等着马氏快点干完活,才让她啥都不做安心绣花,还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搞破坏。
马氏点点头,“嗯。”
蒋氏问清楚,“什么时候不见的?你这两天都在孙喇叭家绣活,会不会落在她家里了?”
那金银线蒋氏也是清楚的,贼贵得很。
饶是她之前有点小念头也不敢轻举妄动。
马氏如实回答,“娘,你也知道我向来不是粗心的人,昨个回来我数得一清二楚,你看看我的金银线只剩下这点了?”
话说得这么清楚,蒋氏也听明白了,立马就逮到家里几个关键人物。
姜氏昨个被她打得半死没这个胆子,老三一个大男人用不着这些东西,那么就剩下段氏了。
昨个就她和段氏去了偏房,段氏比她还去得早,蒋氏老眼顿时犀利起来:“肯定是段氏那臭婆娘拿的,还真是欠抽。”
没等马氏说话,蒋氏操起手上的扫帚火爆冲冲赶去东屋,“砰”的一声踢开了门。
屋里正在做衣服的段氏吓了一跳,“娘,你怎么来了?”
一看到是蒋氏,想到什么段氏急忙要把手里的金银线给藏起来,哪知蒋氏的扫帚比她要快,朝她霹雳地打下来。
“我打废你这只多余的手,我让你偷,让你偷东西。”
明知道她指望着马氏快点绣好,还敢去偷她的线,这不是存心跟她作对吗?
马氏这一耽误又害她不能早点拿到工钱。
段氏被打得手痛,手一松,金银线掉了下来,陈春花和马氏进来刚好看到,捡了起来,“三婶子,原来你才是那只偷东西的大老鼠呀。”
她就知道她奶现在只惦记着包子娘的绣活钱,比谁都着急,她一出头啥事都能解决。
“娘,你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段氏劈头盖脸被打,痛叫不停。
蒋氏停下来扯了桌上的衣裳过来看看,好在没用多少,“马氏,被用这么点不碍事吧?”
马氏看了一眼,说:“娘,应该不碍事的。”
“懒婆娘,以后要是还手欠,哪只手拿的老娘就剁掉你哪只手。”蒋氏怒道。
估摸着段氏要是先下手为强,把金银线给用光了,蒋氏都能剥了她的皮。
段氏缩在一旁,不敢吱声半句。
解决了段氏,蒋氏催促着,“马氏,你也别耽搁了。赶紧去孙喇叭家绣活,我看那百子千孙图快好了,赶紧做好去换了拿钱。”
蒋氏日日不忘监工,绣活的进程她比谁都清楚。
估摸着用不到下个月初一就能好,想着快有一两五百文进账,蒋氏心情才漂亮不到半刻,想到下个月心脏就沉甸甸。
“好的,娘。”
紧接着马氏一家去了孙喇叭家,剩下不多活计,马氏帮着秋花赶紧弄完。
到时缝好装好,能赶着下午之前送去凤庄衣铺。
刘云朵和春花几个照旧要去山上采花草,预备着下个月十五的货。
总之提前采着也不省事,肯定用得着的。
几人在路上说说笑笑。
“春花,想着我能靠自己的双手挣钱,特别有成就感。”这两天刘云朵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得比她还早,念叨着下个月初一赶紧到来。
夏花也是如此,每天早上还是她拉着她起来的。
“对,我也喜欢这种成就感。”陈春花轻轻笑着,不管放在哪里女人都得自力更生。
有这番醒悟,以后日子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以后有钱咱们一起挣,我不会落下你的。”
“春花,那就这么说定了。”
刚要经过赵家,就看到赵喜儿正缠着杨志高,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她们,她存心放大声音。
“志高哥哥,前个你送的吃食我收到了,实在太好吃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赵喜儿撒娇着,手拿着手绢忸怩得很。
之前她还以为杨志高几天没来是对她没了兴趣,她日日坐在门前等着,前天还真的就让她等到了,人没来却送了不少吃食过来,之前拒绝太多次她这次一一收了下来。
想来是她的主动让他不至于泄气,今日人也来了。
杨志高神色尴尬,说了句,“你喜欢就好。”
其实那天他是想让人把吃食送去刘家给刘云朵,谁知阿三阿四这两个办事不利的,被赵喜儿一拦住转而就把吃食送给她。
这才有了误会。
还有他今日过来本是想去看看刘云朵,一天不见心里空落落的,谁知半路又遇到赵喜儿。
一时半会走不得。
赵喜儿手帕捂着嘴角,盈盈一笑,“志高哥,你对我真好。”
不知为何,杨志高脑子不由想起刘云朵那个性爽朗的性格,再看到赵喜儿这般扭捏的举动,只觉矫情。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他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喜儿,我……”杨志高本来想跟她说清楚,忽而被打断。
赵喜儿露出羞赧的笑意,“志高,你对我的心意我都清楚。”
陈春花和刘云朵还没走过来大老远就听到赵喜儿一大早在撒春,半夜的野猫叫春也不及她。
一看又是那个杨志高,刘云朵无语到极点,“杨志高那傻大冒是没救了。”
陈春花也是搞不懂,之前跟那个杨志高说过几句话,一看不像是那么蠢的人。
难不成应了那句话——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傻子。
倒是云朵似乎每次反应很大,“云朵,人家有救没救你那么在意干嘛?”
“你不知道我这人仗义,有些事我就看不平。”刘云朵愤懑一脸,倒也像是她的性子。
“算了,咱们不管他们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能有什么办法。”陈春花也不想理,眼前一起挣钱才是大事。
“对,该说的也说了,不理这些破事,咱们还是赶紧上山去采花草挣钱要紧。”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们去做,怎么也比跟赵喜儿在这边斗嘴的好。
两人本想安安静静地离开,无奈有人就喜欢作。
“刘云朵,陈春花,你们这是要去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