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花脑子挂出一系列问题,尤其冷川平转身那失望的表情,深深地刻在她脑子里。
想着她两次被救,一直欠着人家人情没报答,还真的有点过意不去。
“娘,你先在这边等着我,我去那边办点事。”跟马氏说了一声,陈春花跑过去问问。
“春花……”马氏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街上,叫着夏花和秋花,几人一同过去看看。
药铺伙计打发冷川平正要走进去,嘴里骂咧咧的,“没银子又想买好药去,真以为我们同济药铺是善堂。”
之前是因为药铺开张,所以装装样子给人免费看病,挑了几个送药,吸引客人。
那穷小子上次就是免费的一个,这次又来,身上就那么点银子可一副药都拿不了。
还离谱地说先赊账,明天他再还,鬼信了他才是。
陈春花叫住他,“请等等。”
药铺伙计回头一看,目光带着探视的成分,看着她身上的穿着没好到哪里去,不富不穷,态度也就不温不火,“小姑娘,是想看病还是拿药?”
陈春花走过去,因为她脸一直遮着纱布,那伙计以为她有所隐疾。
身为大夫,眼神没有半点人情味,只有铜臭味,陈春花极其不喜欢他那有色的眼光。
“都不是。”
果然听到这话,那伙计面色划过一抹不屑,“既然都不是,叫我干什么。”
一个两个尽过来添乱,他看起来有那么闲吗?
说着伙计怒着脸要进去,陈春花挡在前面,“我就是想问问,刚才那位公子过来这里一趟干什么。”
“怎么,你们认识?”药铺伙计狐疑一脸,提到冷川平满脸不屑,“就那小子,想要从我这里拿十副药,却连一副药的钱都不够,还想从我们药铺里赊账,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那十副药多少钱???”陈春花开口问道。
冷川平拿药给谁吃?
就他那身子壮得跟头牛似的,应该不是他。
听刘云朵说,冷川平家里还有母亲,冷母常年卧病在床,很少出来,每个月吃药就得费不少银钱。
那伙计打量着陈春花,只是一个小女孩还不至于他放在眼里。
他眼里划过一抹精明,暗暗抬高价格,“五两。”
他的一举一动陈春花都看在眼里,陈春花讥笑一声,“你这是去抢钱吧?这镇上应该不止你一家药铺吧,更何况你家还是新开的,这么抬高价是想砸了自家招牌吗?”
语气顿了一下, 陈春花眼里露出森冷的光芒,“还是看我年纪小,好欺负!!!”
被看穿心思,药铺伙计面色狰狞,横道:“要看病买药就来,不看不买就给我走走走!”
他神色不耐烦地要把陈春花给轰走,陈春花躲开来,冲着药铺里面的人喊,“同济药铺黑心肝,抬高药价,对待病人态度恶劣……”
“闭嘴,你给我闭嘴!”
怕被老板知道药铺伙计急了一脸,想要抓住陈春花,陈春花左躲右闪,继续叫骂。
这时药铺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慈善眉目,举手投足展现气场,一看就知道是这同济药铺说话有分量的人。
看着自家伙计追着一个小女孩跑,他当场怒色:“阿蒙,你这是在干什么,让你看着药铺你怎么跟病人闹起来了?”
药铺伙计怕被追究,先声夺人,“老板,这女孩是别家药铺的,存心过来闹事的。”
陈春花站在旁边,不说一词。
他还想再继续颠倒黑白,中年男人呵斥了一声,“身为医者,嘴里没有半点仁慈。阿蒙,你太让我失望了。”
“老板!”那位叫阿蒙的伙计恨恨地瞪了陈春花一眼,中年男人满脸遗憾,“这药铺容不下你,你还是走吧!”
“老板!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对病人不礼貌。”
那人只承认了这一点,陈春花索性替他说了个明白,“你更不该以貌取人,抬高药价暗吞回扣。”
心事被说中,伙计阿蒙面色惨白,双脚发软坐在地,抱着中年男人的大腿,“老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仗着你对我的信任为非作歹,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还是走吧,我同济堂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座大神。”
伙计阿蒙哭得死皮赖脸,“老板,不要赶我走,我从小无父无母是你收养了我。”
老板无儿无女,他要是死了这药铺就是他的了,因为仗着这身份所以他才有恃无恐。
中年男人哪里看不出他那点打算,“不要等我报官抓你。”
伙计阿蒙起了起身,露出丑陋的面孔,“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还不稀罕你破地方呢,搞什么善堂自己不得饿死。”
“你,你个有辱师门的败类。”中年男人被气得不轻,临走前他目光歹毒地看向陈春花。
人一走,中年男人走过来,抱手表示歉意,“姑娘,是我教不严,刚才如有冒犯亲多多见谅。”
陈春花笑了笑,“没事,就是想问问老板,刚才我一个叫冷川平的朋友过来拿药,我想帮他拿。”
“那孩子是个有孝心的,我上次说了不收他药费,他还每天砍一捆柴禾还送了一只兔过来。”说起冷川平,中年男人记得特别清楚,“我都交代下去,下次他来不收他费用,肯定是我那孽徒搞的事。”
说起刚才伙计阿蒙,中年男人一脸痛心。
“姑娘,进来吧,我给你抓药。”中年男人抓了二十服药,“姑娘,替我像那位公子说一声歉意,是我疏忽了。”
“老板,多少钱?”
“这次也免费。”
陈春花看着这药铺格局不大,若是这样长期免费赠药迟早得倒闭,而且其中也有不少浑水摸鱼占便宜的。
她说了一句,“老板,想要长久为善第一就得先维持店铺的生计,药费该收还是得收,你倒是可以免费看诊,若是真的遇到无能力支付的,你倒是可以让对方缓缓一阵。”
想要不劳而获的人,可多得是。
中年男人顿时豁然开朗,很是受教,“姑娘小小年纪,想得真够深远,林某受教了。”
陈春花付给对方二两,然后拿着药走出去。
一下子花了二两,她把情况告诉了马氏,马氏非但没说什么很是赞同,“这是应该的,是冷川平救了你的命,这点药钱我们应该给的。”
这二两比起她家春花的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