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边边以为,陈文军会在电话里教训她一顿, 她都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没想到陈文军态度非常好,因为担心边边受委屈, 还叫陈茵茵接电话, 为衣服的事情向边边道歉。
陈茵茵当然不愿意,可是架不住王玲的命令,让她必须态度诚恳地道歉,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乱动边边的东西。
王玲是个聪明的女人, 很会审时度势,她嫁给陈文军是高嫁了,陈文军的高薪收入养活了她和陈茵茵, 而她又没有任何收入来源,在家里说白了终究挺不直腰板。
自从那次知道陈茵茵和同学电话里龃龉, 说没有把陈文军当父亲之后, 陈文军对陈茵茵的态度也渐渐冷了下来。
现在陈文军不会再因为害怕别人说闲话, 就对继女百依百顺而委屈亲生女儿了。他知道, 只有边边才是这个世界上与他最亲最亲的人,其他人说白了也都是外人。
这一次陈文军充分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样子,让陈茵茵向边边道歉,还把王家姨妈赶了出去。
王姨妈气不过,骂了王玲不中用没出息, 连个男人的心都拴不住, 又打电话回去跟父母告状, 让王玲在妯娌亲戚间相当没有面子。
可是这次陈文军是铁了心要护着边边,王玲也无可奈何,也给边边打了电话,宽慰她,让她不要把王姨妈的话放在心上。
边边说今天太晚了,就暂时在顾家住一晚,明天再回来。
挂掉电话之后,边边感觉长久以来堵在胸腔里一股郁结顿时烟消云散了,感觉神清气爽,呼吸都变得前所未有的顺畅。
顾千珏似早有预料,对边边说:“看吧,关键时候你爸还是很拎得清的。”
边边也知道,老爸心里肯定是装着她的,虽然王玲有一些笼络男人的小手腕,可是边边觉得,老爸也不是笨蛋,有些事情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王玲的确是个美丽的女人,但是边边觉得她的小市民气太重了些。
边边的母亲虽然也是小地方,不过好歹母亲也称得上是小地方的大家闺秀,自小被外公外婆疼爱呵护着长大的,身上透着一股子灵气,温婉善良。
这一点,是王玲永远比不上的,从陈文军对边边的态度就可以洞见他对于前妻的感情有多深。
这也是王玲心里最耿耿于怀的地方。
续弦终究是续弦,永远成不了男人的心头血与白月光。
……
今晚边边就在顾千珏的房间里睡一晚,两个女孩同床共枕,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顾千珏抱着边边,将脑袋埋进了她软软的胸脯里,打了个懒懒的呵欠,说不知道以后哪个男人这么好命,能每天抱着边边的大胸睡觉呢。
边边说她很色,顾千珏反倒是来了劲儿,还用脸蹭了蹭她的胸脯,羡慕地说:“大胸真好啊,好喜欢。”
边边推开了顾千珏,转身背对她:“别闹了,睡你的觉吧。”
顾千珏嘻嘻一笑,从后面抱住了边边:“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不知道。”
“学校里男生这么多,总会遇到一两个心动的吧。”
边边回想自己漫长的青春岁月,心脏砰砰跳是有过好几次,却只对一个人有过,年少的时候遇见顾怀璧这般惊艳的少年,她很难再对其他任何人有感觉。
“你喜欢温柔的还是冷酷的?”顾千珏看上去是完全没有睡意,准备要与她闺阁夜话了:“运动型,阳光型?总会有一款喜欢的类型吧。”
边边思忖了一下,回道:“没有哪个女孩不会喜欢温柔的男孩吧。”
顾怀璧应该称不上温柔,至少,在咬她嘴巴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温柔。
不过管他呢,边边心底对于未来理想另一半没有模板,至少现在没有,如果未来会有,也一定是那个少年一点点替她描摹出最喜欢的模样。
顾千珏的呼吸渐渐沉了下去,看着应该是睡熟了,边边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窗外漆黑的树影忽然摇晃了一下,边边惊坐起身。
月光下,树的影子倒映在墙上,能够非常清晰地看出,树梢间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轮廓。
他蹲在树梢上,身影高大挺拔。
边边小心翼翼地起床走到阳台边,果然,对面约莫两三米远的树梢枝叶间,少年平平稳稳地站起身,身形修长,遥遥地望着她。
“过来。”
他冲她无声地比了个嘴型。
边边望了望阳台底下,好高啊!
“磨蹭什么。”
顾怀璧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攀上了顾千珏房间阳台,蹲在栏杆上。
边边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跳过来了,惊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花园庭院的暖黄灯光照进阳台里,光线虽不算明亮,但也并不暗淡。
边边穿的是顾千珏的小碎花睡衣,上紧下松,能够明显看见没穿内衣的女孩胸前微微隆起的圆润,圆润之间,还有微微凸起的部分,颜色淡淡的。
顾怀璧舔了舔唇,眸子里透出些许意味深长。
女孩微微侧过了身子,避开他的目光,而顾怀璧也立刻将视线移向别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小声问。
顾怀璧坐在了阳台栏杆上,望着弯月,淡淡说:“一回来就闻到了。”
“这么晚才回来啊?”
“嗯。”
“去哪儿了?”
“皇鼎。”
边边知道,皇鼎是江城数一数二的高端娱乐会所,顾怀璧和潘杨他们这些富家子时不时会去那边喝酒打牌。一般的酒吧不会接待未成年人,不过皇鼎不会管这么多,这些公子哥兜里有钱,就会被奉为上宾。
“你总爱和他们玩。”
“你不喜欢他们?”
“不是的。”
边边知道顾怀璧是把潘杨他们当成朋友的,她倒不是觉得他们不好,至少他们是真心对顾怀璧好。
只是有时候边边都觉得,潘杨这些家伙社会气太重,把顾怀璧都带坏了,他没认识他们以前,从来不会出入这些声色场合。
她闷闷地说:“我管不着你咯。”
顾怀璧牵起边边的手,掀开袖子,清冷月光下,显出两颗獠牙咬过的浅浅印记。
他那漂亮的榛色眸子深深凝望着她,嗓音漫着淡淡的磁性:“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管我。”
一言既出,万山无阻。
被他选择和标记,是她的幸运。
边边被他望得脸颊微烫,心跳也不觉跑快了几分:“听顾千珏说,花园的花都开了啊?”
“想去看看吗?”
边边有点想,可是她回头望了熟睡的顾千珏一眼:“可是...”
没有可是,顾怀璧已经将她整个身子横抱了起来,跃进了树梢间。
边边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远离了顾千珏的小楼。
少年跳跃在树梢间,身手敏捷而轻盈,边边低头看向地面,心惊肉跳,本能揽住了少年的脖颈。
他脖颈修长,下颌锋锐,皮肤在清冷的月光下透着一层淡淡的冷白色。
“我都还没准备好啊!”
他嘴角微微上扬,望向她:“跟了我,你还要准备什么。”
他那清美的眸子仿若缀着银河星辰,边边都有些怔了,顾怀璧一贯如此,他的生命热烈而鲜活,恣肆不羁,认识他以后,边边平凡的生活开始改变,每一天都是惊心动魄。
顾怀璧带边边来到花园深处的花廊上,将她放下来,边边环顾四周,问道;“哪有花啊?”
“有啊。”
“骗人。”边边就没有看到一朵盛开的鲜花,花廊边倒是爬着不少藤萝枝蔓,不过都是幽翠的叶子。
顾怀璧嘴角绽开一抹清浅的微笑:“把眼睛闭上,数到五。”
边边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然后说:“一、二、三...”
她到要看看顾怀璧在搞什么鬼,于是刚数到三,她便睁开了眼睛,也正是如此,她见到了此生都不可能见到的风景——
幽翠的藤萝枝蔓上忽然绽开了一簇簇浅紫的藤萝花,藤萝花慢悠悠地舒展着花瓣,吐出花蕊。
连周围漫开了不知名的黄色小花,细细碎碎地铺洒在青色的草地上。
不仅如此,就连已经过季的早樱,这会儿重新开了花,粉嫩的花瓣簇在枝头,微风一吹,轻薄的粉瓣洋洋洒洒落下来,缀边边单薄的肩膀上,头发上也沾了花瓣。
这下,她是真的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良久,发出一声浅浅的呼吸。
“顾怀璧,你是怎么做到的...”
边边回身,却发现顾怀璧已经不见了!
她走出花廊,四处张望,唤着他的名字。
去哪儿了?
“顾怀璧!”
“嘘。”
温热的呼吸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耳后,边边只感觉脖颈一阵酥痒,随即,这家伙,像狼一样直接将她扑倒在地,手按住她的肩膀,低头在她颈项的位置嗅来嗅去。
“喂,你闻什么...”
“好香。”顾怀璧简直快要被她身体的气息迷住了:“陈边边,我好想...”
边边惊恐地推开了他:“不行!”
“…要变身了。”
顾怀璧终于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了。
“……”
女孩怔了怔,心虚地说:“这个啊...”
他深深地看着她,眼角微挑:“不然你以为我想要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以为。”
“谎言。”
他都听到她心跳跑到180码了。
两人相对无言地沉默了几分钟,顾怀璧在草地上躺下来,望着向那轮如钩的弯月,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柔软安宁的味道。
边边的心也变得无比柔软,她抱着裙子侧腿坐在了草地上。
两个人快一年多没有在一起看月亮了。
顾怀璧见她坐下来,立刻挪到她身边,非常自觉地将脑袋搁在她的腿上,舒舒服服地枕着。
边边低头看他,他的五官精致英俊,眼睛尤为好看,长睫毛黑而浓密,眸子澄澈清明,短发干净利落,后脑勺轻微的茬子硌着她的腿,刺刺的,挺舒服。
他察觉到边边在看他,于是微微侧过脑袋,将脸埋进她柔软的小腹里,深深地呼吸着:“又想变身了。”
边边将他的脑袋摆正,无奈地问:“你怎么那么喜欢变身啊。”
顾怀璧要怎么跟她形容那种感觉呢。
“现在就像被绳索紧紧束缚着,变身之后,我能听到更多声音,嗅到更多味道,我的速度、力量都会成倍增加,情绪会无限放大,痛感消失,快感剧增...能明白吗?”
边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笑着说:“那还真是委屈你当人了哦。”
顾怀璧立刻将她扑倒在地上,鼻翼凑近她细嫩白皙的脸颊,轻轻嗅了嗅:“不委屈,至少这个样子,是不会伤到你的形态。”
边边脸又红了,她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有点污,想歪了,或许顾怀璧没有那个意思。
他是她见过最纯洁的男人。
他想嗅她、碰她,想吻她的时候,不会委婉撩拨,他坦荡磊落...
直接做。
……
两人在草地上着看月亮直到凌晨,这样安静依偎的时光不算多,边边格外珍惜。
晚上顾怀璧将她抱着从窗台送回房间,边边示意他千万噤声,别吵醒了顾千珏。
顾怀璧回头看了眼睡得跟头猪一样的亲妹,毫不在意,捧着她的脸想吻她,这次边边闪得快,偏头躲开了。
男孩捧着她的后脑勺,眸子里透出渴望的光芒,压低了干痒的嗓音:“让我咬一下。”
“你咬得我疼死了。”
“会轻一点。”
“那也不行。”
少年似乎已经快要忍不住了,鼻翼不住地刮蹭着她的脸颊——
“那...tian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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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边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