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刚王诗蓝被厉天行叫出去后是挨了一大刀的话,那现在她们的这些话对她而言,更像是一把把小匕首在一点点戳向她的心口,不仅加深了刚刚厉天行给她的痛,还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
,给了她致命一击,让她的精神瞬间崩溃,歇斯底里般地朝她们大叫道:“够了,你们说够了没有!”
她何尝不想得意到天上去,何尝不想直接把周围的所有人都给怼死?只有他能够给她这个机会,但他却偏偏不肯给她。
她这振聋发聩般的声音,把她们都活活吓了一大跳,一时都愣住了;而她们反应过来后,纷纷白了她一眼,又开始奚落起来——
“看她那副样子,得意个什么劲啊!只是在跟厉总交往而已,能不能成为总裁夫人还是个未知数呢,就先这样对我们想骂就骂,想吼就吼,谁给她的资格啊!”
“就这种不识好歹的人还想成为总裁夫人,我看悬!厉总八成只是想玩玩她而已,她却当成了!”
“一定是这样!”
……
到这里,王诗蓝终于再也听不下去了,甚至连这个办公室也再待不下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后,就快速跑了出去。
*
而这一整天,厉天行都在找刘印蓉。
从王家找到刘家,从贵妇们常去的百货大楼找到他们曾经去过的公园,电影院……可忙活了一整天,除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满心的失望回来外,就再无别的结果。
他甚至都没法去报警。因为他并不是她的任何人,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根本不了解她会去哪里;更何况她又不是一个小孩子,只要她刻意躲着他,他根本就没法找到她。
只是,这个女人到底会去哪里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他就像蓦地想到了什么般,暗黑的双眸里骤然滑过道道阴狠。晚上,当他疲惫万分地开着车到了大平层公寓门口,停好车下来后,他看着公寓旁边盛世大酒店门口落地窗上倒映出来的,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自己,他只觉得好笑——他到底是怎么了,这一整天为了
找那个女人什么都没做,他是疯了吗?
就那种忘恩负义,还满身污点的女人,值得他这么做吗?
这个问题并不需要他多做考虑,因为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在下一秒他就发现,此时正坐在落地窗旁座位上的女人,竟然就是刘印蓉。
而与她面对面坐着的,是一位西装革履,文质彬彬,那一身行头看起来颇有几个钱的中年男人。他们二人旁若无人地谈笑风生,还时不时端起桌上的红酒杯互碰一下,看起来关系非常亲密。这一瞬,一股无名的滔天怒火蓦地在他心里“噼噼啪啪”燃烧起来,而且火势越来越猛,让他一双眼睛都一片猩红;他只忍耐了几秒后便再也忍受不住,迈着长腿,浑身裹挟着浓烈的怒气,就直往盛世大酒
店里去。
*
此时,刘印蓉的确坐在盛世大酒店一楼大厅,靠落地窗的位置上,还跟对面的男人聊得很开心。其实昨夜一整晚她哪也没去,就住在这盛世大酒店里。并不是她没地方去,而是即使她是被厉天行给赶出来的,即使厉天行身边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相伴,她还是不放心喝得酩酊大醉的他,只有住在
离他最近的酒店里,她才会安心。
爱一个人竟爱到如此卑微,如此窝囊,恐怕这世上也不会有几个吧。她知道自己这样是有多犯贱,但遇上那个男人,她却连阻止自己犯贱的能力都失去了。
现在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叫赵强,是她初中时的同桌,也算是她年少时处得比较好的朋友。赵强家里比较富裕,所以他初中毕业之后就直接被家人送往国外上学,之后他们从此断了音讯。
这次赵强还是因为临时出差而到了上海,在刚刚偶然跟她碰见。老同学时隔二十多年再次相见,自然要唏嘘一番,因此他们才坐在了一起叙叙旧。但让刘印蓉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这屁股都还没坐热呢,一个浑身都裹挟着浓烈怒气的身影便迅速推门走进了酒店,几步就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就一把擒住她纤细的手腕,把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修长
的手指指着她的鼻尖就骂道:“好啊刘印蓉,你这是又搭上了别的金主,正在待价而沽吗?这次你又打算把自己卖多少钱,说出来听听啊?”厉天行的声音不仅大,而且声势滔天,引得大厅里其他宾客纷纷回头看;而当众被这个男人这样逼视与侮辱,刘印蓉自然难堪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手腕不住地在他掌心里挣扎着,几乎都要哀求
他了:“厉天行,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先放开我好不好?”
但此时已经被愤怒给冲昏了理智的厉天行,却根本就听不进她的话,嘴角还蓦地扬起一丝冷笑:“怎么,像你这种肮脏的女人,还会怕别人知道你的丑事吗?现在就跟我回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周围看过来的一双双眼睛越来越多,让刘印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不过幸好在这时,前台的男侍者迅速跑过来,礼貌而坚决地对厉天行说道:“这位先生,不管你跟这位女士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但这里
是公共场所,请你放开这位女士,并保持安静好吗?”可厉天行非但没有放开刘印蓉,还蓦地回过头来,嚣张无比地用另一只手指着男侍者,骤然抬高的语气里含着十足的警告,“你竟然敢跟我说这种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我不仅可以让你明天就
滚蛋,还能让你在整个A市都混不下去!少管我的闲事,滚!”这是刘印蓉第一次见到,厉天行火大到完全失去了理智,竟会在公共场所,把怒气全都发在一个无辜的男侍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