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什么意思?”五爪金龙疑惑的问我。
我没有即刻回答五爪金龙,而是先将方才的灵光一现捋顺了一番,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我怀疑这一切,都是被囚禁在仙人冢中的仙所设。”
我的话一出口,理所当然的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大家皆把目光注视在了我的身上。
掌柜的“哦”了一声,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我轻摇了摇,首先表明,“我也只是忽然想到了一点,并不确定。我想,那古刹中的死者,想到了骨簪,以及骨簪内的仙魂出世之后所发生的这一切,我觉得,一切都是上古先贤,与诸仙,在逃亡仙人
冢的过程中布置的后手。” “以当时,他们被困在诛仙阵中,被诛仙四剑追杀的情形来看,他们已经是陷入了一种必死的绝境,在迫于无奈之下,他们才跑到了昆仑山的这片禁地。而所谓的禁地,必然是不能轻易涉足之地,进去
之后的结果不可预料,如此说来,诸仙他们也是赌了一把。” “而他们既打算进禁地,十之八九想到了恶天道会介于禁地不敢追进去,也肯定想到即便恶天道不追进去,也不会轻易的让他们再出去,多半会画地为牢,在此地布下阵法、结界类,即便他们侥幸进禁
地而不死,也会将他们永远的囚禁在禁地之中,永世不得见天日。”
“谁都不想被永生永世的囚禁,故而,仙做了那个骨簪,希望有朝一日,有人能发现骨簪,催生里面的仙魂,以仙魂之力破开仙人冢,救他们出世。” “这么做,算是给他们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但是当时,他们为了逃避恶天道,可以说是非常的匆忙,所以一切做的都不完美,可以说,靠骨簪破开仙人冢的胜算非常的小,如果没有人发现骨簪,或者说有人发现了,却没有往里输送内力,又或者说,即便仙魂出世,没有人因为他那一句“魂归来兮”而在此招魂,那后来的阴阳二气,太极,无极这些都不会出现,故而我说,这是一场赌局,诸仙在匆忙间布
下的一个赌局,赌终有一日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会发生。”
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大家脸上的神色。没有人反驳我,每一个人都面色沉凝,似在思索着我所说的话。
我这个推测,乍听来可能有些牵强,但是细想之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就比如,有人进了一处纵横交错的洞穴迷路了,绝望的同时,求生的本能让他边走边做记号。洪水来临时,人们会下意识的抱住水中的木头,抓住水中漂浮的稻草。这是求生的本能,当年诸仙在那
濒死的关头就甘愿去死吗?那么多的仙,皆是经过百般磨砺,修成正果,拥有着强大的心性,与超高的智慧,感悟,在那生死关头,亦匆忙间留下一个后手,这非常有可能。 这般,也可以更好的解释,为何那么厉害的仙魂一出世就被铁链锁着。一定是诸仙害怕仙魂那种暴虐的存在,出世之后没有约束会祸乱人世间!也可以更好的解释,为何黑云滚滚化成的黑龙,前来不是为了阻挡诸仙出世,而是抛下一道道气浪轰碎高山。这一切,都是为了救出诸仙。更有流落在时间的葬仙图,艾布拉先祖拿到的封神榜等等,诸如此类事情要仔细推说,还有不少,想来当年诸仙留了不
少的后手。
我的话说完便完了,没有一个人搭我的话茬,其实我知道这话茬也没法搭,即便我推断的是事实,归根究底诸仙终究还是失败了,说的再多也于事无补。
没有人商议关于仙人冢之事下一步该怎么办?折腾了这几天下来,似乎大家都累了,暂时谁都不想再提那茬了。
小满又盘膝坐正,闭上了眼睛打起了坐来。
幽坛老祖看起来非常的失望,他袖着手倚在了一棵古树上假寐了起来,那模样,假如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定当他是庄稼地里的老农。
圣战使不乐意坐在地下,一个拔身而起,飞上了一颗经受“黑龙”肆虐后,歪倒的大树杈上,坐了下来。
掌柜的则还盯着仙魂看,眉头紧锁,似乎没有睡意。
我也没有睡意,可百无聊赖之下,我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后来竟也迷迷糊糊的处在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这种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忽然听见有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往我这边走来,速度很快,顷刻间就到了我的身前。
我兀自睁开眼睛,发现站在我身边的竟然是仙魂,她站着,我躺着,她低着头看着我,眼神中一片迷茫。
我警惕的坐直了身子,往后倒退了两步,盯着仙魂看着。
他还是那副傻呵呵的样子,可他跑我这儿盯着我干啥来了?别是闲着没事儿,看我不顺眼想怎么着我吧?就仙魂之前的表现来看,我这十之八九干不过他。
我往身旁打量了几眼,发现掌柜的,小满他们都站了起来,一脸奇怪的看着仙魂。
我也站了起来,往后又退了一步,问道:“你有什么事儿?”我不认为他会无缘无故的过来看我睡觉,他定然是有什么目的的,我想试着跟他沟通。 仙魂没有回答我,可他接下来的动作却把我惊呆了,他竟然对着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一跪给我跪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我心说,这啥情况呀!?他堂堂一个让人闻之色变的仙魂,有话不能好
好说,非要跪我啊?这不给我跪懵逼了吗?
仙魂跪在地上,还是一脸迷茫样看着我。
“他似乎还是没有心智。”掌柜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也觉得似乎是那么个情况。
掌柜的接着又道:“没有心智却跪你,那似乎出于一种本能。”
“本能?”我重复着那两个字,随即道:“这不可能!” 我理解掌柜的说的本能的意思。举一个例子说,没有修为,没开心智的小兽类,见到灰爷、二爷他们这些大妖后,它们不知道灰爷和二爷是什么东西,但是出于本能,它们会产生畏惧的心里,会害怕的吓的直接匍匐在地,会躲在犄角旮旯里瑟瑟发抖。再比如,大部分的兽类见了五爪金龙,即便五爪金龙不是以龙的形态出现,而是人身,那它们也会一个个跟见了祖宗似的。归根究底,没有心智的东西做
出来的事情,就是出于本能。
以上是我对本能的理解,可我并不赞成掌柜的说的,仙魂出于本能给我下跪。首先,我功夫不如他,身份地位不如他,他没理由贵我啊! 方才,仙魂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五爪金龙这个不仗义的损货,八成以为我被仙魂盯上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直接舍弃了我,趴在了掌柜的脑袋上,这会儿见仙魂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并无
恶意,又屁颠屁颠儿的跑了回来,甩着尾巴,围着仙魂转了几圈,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仙魂跪的是他而不是我。 而后,他飞到我的身前,伸龙爪指着仙魂道:“他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贵你,不然他为何不跪你娘?不贵掌柜的?不跪大爷我?一定是你小子有什么让他贵的缘由,你好好想一想,在你身上有没有什么
特别的,与旁人不同的东西,让一个堂堂仙魂都给你小子跪下了!”
五爪金龙这话说的有道理,跪绝非平白无故,可我与旁人有何不同?身上有什么让仙可以屈尊一跪的东西呢?
我想了想,要说与旁人不同之处吗……我是紫薇星下凡,可是我这紫微星到现在也没捞着发光发热呢,功夫更没有仙魂高,他该是不会因为这个跪我。
这若说以前,我身上还有阴阳二丹,可是,早在太古炼狱之时,阴阳二丹就被圣战使那个王八蛋给取走了,定然也不是因为而二丹。”
我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却因为想起了阴阳二丹之事,心里头不舒坦,忍不住瞪了圣战使一眼,幸亏我程缺命大,若非身体里有万物母树,现在我早已……咦! 想到这里,我咦了一声,猛的一拍手,心说,我的身体里面有万物母树,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仙很厉害,可是我身上的万物母树也不差啊,它吸天地之精华,化五行之力与阴阳二气反哺人世间,
滋养万物。万物又皆在五行之列,禀阴阳二气而生。这般看来,我的万物母树如同是“造世主”,似乎比仙还要厉害。
“难道,仙魂是冲着万物母树而跪的?”我喃喃的说着,看了众人一眼,想看众人如何看待此事。
五爪金龙听了我的话,点着脑袋道:“这极有可能,你小子,身上现在除了万物母树,似乎也拿不出啥像样的东西了。”
“似乎确实如此。”掌柜的附和着五爪金龙的话说道。就连小满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大家的基本肯定后,我心中一阵发堵。仙魂他要万物母树干啥?那万物母树本就是生在我体内的东西,它在我在,它没了我就废了,仙魂要将它自我的身体中拿走,就现在来说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呢!
以上是我脑中生出的第一个念头。 随即我又想到,仙魂无论是要什么,他的目的该是都只是破开结界,找到仙人冢,救出诸仙。如果真是那样,也真的如小满那天所说,如果不救出诸仙,人世间就会不可避免的有一场灭世之灾,那这万物母树,我是给他还是不给他呢?不给,一切止步不前。给了,我便废了,惹我只身一人倒无所谓,可我若现在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谁又能替我去寻我爹的尸骸?谁又能替我去救出素素和我的
女儿?再退一万步讲,即便我将万物母树给他,那也是大局未定,灭世之灾当真就能避免了吗? 我心里头纠结着。这时就听旁边圣战使道:“那万物母树,蕴含着无尽的五行之力与阴阳二气,那五行之力想来用处不大,之前的一幕我们大家都看到了,阴阳二气化成了无极,没入了山中,想必那阴
阳二气就是破开结界,找到仙人冢的关键,仙魂跪你,十之八九该是想向你讨那阴阳二气,破开结界,你给他便是。”
圣战使这话说的简单,口气也是生硬,冰冷。合着不是他的东西,他说给就给。 不过说实话,他此话一出,倒是让我停止了纠结,圣战使说的挺对,那阴阳二气化成的无极没入地下,仔细想来似乎就是破开结界的钥匙,结界没破开,可能是阴阳二气太少太弱的关系。而仙魂感受
到了我体内的万物母树,脑海中残存着对万物母树的认知,所以才会给我跪了下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就无需将万物母树自身体中取出给他了,因为这事我真帮不上什么忙。 最初了解万物母树之时,天尊就曾跟我说过,他说万物母树之上,生着白、绿、黑、红、黄五种颜色的叶子,分别代表着金木水火土,每一片叶子中都蕴含着强大的五行之力。不仅如此,那树上还会生出两颗果子,为一黑一金,黑者为阴,蕴含着无穷的阴气,金者属阳,内有取之不尽的阳气。而我身体里的树虽然也是万物母树,却只是那颗与天地同生的万物母树所留下的一颗种子,现在的它还只是一
个幼小的孩子,连五片叶子都没有长成,又何来的果子?所以阴阳二气我想给也给不了。 我将此事如实的与大家说了一遍。而后,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我将目光落在了圣战使的身上,冷笑了一声道:“虽然我身体内的万物母树,暂时还不能提供阴阳二气,但是我却知道,圣战使的手中,
倒有样东西能满足仙魂破开结界的条件。”
我此话一出,小满的目光落在了圣战使的身上。 圣战使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漆黑,他冷冷的瞪了我一眼,没说话,眸光中却透着杀机,想来他已经猜到了我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