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那块白布之后,我惊讶的发现,在白布之中,竟然包裹着一条胳膊与一条大腿,胳膊与大腿全都栩栩如生,就像刚从人的身体上卸下来一般,看着挺渗人。
我问天机老人:“这~这怎么有两份?哪一份是七界之主的?”
天机老人道:“这都是七界之主的残尸,那个手臂是六界当年带进来的那口石棺中的,那条大腿则是归人间界所葬的残尸,人王将其葬在了此处。” 说到这里,天机老人叹了一口气道:“算起来,我和人王跟七界之主是旧识,当年六界与第七界大战,人间界搀和其中实属无奈,我跟人王都清楚,那一切都是恶天道的安排,可若其它各界参战,唯人间界独善其身,势必会引起天道的怀疑,人王怕因此天道怪罪下来,降罪整个人间界,所以才不得已出手。事后人王许是心存愧疚,于是将七界之主的残骸葬在了地心灵乳下,也是葬下这残骸之后,人王
一去不返,都未与我告别,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听完了天机老人的解释,我盯着两份残尸心生疑惑,之前我一直认为,十里寒潭下面的那条手臂是属于人间界的,现在看来是我弄错了,可若不是,十里寒潭中的残尸是哪一界所葬呢? 如今,人间界、阴间界、神界,三界所葬的尸骸已经取出并确定,剩下妖、魔、仙三界还不确定。而据我推断,终南山的那扇鬼门内,就是魔界给七界之主安排的葬地,那唯剩下仙、妖二界还不能肯定
了。 关于属于妖界的那份残骸,我曾经问过妖祖,妖祖说她不知道,上古之末的那场大战她并没有参与,她师傅临终之时也未将七界之主的葬地告诉她,难道十里寒潭下的那截手臂是妖界所葬?总之我不
认为仙界会将残骸葬进十里寒潭,在我看来,仙界所葬之地,应该是六界中最为高深莫测的地方,该是比六道轮回河更加神秘。 想了一通,左右是个不能确定,我便也不去想了,拎着手臂跟大腿进了空间戒指中,让它们丢进了老妪坐化的破屋里,一落进屋中,胳膊跟大腿就动了,与之前那一条胳膊一条腿并排在一起,躺在那个
老妪的身前,就像在守护着她一般。
天机老人看的啧啧称奇。 我看着那一幕,则又想起了老妪与七界之主的爱情,心中无端的生出了一些凄凉,七界之主的残骸凑齐之后就能复活了,老妪却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看七界之主现在对老妪的依赖感,他即便是复活
过来,余生怕是也要空守着这具尸体了吧。
之后,我出了空间戒指开始修行,天机老人则留在了空间戒指中。
逼仄的洞中,我盘坐在地上,任地心灵乳滴在我的身上,调息运气,慢慢的感受着气海,想先寻出一缕真气,再循序渐进的恢复修为。
然而我在洞中盘坐了半天,却悲哀的发现,我竟然连气海在哪儿都感受不到了,我的身体现在这个状态,完全成了一个普通人。
这让我绝望,气海都找不到,这让我如何修行?一切从零开始吗?就像我十几岁初次接触修炼的时候,每天盘膝打坐,只为感受到丹田的所在,而那时的我,用了一个及其漫长的过程。
今时不同往日,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从头开始,素素若真怀了身孕,到生产也不过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到时说不定还不待我找到丹田在哪儿,我们的孩子就已经被魔界拿去血祭了。
这一想法让我焦躁不安,我想不通,与棺中人大战之时我明明伤了胸前,为啥出问题的却是丹田呢?难道……这时,我脑中激灵一动,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我想到了进入我身体的那只手,当时那只手在我的丹田内搅动了半天,难道他不只拿走了第七界,还在我的丹田内搞了什么鬼?才致使我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这一想,我身上冒出了一身冷汗,那个该死的圣战使,他一定早就想到了素素不会让他杀我,才会使出了这种卑鄙的手段废了我所有的修为,让我从此不能在修行,如此即便我侥幸不死,对他们魔界
也再无威胁。难怪他会答应素素不杀我,该死的! 我心里暗骂着,又重新盘坐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精神集中,心无旁骛的又连续试了几次,希望我的推测只是我想多了……然而现实让我崩溃,我确实无法修行了,我不仅找不到气海在哪儿,
甚至连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地心灵乳的灵力都感受不到。
有人说,修者的修为比他们的命都重要,修为没了,比要他们的命都让他们难以接受。 以前我并没把修为看得那么重,但这一刻,我的修为真的失去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了修为对我的重要性。没有了修为,我出不去练狱,救不了素素,救不了自己的孩子,寻不到七界之主的残骸,找不
回第七界,我只能在这炼狱中度过余生,我程缺成了一个废人……
在洞中坐了许久,我垂头丧气地回到了空间戒指之中,颓然的坐在地上,看着天机老人追着鸡羊满山遍野的跑,一副鸡飞狗跳的样子,心中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天机老人在炼狱下憋了几千年,好不容易见到一片正常的世界,整个跟小孩子一样撒了欢,好半天才发现我回来了,抱着一只鸡冲我跑了过来,问道修炼的怎么样了?是不是饿了,他去给我做饭吃。
我摇了摇头,我都成这逼样儿了,哪还有吃饭的心情。
天机老人见我心事重重,把手中的鸡丢了出去,坐在我身边问我,“怎么了?”
我蔫头巴脑的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 天机老人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半天,后喃喃道:“不应该啊,我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