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到这里,五爪金龙乐了,说:“你儿子这揍挨的该。你爹那一定是在屋里做啥法事呢。蜡烛灭了,人吐了血,这是遭了你儿子的冲撞,法事失败了。要知道,有些法事在期间被人打断是会出人命的,
你儿子只挨了顿打算是轻的。”
男人听了五爪金龙的话,怔了怔,随即嗤之以鼻道:“我爹他就一骗子,他会做啥法啊?我看他发神经还差不多。”
听刚才男人的讲述,那毛大志绝对不是一个骗子,多少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你怎么就认定你爹是骗子呢?”我好奇,这么多年,男人竟不相信自己的父亲。
男人道:“早年,村子里东家丢头猪,西家丢头牛,都来找我爹给掐算,我爹从来都是第二天才能给掐算出来,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顺着男人的话头问道。 男人一拍大腿道:“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掐算啊,他之所以第二天跟人家说,是因为他夜里得去出去给人家找猪、找牛去,找到了或栓树上,或丢进坑里,隔天故作老谋深算的跟人家说,你家猪在某某
地儿呢,去那儿一准能找着。”
女鬼的事儿把我们几个闹的焦头烂额的,可听了男人这话,我们都憋不住乐了。道士做到这份上,也真是够尽心尽力了。 男人见我们乐,自己也苦笑了一下,道:“这些说出来真是挺埋汰我爹的,不过他不仁我也不义了。以前我跟我娘没少在夜里跟着他去给东家找狗,西家找猪的,我这腿上到现在还留着被猪咬的疤,
给你们看看。” 男人怕我们不相信的他的话,当真撸起了裤腿子,指着小腿上一处旧伤痕让我们看。而后又道:“正因为我们全家对我爹的大力支持,他才能在十里八乡落下了个时灵时不灵的名声,可实际他就是个
骗子,你们说就他这样儿的,他能会做啥法事?”
我笑道:“法事跟掐算不是一回事,或许你爹他不擅长掐算,擅长做法捉鬼类的。”
灰爷呵呵道:“我倒觉得你爹他也会掐算,你想啊,村里谁家丢了东西不得找?只有遍寻不到,迫不得已了才会找人给算算,可别人都找不到,你爹却能找到,这说明他还是能算出个大概方位来的。”
男人撇了撇嘴,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分明不赞同我们的话,不过却没再继续数落他爹。
麒麟兽这时问道:“你前面不是说想起了两件事儿吗,另一件事是什么?”
男人道:“另一件事还的接着这一件事说。我爹打完我儿子后,马不停蹄的回了家,又钻回了香堂里,并威胁我儿子,要再敢擅自进屋,还打他。”
“我爹在香堂里又待了三天,第三天的中午,我娘正在给我儿子做饭,忽然就倒地不省人事儿了,我儿子拼命的喊他爷,说他奶不行了,让我爷出来跟他一起送奶奶去医院。”
“我爹隔着门喊,医院治不了,抬炕上去。”
“我儿子一看他爷那态度,也指望不上他了,直接给我打了电话,我赶回来将母亲送去了医院。”
“我爹这一辈子算卦不灵,我娘的病情倒是被他这乌鸦嘴给说着了,医院查不出我娘的病因,后来认定为年纪大了,身体垮了,让回家养着。”
“我娘在医院住了两天,我爹两天没出来,第三天一早他终于出来了,走到炕前看了我娘一眼,开始收拾包袱。”
“我问他干啥去?他说他要走。” “我一听他那话,当时就火了,我娘都这样了他要走,他的心真是狠啊,这辈子总在家人最需要他的时候往外跑,他这是在逃避。我拉着他不让他走,他把我甩开了,一个干巴老头竟然那么多劲儿。
我好生的求他,威胁他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他骂我,说你个王八蛋懂个屁,我走了是为了你们好。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至今未回,我知道,他就是不想回来伺候我妈,他这个……”
男人又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毛大志。
我心说,毛大志在离家出走之前,应该是摊上什么事儿了,不知道与那几个女鬼有没有关系。
男人埋怨了好一通,才回归正题,问道:“你们看我爹临走时说的话,跟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举动,算不算的上反常呢?”
二爷点头道:“这就是反常,你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得已才走的。”
“你父亲走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吗?”我问道。
男人点头说:“没有。”
我们几个则相互对视了一眼,麒麟兽道:“咱们这该去哪儿找人呢?”
我想了想道:“看来还的求助扑克牌了,希望老爷子坐车,住宿什么的曾做过登记。”
“两天的时间能查出个什么来?”五爪金龙丧气的说道。
“那也总得试一试。”说完,我问男人:“你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下老爷子的身份证号,照片什么的,越详细越好。”
男人问道:“你们找我爹干什么?”
我也不瞒他,如实告诉了他公园闹鬼的事儿。 男人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是答应我们了。他找出一张毛大志的照片,在照片的背面写下了身份证号,递给我后嘱咐道:“你们要真找到我爹,就替我捎句话儿,告诉他,他要现在回来我还可以给
他一次机会,再不回来我往后就当他死了。”
男人虽然从始至终没说一句毛大志的好,但心中的不满说出来后,他再提起他爹,口气软了不少。
我答应着,起身跟他告辞,准备去警局找扑克牌。
然而我们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老太太的屋里传出了一阵说话声,声音不大,我听到了“走开、不要”几个断断续续的单词。
老太太不是昏迷了吗?怎么还会说话?难道醒了?大家同时顿住脚步,往老太太那屋看去。
男人也望向老太太的屋子,波澜不惊道:“我娘虽然一直处在昏迷中,却经常无意识的说一些奇怪的话。”
我心说这不对啊,像老太太这种在床上一躺一年多的,算是一个植物人了,植物人的大脑已经完全或者大半失去功能,亦即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尚存着心跳和呼吸,这老太太咋还会说话呢?
想起老太太忽然昏迷,又是昏在毛大志作法的那几天,我忽然想到,这老太太的昏迷不醒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这么一想,我问道男人:“我可以看看你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