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怀里的一万块钱,走到单老头里屋的条案前,用单老头的那套家伙事儿,画了一张驱鬼符给了孕妇。
孕妇将符揣进包里。许顺也从找不到孕妇的惊慌中缓了过来,换上了一副笑模样,再三跟我道谢,还说明天要宴请亲朋,让我跟素素一定要去, 他要好好的答谢我们。
我想了想问他:“你在南京关系广吗?能不能帮忙找一下单老头?他已经失踪好几天了。”
许顺有些为难,道:“关系是有关系,你说要办别的事情那都好说,可找人这事不好办啊,毕竟人海茫茫的,这样吧,我找派出所的人问问,让他们想办法。”
我知道这样盲目的找一个人找到的几率很小 ,但多些人找总比我跟素素两个人好些。我谢过了许顺,他告辞带着孕妇走了。
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也没合眼,又饿又困的。素素去厨房煮了碗面,我们简单的吃了些,各自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梦到我卧室的门无声无息的开了,接着,一个穿着寿衣,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幽灵般飘了进来,站在了我的床前,瞪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看着我。
我瞅着那老太太有些面熟,仔细一想,这不是许顺他娘吗?我见过年轻时候的她,现在她样貌虽老,五官却依稀可辨。
这老太太咋跑我这里来了?还穿着寿衣,难道她死了?她今天不是已经恢复正常了吗?
虽然是在梦中,但我的思路是很清晰的,我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这两天被老太太的事闹的,梦里都不安生了……
我正想着,老太太忽然在我的床前跪下,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一下子给我哭蒙了,我坐起来道:“老太太你快起来,你跪我干啥呢?有啥事好好说,别哭啊。”
老太太抬起头来,满脸的血泪,整的她的脑袋跟个血葫芦似得,挺悚人。她哭道:“大师,你得帮我们,你一定得帮帮我们家啊……”
老太太哭起来没完,我无奈道:“帮你成,你也得说出让我帮你干啥啊?”
老太太满脸绝望道:“青枝肚子里的娃不是我们许家的孙子,大师,求你想法将他除去啊。”
听老太太哭诉了一番,我发现,这梦境不都是我白天经历的事情吗,便又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心里想,我跟一个梦叫啥真啊?她哭她的,我睡我的。
老太太还在哭,我也不理会她,她见我不理她,竟自个儿站了起来,趴在床边冲着我的脖子吹气,一阵阵阴气直往我的脖子里钻。
我恼怒了,睁开眼睛喝道:“还他娘的能不能让人睡个安生觉了?再折腾我就不客气了!”
老太太被我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眼巴巴的看着我,弱弱道:“我孙子不是我亲孙子啊。”
我都要无语了,心说不是你亲孙子管我啥事?又不是我干的,我怎么除它?我又不会打胎。
我压着火气道:“老太太,这事你别跟我说啊,你要么去找你儿子说,要么去找青枝,你找我不好使。” 老太太道:“我不敢去找我儿子,我变成了鬼,他见到我会害怕,再者,哪个男人能受的了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我怕顺子受刺激。我也去找青枝了,可她的门上贴着驱鬼符,我进不去,她的门
口还有许多的鬼,它们一听说我要打那个孩子的主意,都把我往死里打,我没辙了,这才来找的你。”
“那你想让我咋办?”我问道老太太。
老太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想让大师帮着除去那个孩子,那孩子医院治不了,因为他是个鬼,一个鬼投胎到我们许家,这一定是一桩祸事啊 。”
“成。”我说。“只要青枝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个鬼,那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帮你除干净。”我信誓旦旦的保证。
老太太听我答应了,眼睛里也不流血了,很认真的道:“大师,你说话可得算话啊。”
我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就放心的走吧,我这还困着呢。”
老太太说:“大师,你别睡了啊,你都答应我了,现在就去看看吧。”
这老太太可真是够磨人的,我再好的脾气都恼怒了,瞪眼道:“赶紧走,不然我可发火了!”
老太太见我动了真格的,一缩脖子,灰溜溜的跑了。
我闭上眼睛想,这会儿总能安心的睡了。然而,下一秒,我耳中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碎了,动静格外的大。
我一咕噜又爬了起来,心里都骂了娘了,这一定是那老太太干的,不想让我睡觉呢。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这次说啥我也得教训教训她。
我下了床趿拉着鞋往外跑,就见外屋地上有一只碎了的碗,老太太早不知哪儿去了。
这时,伴随着“吱呀”一声响,素素那屋的门也开了,素素出来,往地上看了一眼,问道:“你刚才有没有梦到许家老太太 ?”
我拍了拍脑袋,心说,今晚这是怎么了?梦境跟现实我怎么分不清了?现在还是在做梦吗?
想着,我使劲儿拧了自己一把,生疼。
我都糊涂了,喃喃道:“我是见到老太太了,但那是做梦吗?怎么这么清晰?你也梦到她了?”我又问道素素。
素素点了点头,道:“我梦到老太太血泪长流的跟我说,那孕妇肚子里怀了个鬼娃娃……”
素素跟我说了一通,梦境跟我竟是八九不离十。
一样的梦境,摔碎的碗……“难道老太太真死了?”我跟素素对视了一眼,同时脱口而出。
“照此看来,她应该是死了,给我们二人托了梦。”素素说道。
我道:“那照这么说,那孕妇肚子里的孩子,莫不是真有问题?”
“砰砰!”
素素张了张口,还没待说话,耳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声音急促,好像什么人有什么急事。
“谁?”
我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是我大师,快点开门!”
那个孕妇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火急火燎的。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老式挂钟,四点多,天刚微亮的时候,她作为一个临产妇,不好好睡觉,怎么又跑来了?她家事儿可真多。
心里嘀咕了两句,我出去开了门,孕妇一步跨了进来,摊开双手战战兢兢道:“大师你看这个。”
我看到她的手心里攥着一把纸灰,想是因为紧张,纸灰被手心里的汗浸湿成了一块块的灰团儿。 “这是什么?”我问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