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通道地面上,黑压压的一片虫子,正以可观的速度往我们的方向蠕动。
有小儿手臂那么长的蜈蚣,两三米长的花蛇,巴掌大的蝎子,鞋底大的蚰蜒…… 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奇形怪状的虫,乌泱泱潮水般向我们袭来,看的人心里发毛,身上直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呼。难道真被灰爷给说着了,这里是控虫人的养虫地,外面那些网难道都破了,里面的虫子钻到了这里来?
“卧槽!”胖子骂了声娘,大叫道:“灰爷,这些虫子怎么都这么大?是不是变异了?会不会有毒?”
灰爷道:“这些都是至阴之地以邪法饲养出来的虫,势必阴毒无比,千万不要被咬到,咬到可能会直接被抹杀阳气生机。”
说了两句话的功夫,虫潮已经涌到了近前,成千上万的虫子啊,我们一时谁都没有往外跑的勇气了,只能往里躲。
大家谁都没用谁提醒,谁也没那么多讲究了,直接穿过尸堆,往里面跑去。 灰爷在我前面,作为一个大妖,在这种节骨眼上, 他跑的比我还快,我一把拉住他,小声道:“爷,你跑啥啊?你们大妖身上的那种气势,不是能镇住各种动物吗?你倒是发挥下特长,将它们吓退啊!
”
灰爷头都不回道:“你以为我不想吗?这些虫子在养尸地内,养了不知道多少年,已经不再是通常意义上的虫了,根本就不惧怕爷身上的妖气。”
“那咱们怎么办?这样躲的过半刻也躲不了一时,它们马上就追上来了啊!”
灰爷道:“先找找看里面有没有出口,没有出口再做打算。”
很失望,越过尸堆后,整个洞厅一目了然,莫说是出口,空间都小的可怜。
就这样,我们直接被无数的虫子堵死在了这个洞中。所有的虫子都气势汹汹,带着一副吃人的架势,一下子就涌到了我们的脚面前,我抬脚就踩,同时手上也没闲着,举剑就砍。
胖子举起棍子将身边一条大蛇打死,跳着脚,苍白着脸丧气道:“这是进了虫窝了,早知道进这里要被虫子吃,还不如被女鬼缠死呢来的舒坦呢?”
一拳难敌四手,在成千上万只虫子面前,我们手脚并用都显得苍白无力。
“啊!”
毛建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咬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胖子骂骂咧咧道:“妈的,小畜生,想吃你胖爷爷,弄不死你们,让你们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说着,他不管不顾,一鼓作气的冲到了尸堆前,拎起一具尸体就点上了,尸体上有衣服,表皮上有渗出的尸油,点起来倒是很容易。
胖子提着尸体的脚在地上抡了一圈,恶狠狠道:“想吃我!都去死吧!”
胖子这一招挺管用,那些虫子都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不敢近前,偶有几只不怕死的冲进火中,最后都会被烧死,变成火焰的一部分。
这时,灰爷也点了一具尸体,大喊道:“此地不宜久留了,你们赶紧往外跑啊!”
“毛建斌,快走。”
我喊了一嗓子,拉着毛建斌就往外跑。脚下的虫子被踩的‘噗噗’作响,很快,一股黏稠的汁液就滋渗进了鞋子里。还有虫子爬到了我的身上,身体各处都传来一股酥麻的痒感……
我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穿过尸堆,胖子跟灰爷也出来了,灰爷落在最后,出来后他直接将整个尸堆都点着了,火舌一直窜到洞顶,截断了洞厅内的虫子的出路。 危机缓解了一部分,可并没有解除,通道内照样还有很多虫子,一只大蝎子不知何时爬上了我的手臂,蝎尾针跟火柴棒那么粗,作势就往我胳膊里扎,我吓得嗷一嗓子,一把将它打了出去,刚想跑,
脚踝处突然一凉,低头一看,头皮一麻,一条花斑大蛇已经缠上了我……
蛇身传来的凉感,跟脚踝处传来的酥麻感,直接让我腿都软了,无奈,我开口大叫道:“灰爷,快救我!”
灰爷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弯腰一把将蛇自我脚上扯下,甩在墙上,然后一手拎起我,一手拎起胖子,几个闪身间就蹿出了通道,然后转身又回去,片刻将毛建斌也带了出来。
胖子跟毛建斌表情有些呆滞,似乎没搞明白咋回事就出来了。我瞪着灰爷道:“爷,你啥意思啊?你明明轻而易举就能将我们带出来,为啥还让我们在里面那一顿提心吊胆,差点吓死。”
灰爷嘿嘿笑道:“爷本想让你锻炼下身手,同时也练练胆儿。你爷临走时也交代过我,多给你制造些锻炼的机会。”
我满头黑线,心说,这是锻炼吗?这他娘的是拿着我的小命开玩笑啊!我还说吗,一个千年大妖见着虫子,咋还吓得屁滚尿流的呢。
胖子这回也缓了过来,目光崇拜的看着灰爷,腆着脸道:“爷,您这是啥功夫?跑那么快,教教我呗。”
我一阵无语,跟老鼠精学跑得快,这不扯淡吗。
这里的虫子也不知道饿了多少年了,跟着我们跟追着肉包子的恶狗似得,很快就从那通道内爬了出来。我们谁都没说话,直接回头往石阶处跑去,这鬼地方,多一秒我都不想待了。
我在最前面,刚上了几阶台阶,上方忽然一道耀眼的光射下来,直接照在了我的脸上。
“谁!”
我猛的止住了步子,一手挡光,一手握紧骨剑,厉喝一声。同时心说,这鬼地方怎么会有人来呢?难道是凶手来了!
那人没说话,手电光挪去一旁,继续往下走。
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直到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我才舒出了一口气。
原来是扑克牌,他也查到这里来了。
“快走 ,虫子跟上来了!”落在最后面的胖子此时大喊了一声。
我抬脚想继续往上走,扑克牌却一点让路的意思都没有,还不紧不慢的往下走。
“下面有很多虫。”我说。
“我知道。”扑克牌轻描淡写的说着,像是对这里的状况了如指掌。说罢,他一仰手,一把草木灰一样的粉末劈头就洒在了我们的身上,与此同时,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弥漫在了空气中。
“呸!什么东西?”莫名其妙的被洒了满头灰,我呸了两口,语气微怒道:“你干什么?”
“吱吱……”
这时,我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吱吱声,低头一看,紧追在我们身后的那些虫子,此刻都如临大敌般,纷纷掉头逃窜,瞬间就退出了我们的视线范围。
我看的惊讶,问道:“你洒的是驱虫粉?”
扑克牌摇摇头,转身对身后的人道:“草婆婆,它们怵这药粉,看来真被您给说着了。” 我早就注意到,在扑克牌的身后跟了一个人,只不过那人身材瘦小,被扑克牌挡的很严实,我并未看清那人的样子。此刻扑克牌一回头,我透过他的身侧看到了一个干巴巴的老太太,老太太约莫有七
十多岁的样子,满脸皱纹,穿着一件蓝色盘扣大襟褂,带着一顶小黑帽子,标准一早年农村老太太的打扮。 不过扑克牌这么大老远将她带到这里,这老太太应该不简单,听扑克牌的话,那驱虫的药粉应该是老太太给他的,这老太太是什么身份呢?扑克牌叫她草婆婆,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