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最后忍不住跑去一旁弯着腰狂吐了起来,吐的满口苦涩,胃部痉挛……
死人我也见过不少,这么血腥的死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不止李元良,李元良带来的那些尸煞,也都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下,有的胳膊腿直接被撕扯了下来,有的浑身骨头被尽数打断,就跟一条肉虫一样在地上蠕动,还有一个少了上半边脑袋,没头苍蝇一样在
洞子里乱窜,地上一地残肢碎骸!
吴老道的心理很强大,他竟趴在石桌上,往掀开脑壳的人头里看了一眼,然后色若死灰的拉起我继续往前跑。
吴老道的手在发抖,手心里全是汗,他一边跑一边战战兢兢道:“脑子……脑子被吃了!”
我一听这话,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李元良的身手还是很厉害的,加上他那些尸煞,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长发男人给收拾了个干净,并且还抽空把脑子给吃了,这人的身手该是有多厉害?多血腥残忍,心狠手辣,如果我们落入他的手
中……
我不敢往深了想,脚下步伐更快了!
我跟吴老道本还期盼着这洞中会有其它的通道,我们可以逃出去,不想跑了没多久,洞就到了头。
洞的尽头有一个两米见方的石台,石台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根白骨,石台下盘坐着一个灰袍老头的尸体,老头蓄着一把胡子,头顶挽了个髻,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早已变成了一具黑漆漆的干尸。
这地方处处透着一股子诡异,让人心悸,不安。
我用手电往四周照了一圈,笔挺的石壁,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吴老道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爷想不通啊,你外公当年究竟交代你父亲下来取什么东西?你父亲一介凡人,你外公既然嘱托他下来,那扇石门一定不是非要用你的血才能开的,那个东西必然也是没有
危险的,可为什么里面会是这么一副情形?”
我说:“我也想不通,也别想了,还是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黄二爷它们顶不了多……”
说到黄二爷,吴老道一怔,随即道:“程缺,黄二爷跟老常为了咱们而来,今天八成得身死道消了,咱对不住人家,不能再让它们认为咱俩是缩头乌龟啊,反正横竖都是个死,回去跟他拼了!”
吴老道的话正合我心意,我说:“成,临死拉个垫背的,咱打不过那个长毛鬼,起码把孙尚那个王八蛋给杀了,他被尸煞打伤了,这回正好趁他病要他命。”
“那咱们走!”吴老举了举手中的棍子,一幅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我的棍子早在被长发男人提起来的时候掉落了,如今也没个家伙事在手,我四下打量了一圈,看到了石台上摆放的那根白骨,白骨约莫有一米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骨头,粗的一头有小孩胳膊那么
粗,上面略扁,最上头有个尖,那模样有点像一柄剑,看着挺趁手。
要搁往常,这种来历不明的骨头,我肯定不会随便动的,可现在都要死的人了,谁他娘的还管这些啊,我跑到石台上,一把就将那白骨抓在了手中。
白骨沉甸甸的,入手冰凉,拿起它的那一刻,一股无名的势自我心中油然升起,瞬间,我竟出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感觉。
我捧着白骨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有柄有刃有尖,真是一柄剑,只是比普通的剑要厚重些,带着一种大气的沉重感。在骨剑的柄端,还刻了两个小字,我瞅了瞅,不认识,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字体。
“程缺,快点!”吴老道站在台下催促了我一句,转身就走。
我答应了一声,跳下石台,提着骨剑追了上去。
我跟吴老道步伐坚定的往回走,两个身手极差的人,这一刻因为抱着必死之心,因为无所畏惧,竟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战场,战场上烟尘弥漫,一团黑影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这幅情形我们根本插不上手,我跟吴老道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往旁边走去,在几块大石后面,我们找到了探着脑袋往外瞅的孙尚。
孙尚看到我们,露出一幅嘲弄的表情,站起来,漫不经心道:“吴道长,小友,你们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吴老道把手中的棍子往石头上一砸,皮笑肉不笑道:“孙道长如此算计,我吴某又岂能逃得出你的手掌心?”
“哈哈……”
孙尚得意的大笑了两声,对吴老道抱拳道:“吴道长过奖了,你们才是好计谋,若不是你们不知这墓中有什么,我早晚都得成为你们的刀下鬼。”
吴老道轻哼了一声道:“那我们现在都死到临头了,孙道长还不肯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们吗?”
孙尚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往一块大石头一倚,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知无不言,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听孙尚终于松了口,我迫不及待的问道:“我跟这座墓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只有我的血可以开这墓门?你引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孙尚的目光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几圈,道:“这一切皆因你身上有一件宝贝。”
“我身上有宝贝?”我低声重复着孙尚的话,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心里咯噔一下!
这一刻,我想起了我爹的话,他说我娘跟他师傅遭人追杀,全因为他们得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宝贝。 后来我们推测,那件宝贝不知何故跑到了我娘的肚子里,并且不断的生长,使我娘看上去像一个怀胎夫人,而后来,那件宝贝因有人剖开了我娘的肚子而不知所踪,难道那个宝贝并没有丢,而是又跑进
了我的身体里?
这么一想,我慌忙问道:“那是一件什么宝贝?” 孙尚道:“是一件至纯至阳的宝贝。而我家太祖所修则是太阴炼形之法,这些年,全仰仗纯阴之气养着,身虽不死,却只能待在这里不能出去,可有了你,便不一样了,我家太祖将那件宝贝炼化,便可阴
阳交合,相辅相成,重见天日了!”
“太阴炼形!”
孙尚的话似乎让吴老道很是吃惊,他禁不住惊呼出口,随后又自语道:“世上竟真的存在这种术法?传说果然是真的?” 看到吴老道的惊讶,孙尚得意的笑道:“道家史上传说的许多事情,都绝非凭空杜撰出来的,凭空杜撰的东西没有流传的基础,传着传着就没了,但凡自古传下来,没有泯灭在历史之中的,大多数都是
真实的。” 说到这里,孙尚顿了顿,又补充道:“虽然这听起来有些荒诞不经,可你们都看到了,就像这位小兄弟的母亲,当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更是荒谬离奇,没有亲眼见过的人,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可这
一却却都真实的发生了。”
“如此说来,当年你就知道,我娘的肚子里不是个孩子?”我问道孙尚。
孙尚点头道:“要说我跟那宝贝还真是有缘分。”
“我们家是道术世家,你们也看到了,我太祖是真正的大能之人,可道行再深,却打不破生死桎梏。我家太祖在晚年走遍名山大川,遍寻延寿的法子,却一无所获。” “某天他走到了这里,发现此处有一个夺天地造化的积阴化煞大阵,便想到了太阴炼形之法。他倾尽毕生之力,打开了阵法的一角进入到这里,临走前他留下遗言,让后辈子孙什么时候找到那件至纯至阳
的宝贝,什么时候带着宝贝来请他出关。” “一千多年,我们孙家每一代,都会派出一个专门的人替太祖守墓,外加寻找那件宝贝。可千年下来,一代代子孙皆无所获。直到二十年前,十里坡的村民找到我,让我处理你娘的事情,见到你娘,我欣
喜若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寻千年不得的宝贝,竟自己送上了门……” 听到这里,我打断孙尚的话,问道:“你又怎么知道那宝贝在我娘的身上?那宝贝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