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中西方文化差异, 常爸爸订的饭店是一家西餐厅。
毕竟华国人喜欢点好几道菜,大家一起吃。但对于外国人来说, 他们都是各自吃各自的。
这一点不好调和, 那还不如直接吃西餐。
刚下车,乔依之就看到了一个穿着藏蓝色短袖、黑裤子的男人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树下等待。
stuart刚一下车,两人眼神就对视上, 互相微笑着打招呼。
如果说stuart是那种典型的英国绅士风格, 那么这位谢浩,就是……浑身匪气。
不说他脸上的络腮胡, 还是那一身鼓鼓囊囊、宽大短袖都遮掩不了的肌肉, 全都在诉说着主人的‘社会哥气息’。
要不是看他的医师证, 保证不敢相信这位居然是有着剑桥大学当过博后回国的大医生。
stuart很开心的拍拍谢浩的肩膀, 把他介绍给常文曜和乔依之。
大家一边说一边往饭店里面走, 这家饭店格调还算高, 里面的侍者有一半是外国人,一半是国人。
毕竟景宁市再怎么说也是国际性的大城市,也得为那些不会说华文的老外着想。
经理是认识常文曜的, 他刚说完‘欢迎光临’, 就看到四人中有个老外。
他当下就问:“english-or-chinese?”
常文曜说:“english.”
经理当场双语切换, 带领四人朝里面的包间走去。
一顿饭吃的宾至如归。
谢浩说他下午就得去机场, 再回来可能都得三年后。
stuart对他说了很多鼓励的话。他的眸色也偏淡, 跟乔依之的很像, 但因为他眼窝深邃, 所以表达情绪的时候给人感觉很真挚。
就连乔依之都能看出stuart和期待和不舍。
这就跟朋友远行一样,自己肯定希望他可以变得更好,但离别总归又是不舍的。
最后stuart送谢浩去机场, 常文曜回公司, 而请了一早上假的乔依之则回学校上课。
谢浩过来时候是开着车的,他载着stuart往机场走,不知不觉就话语就落到了乔依之身上。
谢浩说:“我当初做这个实验、验证数据的时候,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这些数据会变成现实。”
毕竟修复一个受损的心脏真的太难了。
要知道,心脏是人体里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心脏受损,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治疗过程中,得一边修复心脏,一边注意调控身体其他系统、器官的运作。
这里面涉及到非常庞大的计算量,以现在的科技根本没法达到。
他们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推算心脏的恢复程度。
如果时间退回到上辈子,谢浩对乔依之除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外,又十分钦佩。
对,不是欣赏和感慨,而是真正的钦佩。
因为他也有一直关注医学界各项研究的动向,但到了后面几年,毫无疑问,乔依之就是那个引领其动向的存在。
谢浩甚至一直期待,他觉得乔依之在心脏修复这方面会带来奇迹。
他就算科研能力没有乔依之那么强,但他眼光还是在的。
谢浩能看出来,乔工、乔教授发表的各项论文虽然看似散乱,但最终都有一个指引方向。
那就是,人体器官再生与修复。
谢浩甚至百思不得其解,他感觉乔依之已经做出来了相应的东西,但她就是不把最终结果和专利发出来。
不过这个世界上谁没有秘密和私心呢?
他虽然很期待乔工的研究震惊世界,但他也尊重当年那个连笑都很僵硬的、浑身都是刺的女孩子的选择。
既然乔依之不发,那么他也就假装不知道。
毫无疑问,乔依之最后的研究成果就是她把所有的器官修复都结合了起来,把人体所有难以计算的数据都算到了最精准的地步。
这才有了黑科技的诞生。
只不过,这辈子的谢浩完全不会知道那些,他再也不需要去给乔依之保守秘密了。
此刻,他见stuart提起了这位英文名叫marisa的女生。
谢浩说:“看起来挺开朗的,很难想象她是一位罹患先心病十六年的患者。”
这辈子,就连谢浩对乔依之的第一印象都变了。
stuart想起了自家早逝的大女儿,语气稍微有些感慨,说:“她爸爸一定把她照顾的很好、教育的也很好,这才有了现在的她。”
谢浩很想说‘你大女儿的死跟你没关系’,抑郁症真的很可怕……
但这话此刻是这么多轻薄无力,他只能说:“节哀。”
如果乔依之在这里,肯定会想起当时自己还在实验室的时候,stuart给她说:“谢浩啊,他只会说两个字,节哀。”
可见,stuart真的没少听他这么说过。大概有点心理阴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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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依之下午就回学校上课了,这也是她这个月来倒数第二天能坐在一班教室里了。
因为后天乔依之就得去科大参加夏令营。
算上来回时间,为期十三天。
包老师给他们买了火车票,硬卧,睡一下午就到了。
而学校还特意派出了一位美术欣赏老师在路上照顾两人。
毕竟他们俩都是未成年,这又是两人头一次去外省,身边没有个大人照顾,学校和家长都不放心。
李闻风这些天终于老包给他的把那一本语文阅读赏析给写完了,至于三张英语卷子……别人做一套的时间,他三套都做完了,而且正确率还高的惊人。
郑姐看着李闻风的卷子,真是又气又想笑。
她说:“你是不是故意让老师下不了台?”
李闻风舔了舔上颚,说:“我没有,我当时在课堂上点了赞,我诚实。”
郑老师:“……”你好歹说个刷英语题使你快乐都行啊,诚实?
李闻风透过老师办公室的窗户,余光扫到楼底下进来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他不打算在办公室多说了,直接说:“我同桌来了,我把上节课卷子给她拿过去,郑姐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