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冬,别和她说了,反正人家可是绣技精湛的才女,还被衡岭长公主夸过的,才看不和我们说话呢。 ”孟姝笑眯眯道。
江冬点头,“原来是这样。”
“可惜了,小表妹竟然没来,本来还想找她说说话。”
“你啊,是玩心不收,不然人家安安稳稳待在沈家,哪里都不去,你什么时候想找她说话都行。”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另一头走去,身穿的衣裳款式简单,加容貌精致,气质飒然,都是英姿飒爽一类的姑娘,走在一起像是双生姐妹花,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
沈碧欢没再看她们,回到甘苓的身边,安安静静地坐着。
“刚刚孟家和江家的女儿找你说话了?”甘苓显然也不是很喜欢她们两个,提到她们的时候脸的笑意都淡了许多。
“没事,是来问问大姐姐怎么没过来。”
甘苓没再问了。
这时坐在不远处的两个姑娘正一脸兴奋地在说着悄悄话。
“听说归德小将军也来了。”
“他不是一直都在边塞吗?怎么回来了?”
“你不知道吗?归德小将军是被陛下调回来的,今后在永安任职,不回边塞了,往年因为在边塞,都见不着他,这次正好赶邺国公过寿,才被邀请过来的吧。”
“原来如此。”
沈碧欢将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神情染几分若有所思。
归德小将军,又名朱昭,江燎的品级要低一些,同样也是在沙场摸爬滚打起家的,与江燎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多硬的后台,若真要说,只有他的母亲是南江州的望族之后罢了,功勋品级完全是靠他自己挣来的,性情也温润得很,起江燎的风流浪荡,虽然少了几分吸引力,但更能给女子安心之感。
沈碧欢思及此,不禁微微垂眸,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是沈家长房嫡女内定的未婚夫。
沈府,泊云居
后罩房的两边被各自开垦出了一亩小小的药圃,沈碧月用来种植一些药草。
沈碧燕被领着来到后罩房的时候,看到的是沈碧月在药圃里忙活的景象,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轻蔑,堂堂沈家嫡女竟然屈身降贵地摆弄药草,像个乡下的农家女一样。
她本来想等沈碧月主动开口说话,但见沈碧月依旧忙活着手里的活,丝毫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不由得抿了抿唇,前一步道:“大姐姐。”
“有什么事吗?四姑娘。”沈碧月蹲在药圃边,低着头去种紫苏,现在种下去,八九月份能成熟。
称呼从四妹妹变成了四姑娘,也象征着两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宛如陌生人。
“大姐姐,之前的事情,是燕儿不对,今天特地来找大姐姐赔礼道歉的。”
“不必了,你的东西我可不敢拿。”
“大姐姐,你别这样对我,燕儿心里怪难受的,之前是因为伤了脸,我心急,还以为这张脸从此以后毁了,所以是我误会了大姐姐,后来祖父也给了我教训,让我抄了五百遍经静心。”沈碧燕微微红了眼眶,声音听起来也有些不稳,感觉下一刻要哭出来。
沈碧月的手指一顿,侧眸看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为了你的脸,你能把所有脏水往我身泼?那我今后都不敢跟你走太近了,哪天你全身都出了问题,还不得把我往死里弄。”
“大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都没兴趣听,把你东西提走,我怕吃了,下一个毁容的是我。”
“大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害你吗?”
沈碧月轻叹一口气,将手里的一株紫苏放下,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对,怕你害我,我说错了吗?”
她的话直白,不带一点委婉,说得沈碧燕有些恼怒,下意识想反驳回去,又被沈碧月一顿抢白。
“还有,你记住,你受罚不是因为我,而是你妄图污蔑我,可又失败了,是你活该被罚,别再把这些事情都往我身扯。”
沈碧燕愣愣地看着她,她没想到沈碧月会这么不留情面地说她,之前对她的印象都停留在朴素,乖顺,腼腆,还好说话,耳根子软,现在她的眼神,表情,还有说话的语气,完全颠覆了之前对沈碧月的认知。
她嘴唇动了动,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墨笙从远处走过来了。
“二老爷派人来请姑娘过去前堂。”
这次去秦家的寿宴,沈州没有资格去,所以待在了府里,只是,沈州平日里和她也没什么交集,话更是没说过一句,这时候找她有什么事情?
“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墨笙犹豫地看了沈碧燕一眼,“姑娘,是……是豫王殿下又来了。”
沈碧月:“……他来做什么?”
“婢子也不知道,听其他下人说,豫王殿下是从秦府的方向急匆匆赶过来的,一到府指明找姑娘。”
这人当真要将她推风口浪尖不成?前几日来找猫,看她是顺便,这次这么光明正大地来,还是指名道姓地直接要见她,还不知道要兴起多少谣言。
沉默了一会儿,她道:“你去回了,说我头晕得不行,没法见客。”
“是。”墨笙离开后,沈碧月转头对沈碧燕的眼神,嘲讽,还有嫉妒,不屑,轻蔑。
“大姐姐,我听外头一直谣传你和豫王殿下的关系,还以为都是假的,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真是恭喜大姐姐了,能入豫王殿下的眼。”
沈碧月没动怒,淡淡道:“看在同为沈家人的面,我劝你谨言慎行,随便谈论豫王殿下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大姐姐,你既然敢做,还怕人说吗?”
“沈碧燕,我敬你一声四姑娘,你别太得寸进尺,你归根结底也只是个沈家的庶女,凭什么以为能这么猖狂地跟我叫板?我算再怎么受长辈的冷落,嫡女的身份摆在这里,可你呢?姨娘出的庶女,没有出众的容貌,也没有特别的一技之长,整日知道给人下绊子,勾心斗角的,活得累不累?消停点,多学学三妹妹,学不来她的美貌学学仪态,兴许以后还能找个好人家嫁了,再这么下去,我怕你这辈子这么毁了,真是很替你可惜。”沈碧月说这番话的时候全程都是笑着的,但一字一句都宛如锋利的刀戳在沈碧燕的心窝。
“你!”
口口声声庶女,还将她从头到尾都批判了个遍,从长相到心思,说得她那是一个面红耳赤,方才在胡姨娘那里受的气好容易压下去,此刻又被她轻而易举地勾了出来,那尖酸刻薄的嘴脸让沈碧燕气得不行,急促地尖叫了一声,将手里的食盒往旁边一扔,朝沈碧月扑过去。
沈碧月冷笑一声,伸手狠狠一个巴掌往沈碧燕的脸扇,脚下巧妙一勾,然后整个人飞快往后退了几步。
“啪”的一声,随后是沉重的物体落地声,沈碧燕狠狠地摔在了药圃,泥土沾满整张脸,紫苏的枝叶也将她的脸颊剐蹭出几道血痕,配着一边脸侧的巴掌印,特别惊悚夺目。
刚刚领着沈碧燕来之后,墨笙和菱花将其他的下人奴婢们都给赶远了,这处药圃虽然也在后罩房旁边,但距离较远,说话小声一些是不会被听见的。
“沈碧月!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打我!”沈碧燕浑身狼狈地从地爬起来,又要朝她扑过去,一头长发散乱着,像极了女鬼,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沈碧月踉跄着后移,却是轻巧地避开,脚尖一勾再迅速收回,又绊了她一脚,速度快得不留半点痕迹。
看着沈碧燕又扑空摔在地,惨叫了一声,这一下摔得前一下还要重,叫声也格外凄惨,沈碧月都替她觉得疼了。
“沈碧月!沈碧月!沈碧月!”沈碧燕感觉全身都在疼,嘴里重复念着沈碧月的名字,像是要将她放在牙齿里咬合,一下下啃成碎片。
“好玩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骤然响起,带着些许漠然,和尾音的那一丝撩人。
沈碧月回头看去,邵衍正倚靠在一棵树下,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她,距离他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大群人,其一个人正是沈州。
“臣女见过豫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她面色不变地行礼,微微抬起的眼神直直定在他怀里。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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