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瞳闻言笑了，本来准备离开，这下不走了。
保安也惊呆了：“她？”
“先救人吧！”钱子轩在旁无奈地道，“救人上来再说。”
曲老太太亦在旁努力催促：“不许死人。”
要是她的荷花池里死个人，她也不用在半山园休养了……
“好。”保安只得干巴巴地应着。
幸而其中一个保安心眼活，见实在没法下池塘救人，便从旁边找来根找棍子。
一头自己拿稳，一头伸给乔玉华。
抓着棍子，乔玉华总算在淤泥里站稳脚，镇定下来。
“跟着棍子上来。”保安说。
这办法确实管用，没两分钟，一身淤泥的乔玉华上了岸，她飞快往大厅方向跑：“童瞳你给我等着——”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压根不明白面前这团混乱。
“你们可以走了。”钱子轩心平气和地道。
“那……”其中一个傻呆呆的保安还挠着头问，“还要报警吗？”
童瞳在旁瞄瞄曲老太太：“你们问问曲老太太。”
本来还算平静的曲老太太，闻言肩头一颤。
显然刚刚童瞳对她放过的狠话，在曲老太太心头起了震慑作用，有所顾忌。
钱子轩看了看曲老太太的神情，和风细雨地道：“你们真是糊涂，老太太怎么会报警抓二少奶奶呢？快走吧！”
“我们也不敢。”那个聪明点的保安赶紧道，“我们还要巡查，就先走了。”
“快走吧！”钱子轩几乎是连声把两个保安给赶走。
钱子轩赶走保安，回过头来。
见童瞳正若有所思地凝着自己，他赶紧道：“乔老师这个人有点自作聪明，二少奶奶别和她一般见识。”
童瞳浅浅笑了：“钱医生还真是半山园一等的老好人。不过你现在帮着打圆场，估计没人领情。”
“二少奶奶领情就好。”钱子轩赶紧道，“老太太还病着，有点糊涂，如果做了让二少奶奶伤心的事，我替她道歉。老人家其实有明白的时候，只可惜……”
钱子轩的声音戛然而止。
想当然，他想替老太太说话，可惜说不下去了。
“算了。”童瞳淡淡一笑，“我不和你为难。但是请你转告一声：我童瞳从来没怕谁。而且天生一个莽夫，不懂千金小姐撒娇卖萌那一套。谁对我好，我加倍对人好。谁想谋害我家的人，那么我必百倍还之。”
“我会转告的。”钱子轩温和地道，“做人嘛，理应如此。二少好眼光。”
童瞳纵使心头有再多的气，见钱子轩这低声下气的样子，也没法再说下去。
“算了，我走了。”她拍了拍衣袖，转身欲走。
“瞳瞳！”曲老太太微弱的声音传来。
童瞳倏地停下脚步，微微挑眉：“老太太还有话要吩咐？”
“滔滔他……”曲老太太欲言又止。
“滔滔我会带着。”淘淘淡淡笑了，笑不及眼，“就算他是仇人的孩子，我也得带着。我总不能让他跟着你们天天学害人。让一个明明憨厚的好孩子，有朝一日变成曲沉江那样心怀叵测。奶奶，滔滔的事，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担心了。”
“不。”曲老太太抗议，手伸向半空，“我家滔滔……”
“滔滔现在是我个人的。”童瞳不假思索地抢过话头，“奶奶，或许别人可以质疑我对滔滔的抚养权，唯独你不可以。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问问孙律师。你的亲笔签名，你的手印都还保留在公安局。”
“……”曲老太太的手，终是无力地垂了下去，“瞳瞳呀！”
“一鸿确实正被人迫害。”童瞳斜睨着血色全无的曲老太太，“我不知道奶奶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我没有。”曲老太太喃喃着。
“没有就好。”童瞳冷冷道，“这事肯定会水落石出。”
“……”曲老太太身子一颤。
“我不知道奶奶怎么想的。”童瞳道，“如果没有我和曲一鸿，你给滔滔那些股份，未必能安稳在滔滔手中。我但请奶奶记住，如果惹恼了我，我可以让滔滔在十八岁时，心甘情愿地交出他的股份……”
“不——”曲老太太发出声尖锐的惊呼。
“滔滔的未来，全掌握在奶奶手中。”童瞳悠然往外面走去，“我们一家的命运，奶奶说了不算，我们自己说了算。”
眼见童瞳的背影消失在后院门，曲老太太长叹一声。
“老太太这是何苦呢！”钱子轩幽幽叹息，“二少奶奶就是个爆脾气，你们偏要惹她。”
曲老太太挣扎着摇摇头：“她比冰蓉……”
“老太太，你拿她和冰蓉对比，简直就是大错特错。”钱子轩直言，“冰蓉是个孤儿，没有强大的娘家做后盾。更重要的是，二少奶奶和大少奶奶完全不一样。”
“唉！”曲老太太叹息着。
钱子轩接着道：“当初的大少奶奶只会哭，可是现在的二少奶奶只会揍人；当初的大少只会劝大少奶奶，可现在的二少会帮着二少奶奶揍人。”
曲老太太皱眉不语。
“大少二少两人的妻子完全不一样啊，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钱子轩叹息着，“再说，老太太当年就不该那样对待大少奶奶。那应该是老太太做得最错的一次……”
童瞳虽然已经走出后院，但并没有立即离开。
她隐在门外，将钱子轩的话全听在耳内。
还不错，这个钱子轩还算是个明白人。
可惜曲老太太更信任乔玉华，钱子轩再是个明白人，在曲老太太面前的作用有限。
不过她似乎可以暗暗找个合适的机会，和钱子轩好好谈一谈，谈谈曲一鸿在巴黎遇袭之事……
后院的谈话声停止了，童瞳这才从门后出来，走向和心居大门口。
她刚刚拉开门，眼前人影一晃，她下意识地停往脚步。
“就是她。”乔玉华尖锐的声音响起，“她是刽子手，她要谋杀我，刚刚把我踢进后面的荷花池。你们快把她抓去坐牢——”
童瞳定眼一看。
可不，面前一排英姿飒爽的警员，正齐刷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