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儿惊呼的语气是愉悦的。
真没料到,曲沉江果然才是那把能要曲老太太的利刃。
白果儿话音未落,曲白已从外面冲进来:“奶奶怎么了?”
冲进大厅两步,曲白大惊失色地瞪着沿着墙壁滑落的曲老太太。
原本已合上眼睛的曲老太太,似乎感应到曲白的存在,费尽全身力气,眼睛缓缓再度睁开。
“原来没事呀!”白果儿有些失望,嘀咕着。
曲老太太若没事,那她白果儿就有事了。
“……”曲老太太似乎在说什么,身子歪着,看上去十分诡异。
“奶奶,你在说什么?”曲白蹲下,凑近曲老太太,“奶奶你再说一遍。”
“……”曲老太太嘴唇在动,发出的声音却十分含糊,还用力举起一臂,在半空中做手势。
曲白黑瞳中似乎隐隐有泪光,他握住曲老太太的手,轻声问:“奶奶等等。”
听到曲白的话,曲老太太似乎心宽了些,看向曲白的眸中,似乎腾起希望。
白果儿在旁幽幽一声叹息:“奶奶,你赢了!”
曲老太太的身体果然被钱子轩调理得相当好,纵使受到如此大的打击,纵使明明已经晕厥过去,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苏醒。
曲白扭头盯着白果儿:“说,你到底对奶奶做了什么?”
白果儿幽怨地瞅着曲白。
她现在做的这一切全部为了他,她刚刚已经解释清楚,为什么曲白还是这么看着她?
就这么一小会工夫,曲白那颗心又偏向了曲老太太。
难道亲情和权力,在曲白心里也是胜负难分……
“说!”曲白扬高声音,脸色严厉不少。
“我可一根指头都没碰到老太太。”白果儿失望之余,冷静下来了。她双手一摊,神色坦然,“老太太年纪大了嘛,说说话就自己倒了,我也没办法。”
“是吗?”曲白眸色变冷。
白果儿扬了扬手机:“我在和曲沉江打电话,老太太自己倒下了。不信你看,我还在通话中——”
曲白缓缓抬头,瞄过白果儿的手机。
里面正传来曲沉江不耐烦的责备声:“果儿,你在和谁说话?”
“奶奶出事了,晚上再聊。”白果儿匆匆挂了电话。
曲白拧眉瞪着白果儿。
“你果然还是那个优柔寡断的曲白,一点也没变。”白果儿低叹,“既然如此,你找钱医生过来啊!要是晚了,老太太大概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曲白默默凝着白果儿,终是缓缓别开眸子,拿起桌上的坐机,果然打给钱子轩。
“果然出事了!”钱子轩声音一颤,“五少,你先别动老太太,我过来看看。”
曲白轻轻吁出一口气,朝曲老太太扯开个安抚的笑容:“奶奶别担心,钱医生马上过来。”
白果儿在旁看着,神色多变。
“你赶紧离开。”曲白静静地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白果儿眸子一亮:“原来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
“瞳瞳不会希望你被曲家的人毁掉。”曲白头也不抬,语气轻轻,“我不希望事情闹大。”
白果儿眼眶一红。
她瞪着俊雅的曲白,用力一闭眼睛,匆匆往外走。
曲白的视线转回曲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还保持着刚刚那个诡异的姿势,看上去神智是清醒的,只是话语不清,举手不起。她看向白果儿的目光复杂,隐约似乎能看到里面投射出来凌厉如刀的目光。
走了两步的白果儿,忽然又缩回脚步。
“我不会走。”白果儿定定地看着曲白,“你是优柔寡断,但你心里的欲望已经支配了你的心。曲白,你需要我在你身边推你一把,助你站上足够的高度。”
“你——”曲白既惊且急,“等钱医生来了,你想跑也跑不掉了。”
“那我就不跑。”白果儿淡淡笑了,“曲白,我白果儿没有那么胆小,不会遇事就跑……”
正说着,外面传来匆促而零乱的脚步声。
“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曲白脸色一白。
白果儿笑着蹲下,双手伸向曲老太太:“奶奶,我扶你起来。”
“别动老太太!”钱子轩厉声喝止。
随后,钱子轩跨过门坎,大步进来。
看到曲老太太的症状,钱子轩精神一震:“坏了!”
“怎么了?”曲白惊问。
“是呀,怎么了?”白果儿倒松了口气。
钱子轩的脸色和语气,都证明曲老太太这回确实摊上大事了。
“老太太怎么了?”乔玉华随后气喘吁吁地进来。
一见曲老太太诡异的姿势,乔玉华发出声惊慌的呼叫,跌跌撞撞扑向曲老太太:“老太太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别碰老太太!”钱子轩一声大喝。
乔玉华身子笨重,她跑得特别快,那强大的惯性让她压根刹不住脚步,早扑向曲老太太。
“别!”惊慌之余,钱子轩只来得及伸出长臂,试图挡住乔玉华。
可惜他瘦削的长臂哪挡得住乔玉华那近两百斤,乔玉华早扑上曲老太太。
随着曲老太太发出含糊的一声,才刚苏醒的曲老太太,再度晕厥过去。
“老太太——”乔玉华慌得大喊一声,哭了,“你可不能死啊!”
曲白在旁面色一凉:“你这是催着奶奶死。”
“对呀,你是巴不得奶奶快点死。”白果儿不失时机地道,“奶奶刚刚还好好的,现在真晕过去了。”
钱子轩懊恼地瞪了乔玉华一眼,转向曲白,语气凝重:“五少,老太太情况很不妙,最好请二少过来看看。也许二少能拿主意!”
“等二哥过来,可能就来不及了。”曲白哑声道,“钱医生,我们打电话通知120吧。”
“这……”钱子轩犹豫数秒。
他上前一步,伸手压了压曲老太太的眼睑,看了看,神色不太好。
曲老太太情况不好。
“对啊,曲二少能当医生用吗?”白果儿在旁撇撇嘴,“现在只有医生才能救老太太。”
被曲白和白果儿说动心思,钱子轩拿定主意,大步过去拿起坐机打电话:“陆院长,请即刻派人来曲家,曲老太太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