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贾姑娘,刚才在御花园碰到了,让她来凤羽宫坐坐。”
她也听出了言朔口气的不高兴,但刚才她没注意到贾妙盯着他瞧,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生气了。
眼看着贾妙的脸色青白交替,佐昭阳为了缓和气氛,赶忙道:“贾姑娘是给您绣了一副五爪金龙的那位,母后还在殿夸过她呢。”
她怎么不知道皇脸盲成这样,献礼到现在也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不记得人家长什么样了?
她哪里知道当时的皇大人,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其它,他的精力都放在跟自家皇后追着要礼物去了。
“哦。”
原以为言朔最起码会意思一下夸一句,毕竟那副五爪金龙真的是非常得霸气好看,却没想到皇哦了一声之后,又突然贱兮兮地看向自己的皇后,道:“朕觉得还是皇后绣的竹子什么金龙好看多了。”
佐昭阳:“……”
她发现自家皇跟嬷嬷现在有的一拼了,王婆卖瓜还不够,这么违背良心的话他都说得出口,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贾妙觉得自己来这里看着皇跟皇后恩爱,还不如在御花园里听那些人刺她,至少她还觉得那些人是嫉妒她得到了太后的青眼。
可这会儿……
自打她跟着皇后进了凤羽宫,除了看皇跟皇后恩爱有加之外,是听皇言语间贬低她费尽心思绣出来的金龙。
她虽然没见过皇后绣的竹子,可区区几根竹子能得她绣的金龙她是不信的。
没想到她自己引以为傲的才能,在皇眼底,竟然这般不值一提。
贾妙的脸色很不好看,她甚至怀疑皇后有心带她来凤羽宫,是故意拿皇来羞辱她的。
可偏偏,她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能耐能将皇后怎么样。
“娘娘,母亲这会儿应该要找我了,臣女想先行告退。”
贾妙起身,垂着眸子淡淡地开口,言朔的目光,却在这个时候突地朝她扫了一眼,深沉的眸底,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冷意。
佐昭阳看了一眼一旁完全没有要离开的自觉的皇大人,想着言朔在这里,这贾姑娘定然是不自在的,便只好让她回去了。
“嬷嬷,你送贾姑娘回去。”
说着,又命徐嬷嬷给贾妙送了一支朱钗。
“你对安阳侯的女儿这么好做什么?”
贾妙离开之后,言朔侧目看向她,好道,他可从不知道自家皇后对陌生人这般热心的。
刚才那贾妙向她辞行时那语气,分明带着不敢表露出来的怨怼。
昭阳没听出来,他却是清清楚楚地听出来了。
“先前在御花园里看到她被那些贵女们排挤,觉得她挺可怜的,帮她一把,举手之劳嘛。”
受排挤?可怜?
言朔不以为然地瘪瘪嘴,一个连感恩都不知道的女人,还谈什么可怜,算被排挤也是活该。
不过,刚才他听佐昭阳那话说得轻松,但他却在她的话听出了感同身受的意味。
她以前在诛玄国过的岂止是被人排挤这么简单。
想到她曾经受的苦,言朔的心情变得有些低落了。
佐昭阳不知道言朔会因为她一句话而想那么多,她倒是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的想法,确实当时只是觉得贾妙可怜才顺手帮一把罢了。
现在,诛玄国对她的影响其实并没有那么深了,如今有他陪着,有个重新开始的生活,能让嬷嬷安享晚年,自己也过得舒心自在,对她来说,其实已经足够了。
晚,千秋宴开始。
宫请了专业的歌舞团,马戏团还有戏班子表演。
千秋宴十分热闹,君臣同乐,渐渐的,大家都出现了些许醉态。
戏台,画着五彩妆的戏子们还在情绪高涨地唱戏,佐昭阳因为有些先前喝醉的经验,这一次,倒是没喝多少酒。
太后也难得精神不错,多喝了几杯,倒是言朔今日兴致很高,群臣来的敬酒的时候,他都非常高兴地接下了。
铿锵铿锵铿锵——
锣鼓声,三弦声,笛声等等,各种乐器在戏台此起彼伏地响起,越来越激烈,舞台的打斗也越来越快,那震动心弦的声音,莫名让人觉得心里发慌。
佐昭阳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边喝了不少酒的言朔,虽然他看着没醉,但脸却已经通红了。
视线不经意地瞥向戏台,正好对了戏台那人朝言朔投过来的目光。
被无色的油彩遮住的脸,愣是让佐昭阳看到了他眼底逼人的杀气。
武生手捏着的铁枪,散发着幽幽的冷光,在戏台昏暗的光线下,看着格外得刺眼。
佐昭阳眸光一冷,正要开口提醒言朔,可还没等她出声,便看着那持枪的武生突然对准言朔飞身过来。
银枪的枪头在夜色下显得锋利无。
佐昭阳心下一惊,身子大脑快一步作出反应,在席间飞身而起,抬手抓住了银枪的手柄,反手将那银枪掰成了两段。
持枪的武生没想到坐在皇帝身边的女人武功如此之高,反应如此之快,在那一瞬间愣了一下。
胸口被佐昭阳凌空踢了一脚,飞出了老远。
现场瞬间出现一片混乱,一些女眷被吓得尖叫起来。
“护驾!”
暗卫,禁军随后赶了过来,佐昭阳目眦欲裂地看向那个试图刺杀皇帝的武生,手不知从谁手夺过来的一把剑,直接刺向那人的胸口,那武生瞬间毙命。
正欲抬手冲向另外几个刺客,小腹突然间狠狠抽了一下,她脚下一顿,手下意识地捂住抽痛的小腹,面一白。
“昭阳!”
她的速度太快,言朔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从位置冲了出去。
看着她徒手杀死了那名刺客,言朔的心却是紧绷着。
见她脚步略顿,他才追了来,后怕地将佐昭阳揽进怀,“这里交给侍卫,我们先回去。”
“他们要杀你,我不会放过他们!”
佐昭阳双目赤红,眼的杀机呼之欲出。听着她言语间对自己的维护,言朔心头又喜又暖,抱着她纤瘦的身子又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