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样,这两个男人都不能真的反目成仇。
他们之间,哪有那么大的仇恨,解也解不开,非要用这种方式杠上!
云纤夜才想要开口,耳边已传来了宗政玄愤怒的警告,“不准你开口!”
不准!?
他居然说不准!!
越是如此,云纤夜反而越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事情发展的,完全出乎于她的意料之外。
宗政玄不耐烦再继续口舌之争下去,抱紧了云纤夜就要强行离开,云千机也是执拗而坚持的性子,宗政玄要走可以,若要当着他的面儿连云纤夜一起带走,便是万万不能。
宗政玄才走出去了几步,云千机已追了过去。
单手裹起了巨大力道,袭向了宗政玄,仍是如同从前一般,只要一出手,必然是全力以赴。
宗政玄双手抱着云纤夜,没法空出手来迎敌,但他也并不是无计可施。原地一个转身,正面以对。
云千机雷霆万钧的那一掌眼看着就要击中到了云纤夜的身上,以他攻击的力道,这一掌若真的命中,云纤夜非死即伤。
可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去伤云纤夜。
口中暗骂一声卑鄙,来不及收势,他硬是抻出了一个弧度,在击中云纤夜以前,整个人向一旁栽倒过去;所有后劲儿,全都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摔在地上,砸了个结结实实……
宗政玄毫不意外会是这样的结果,眉梢冷漠的挑了挑,“无意义的白费心思。”
“你不准走。”云千机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怒色。
“若能拦的住本王,你尽管出手。”宗政玄已然完全不给留面子了。
他一到门口,玄王府的最强战力,那一队轻易不会出现在人前的影子侍卫,竟然一起冲出来十二位。
一字排开,化作两排,拦住了去路。
云千机在地上翻身而起,只慢了半个呼吸。
虽然只不过是如此,人就被拦了下来,很是没办法的看着宗政玄带着云纤夜越走越远,消失在院子的正门口。
“可恶!你以为这样子就能把我妹妹带走了吗?”云千机的脸色露出了更愤怒的表情来。
谁知,又是一组玄王府的侍卫,小跑着到了院子之中肃穆整齐的站好。
一队之后,再来一队。
一队未了,又来一队。
天知道,之前藏在了哪儿,竟然有那么多人!
可当他们一起出现,便形成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包围之势,单个人或者几个人,绝对不是云千机的对手。可同时有这么多在,云千机总不能一个一个的打趴下,然后再追过去了吧。
“我会去亲自把她接回来的!”云千机的声音远远的传开来。他相信,宗政玄一定能听到。
“云少爷,还请在花厅之内多呆片刻,稍后我们自会撤离,不会多做打扰;玄王府与云府本就是有着极深的渊源,还是不要伤了和气为妙,对吗?”繁华笑着,轻摇纸扇。
云千机扫了他一眼,却并不理会。
足足僵持了半个时辰,繁华计算着玄王府的人马已经走得非常远了,才拍拍手,先撤去了外围的侍卫。
至于房间之内堵着的这些影子侍卫,那是直属于玄王命令调配的小队,连繁华都命令不动。
他们觉的该退走的时候,自然就退了。
“那么,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了。”繁华抱了抱拳,礼貌的见礼。
虽说自家主子可以随随便便的就与云千机翻脸,他却是不能做的太随意,还是保有最基本的礼貌为好,毕竟这位不是普通人,一个身份是云家最名正言顺的新任家主,另一个身份则是云纤夜的亲哥哥,也必定是云纤夜最放在了心上的人。
“你去吧。”云千机已然收敛起了大部分的情绪。
繁华见此,心中不禁暗暗佩服;果然是云家的人,哪怕已是盛怒之下,对他们这些做手下的,竟然还是如此温文有礼,将情绪完美的控制好,不会波及到别人的身上。
又过了一阵,影子侍卫无声无息的退走了,如同他们无声无息出现一般,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若这些人在天黑时出现,怕是会被当成了鬼魅,因为从他们的身上完全不能感觉到身为人该有的温度。
玄王府的人一退的远了,周围便更加的安静。
偌大的院落当中,竟只有云千机和凤离青亦在。
云千机脸上的气急败坏,早已随着那些人的离开而消散不见,仿佛任何不快都没有发生过了似的。
他在凤离青亦身边的座位上,落座而下。
短起了早已温凉的茶,却并不嫌弃,直接送到口边,惬意的喝了一口。
“你觉的,这样子能管用?”大公子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能不能管用,总是要试试。难得,他愿意配合,你也愿意配合。多谢了,青亦!”从来不知道,凉掉的茶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大约是心情不错的原因,眼里看到的任何事,都自带了几分惹人喜欢的光环。
“若是能把京城里的这一股图谋不轨之辈尽数连根拔起,也是件大大的好事。”凤离青亦同样端起了凉调的茶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两个男人,相似而笑。
目前为止,一切进展还算是顺利。
这一出不和不睦的戏码,颇费许多心思,真的想要演好了,并不容易。
“只是,我们这么瞒着纤夜,总是不大好;刚刚,你和摄政王争执的那般厉害,她的心里边很难过。”凤离青亦吹下去的眼眸里,心疼全都深藏了起来。
他与云纤夜之间存在着深深的羁绊。
距离越近,心神相系的波动便越强。
云千机与宗政玄按照预定好的计划,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云纤夜被困在怀抱之中,无法开口,可她心里的不开心,凤离青亦却是感受的清清楚楚。
多想在这样的时候,站在她身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护她,安慰她。
口中有多少宽慰的话,可只能含在口中,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
他终究是没有任何立场去为她做这些,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已和他清晰的划定了界限。
是朋友,只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