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像屁股后边拴了炮仗似的跑得飞快,回到篱笆院里长乐立马把院门栓了个结实。
大黄则像吃了跳跳糖一样在她身边欢蹦乱跳,那模样哪像吓着?分明就是感觉太好玩了!
“汪!汪汪!”
某狗一边笑眯眯地吐舌头,一边时不时朝着上山的小路那边叫唤两声,示意它家女主人,那边有人,有人、有人……
可长乐完全没当那号叫的声音是人,小时候就听外婆讲过,狼号起来就像个老女人在哭,不知道的过去一看,结果就被狼给吃了!被当成狼外婆的皮氏那叫一个惨呀,脚踩了尖竹不说,她疼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好死不死就又坐到了一支竹尖上,顿时就像蹿天猴一样蹦了起来,一手抱脚,一手捂屁股
,号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我日你娘啊!项大郎你个龟儿子,你要整死老娘啊?嗷嗷嗷……疼死老娘了……”
只是可惜,她号得嗓子都哑了,被骂的人也没听着,听着她号的人还把她当成了狼,躲都来不及,才不会出来捡骂!过了半晌,某个伤残人士才不死心地往来路走回去,没办法,项皮氏她照量了半天,到底没敢再往前路上下脚,就怕万一再来那么几下子,她想要钱的目的达不成,自己
可能就交待了……
“项大郎你个不孝的鬼畜牲,居然连老娘都敢暗算!你给老娘等着,老娘以后再和你算帐!唉哟哟,我的脚,我的屁股……”
还好项老爹匆匆找上山来,一眼瞧见他家光荣战败的婆娘,实在是忍不住骂了一声。“活该!说了不让你来骚扰大郎,叫你不听!”
项皮氏见了她家老实男人立马开始暴走。“你还有脸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你那个好儿子有钱给他那家小贱人买糖吃,她怎么不孝顺一下你这个老子?”
项老爹皱眉扶住瘸了脚还想蹦高的女人。“你有啥脸问大郎要钱啊?你养过他吗?”项皮氏一把甩开她男人大手。“我是没养他,可家里那个赔钱货和那老不死不是我养着的吗?你那个鬼儿子怎么不把他们一起接走养着去,他不是都有钱买糖吃了吗?那可
是财主家才吃得起的东西!”
“你给我闭嘴!”项老爹也怒了。“你个损婆娘,大郎这些年拿回家孝敬他祖母和给小宁的钱还少吗?不都是让你给花了!再说咱们能来这赵家村落脚,撑下这十几年东奔西走的苦日子,还给你俩儿娶上媳妇,不都是我母亲拿私房钱出来贴补的吗?现今她是老了,也没东西让你刮蹭了,你养
她几天会死啊?要我说你才是个不孝的东西,老人你都敢打,你丧不丧良心……”
皮氏被骂得怔了怔,立马就火了,劈手就往她男人脸上打过去。
“你才丧良心,项大洪你这个骗子,讨我的时候跟我爹娘说得好,你会好好待我一辈子!结果呢,你这个大骗子,死瘸子,你竟然在外面生俩野种,我凭啥要孝敬你老娘?她天天看我不顺眼,说我就是没教养的,生的孩子都低贱,就你那傻儿子和赔钱货闺女
不贱,她眼里有过我儿我闺女吗?
她讨厌我,我凭啥要喜欢她?我就打她,我就骂她,有本事你让她带着项小宁给老娘滚!
我花她钱怎么了?要不是你被追杀,我犯得着东奔西走吗?我就花她的钱,那是你们项家欠我的……”
项老爹被打得连连后退,末了终于一巴掌扇了回去。“够了你!胡搅蛮缠的无知婆子,我不想和你啰嗦,再敢来骚扰大郎,那就活该你吃亏倒霉,我再也不来管你了!”
“项大洪,你给我站住!”眼瞅她家男人转身走了,皮氏哭号着朝他怒吼。“你敢走,你敢不管我,回家我就下药把全家都毒死!”那项大洪真被她气得不轻,可这泼妇啥事干不出来,她自己的娃她是舍不得下手,可万一真给小宁和老太太下毒呢?早年间受伤瘸了条腿的男人只能沉着脸走回来,架起
还在哭号的女人,不再去理会她那满嘴脏话,连拖带拽把她往山下弄了回去。
狼号声终于远去,渐渐消失,长乐松了口气,可还是没敢再出院子,闲来无事,急于赚钱的人索性又继续编起草鞋来,心想大不了她小心点,别让草再割到手指就是了。
项大郎扛了只小羚羊回来时日头才偏西,长乐听到大黑的叫声,立即扔下手上活计跑出泥巴屋子,她家男人已经走近了篱笆门,边走还边回头往树林里张望。
“项郎,累坏了吧?”长乐打开篱笆门开心地看着他肩膀上的小羊,居然还是活的!“呀!还活着呢,受伤没有,我们可以养它吗?”
男人憨笑着点了点头。“没伤,是只母羊,娘子喜欢就养。”为了捉活的,他和大黑可没少费功夫,不然还会回来的更早。长乐看着男人进了院子,关好门,这才把羊放下地来,小羊被吓坏了,跪在那里半天起不来,大黑和大黄在一旁看着它,小东西更是吓得长睫毛真哆嗦,全身都在瑟瑟发
抖。
“项郎,除了羊,山上还有什么?有没有野牛,野马,野驴?”某女简直想发财想疯了!
有牛能帮她耕地,有马方便交通,有驴可以拉磨……
憨巴男人认真脸瞧着她。“有野猪。”
某女。“……”
男人又接着说。“下回我给娘子找个野猪窝去。”长乐赶紧制止。“还是算了吧,不用刻意去找,你要记住不能往深山沟子里去了,野猪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万一遇上厉害的那猪牙都能把马肚子给戳穿!太可怕了!咱们现
在有这只羊,养大了再去我大伯家借只公羊配一下,慢慢就能养出一大群来了。”
男人不置可否地咧开嘴憨笑了起来。“娘子,神仙爷爷今儿个来过了?”
某女一愣,继而想到了她扔得乱七八糟的泥巴块儿……这次果然没躲过她家憨巴男人的眼睛。
“是啊,不过神仙爷爷今儿个手抖,我要的地他没给好,撒乱了,他说下回再来给我弄好。”
长乐强撑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尴尬啊尴尬,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一次全给铺满地呢……项大郎眨了眨眼。“神仙爷爷只会变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