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曙光透过薄薄的晨雾,照耀在大山下的镇落里。
这座云潭省西南山城的小镇很快从梦乡中苏醒过来,不少房子的烟囱里冒起了袅袅炊烟,然后轰隆隆的摩托发动声和自行车碾过石板的骨碌声,在镇里街道上响起,沿街几家店铺的老板开始取下因为年代久远而变成黑褐色的门板,准备开始了一天的营生。
倒是在很多人家的屋檐下面,早早地悬挂起了绘制着五颜六色人物、花卉和动物的彩灯,等到了晚上的时候点上灯,绝对能够吸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
两只土狗“汪汪汪”地叫着,飞快地从街道上跑过,后来跟着三五小屁孩子,他们欢快地追着小狗,嘻嘻哈哈欢乐无比,一直追着到街道的尽头。
恰巧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从绕镇而过的马路上驶来,看到前面岔道上跑过来小狗和小孩,立刻降低了速度慢慢前行。
小镇虽然偏远,但是小孩子们不是全无见识的,对于这辆看起来崭新的车并没有感到多少新鲜和好奇,绕过车头准备往小河那边跑去。
“小虎子!”
正在这个时候,车子停了下来,从徐徐下降的车窗里面探出一个头来,对着其中一名小孩子招呼道:“你又去摸螺丝,不怕你娘打你屁股吗?”
那个小孩不由地浑身一颤,赶紧回过身来。
不过当他看清对方的模样,顿时喜出望外:“大牛叔,你怎么回来啦?”
开车招呼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中秋回家探亲的赵犀!
昨天中午的时候,他带着林眉开车从沪海出发,通过省际高速返回山城老家,结果因为高速车多路堵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沿途休息了一晚之后再一早过来,到现在才算是赶到了山城小镇。
赵犀笑道:“你们先都不要走,我停车。”
镇子里的街道狭窄,这辆商务车勉强开进去估计都出不来,所以只能停到公路边的野地里面,自己再步行进去也没有多远。
他停好车之后,和林眉一起下了车。
那群以小虎子为首的小孩子立刻呼啦啦地围了上来,连刚才那两只被追得到处跑的小土狗也好奇地跟了过来,摇着尾巴绕着人群打转。
“大牛叔,这位姐姐是谁啊?”
小虎看着林眉惊奇地问道:“怎么跟电视里的明星那样好看!”
林眉虽然不是出身豪门大家,但是从小接受的教育良好,容貌俏丽身材窈窕,加上性格善良很亲,很有种小家碧玉的温婉动人。
这一次跟随赵犀来见爷爷奶奶,她特意精心打扮过,穿了一套剪裁精致的素色旗袍,真的有点像是从画里面走出的美人,也难怪小屁孩会看傻了眼。
听到小虎子的话,林眉忍不住“噗哧”一笑,蹲下身来拉住他的手说道:“小虎你好,我的名字叫做林眉,是你大牛叔的女朋友。”
小虎顿时睁大了眼睛:“原来你是我小婶子啊!”
赵犀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别废话了,快去将你爹、你伯伯都叫过来,我带了很多东西,需要他们帮着一起搬过去。”
小虎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问道:“大牛叔,有没有我的礼物啊?”
赵犀点点头:“有,我给你买了架遥控飞机,真正能飞的!”
“遥控飞机!”
小虎高兴得跳了起来:“在哪里?在哪里?我要能飞的遥控飞机!”
赵犀又拍了他一巴掌,笑骂道:“着什么急啊,快去叫人来,少不了你的!”
“好!”
小家伙赶紧撒开就跑,顺着长长的斜坡一路跑回到了镇子里面,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喊道:“大爷爷,大奶奶,大牛叔回来了!”
其他的那些小孩看着都眼红,不过赵犀也没有忘记他们,笑着说道:“你们也去吧,迟点都到我家大院里来拿礼物,人人都有份!”
“谢谢大牛叔!”
这些小家伙们顿时喜笑颜开,追着小虎一起跑去,生怕落后就没有礼物了。
林眉握着赵犀的手,说道:“难怪你要买这么多的东西。”
这辆七座的商务车,后面的两排位置全都被赵犀放平,堆放着在沪海采购来的各种物品——月饼、香烟、酒水、食物、玩具、衣服,塞得是满满当当的。
赵犀感觉到林眉的小手微微在颤抖,不由问道:“怎么啦,是冷吗?”
山区这边早晨还是有点冷的,加上林眉穿得也比较单薄。
林眉摇摇头,小声地说道:“我怕爷爷奶奶会不喜欢我...”
赵犀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笑道:“放心吧,我爷爷和奶奶肯定会喜欢你的!”
林眉“嗯”了一声,将头轻轻地靠在赵犀的肩膀上。
只是这份温馨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小虎子很快就带着他的老爹叔伯五六个一起赶了回来。
赵犀的本家宗族在小镇也算是枝繁叶茂,旁系的成员为数不少,这些都是他的亲戚亲人,虽然说时隔仅仅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再见面也自有一番亲热寒暄。
赵犀将林眉介绍给他们先认识,然后打开后车厢,让大伙帮着将东西搬下来,一起带回到镇子里面去。
赵犀爷爷奶奶所住的大院,在镇子的最西面靠近山脚的地方,沿着石板街道走到尽头就能够看到,那也是他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
由于离开的时间并不长,赵犀倒是没有多少近乡情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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