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渊的想法,让我很担忧,于是我把这些话告诉阿离。
阿离却一点也不在意,“幽都这些年太平静了,他回去的搅一下混水,刚好也可以让我知道,哪些是安份的,哪些是不安份的。”
“你这是在利用他?”我皱眉。
阿离不置可否,“我只是擅于把握时机,物尽其用罢了。”
他的话让我很不舒服,于是清清楚楚告诉他,“赤渊不是物品,他是人,是我的爸爸。虽然这些年我们没有在一起生活,但是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他。”
阿离语气很淡道:“他虽然叛出了幽界,但是赤家的势力还在,没有人敢伤害他,也没有能伤害他。”
我盯着他,“你呢?你会伤害他么?”
这才是要我所担心的!王者的尊严,让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挑衅自己的权威。
然而赤渊对他怕态度却不友善,所以我无法确定,阿离究竟会不会包容他!
他侧过脸来看我,嘴角微微翘起,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你在说什么啊。”
“你知道的,”我咬了下嘴唇,五指微微收紧,“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我并不傻,有些话不挑明,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身为冥王,要考虑的方面确实较多,所以你利用算计别人我都可以不在意,但请你不要伤害我在意的人,好么?”
“好。”他脸依旧挂着笑,神情和语气都未现出任何犹豫。
然而,我的心却依然无法放下!
因为我没办法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也无从判断他是不是在敷衍我!
看着他那双弯弯的笑眼,我心头涌起一丝难以难表的疲惫……
阿离,我将视你为和自己生命一样重要的人,并赋予你力所能及的信任,请你、务必不要辜负它!
两天后,左思也来到了桃花水榭,他此行是提醒、催促阿尽早返回幽都的。
临走前赤渊没有再刻意分开我和阿离,大家坐在一起吃饭。
我跟左思都紧张的不得了,阿离和赤渊则一个微笑,一个冷着脸,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很尴尬。
不过还好相安无事,结束时我们两个互相对视下,两人都长长出了口气。
离开山庄时,我心里竟然有几分不舍。
这些年一直在外漂泊,虽说之前也跟阿离在幽冥殿住了不少时间,但那里虽然摆设精致,却是没有半分烟火气,终归有些清冷。桃花水榭虽然也大,但是有胖胖的厨娘,有鹤童和鹿童,人虽不多但却相处融洽,整体气氛是非常温馨的,因此让我体会到了久违的归宿感。
赤渊倒是很高兴,拉着我的手道:“这里是家,而我们只是出趟远门而已,办完了事,随时都可以回来。”
两个童子想要跟随,却被赤渊给拒绝了,“你们去那边会不适应,还是留在这里看家吧。”
童子不敢驳他,只得含泪同我们告别。
出发的时候,我见了赤渊的月神鸦!
它长的很肥,身子圆滚滚的,翅膀又小又短,我很怀疑它究竟能不能飞起来!
赤渊解释道:“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徒步,它也一直处在放养状态,每日吃了睡睡了吃,于是长成了这幅模样。飞倒是还能飞的,只是体力很差,每隔一段时间要停下来休息。”
我便邀请道:“那你坐我的吧!”
赤渊说:“我之前便想问了,你在现世出生长大,哪里来的月神鸦?”
我说:“它身世非常可怜,连着两个主人都死了,我怕它伤心活不下去,收养了下来。良辰还帮它起了名字呢,逢霞生,逢着朝霞而生,每天都是新的开始,很不是很棒?”
赤渊道:“这可真难得,我第一次听说,月神鸦居然还能易主。”
阿离和左思的月神乌鸦已经起飞,赤渊便在霞生背坐下来,他那只胖乌鸦则扑愣愣努力拍打着翅膀在后面追。
幽都似乎有要紧的事待阿离处理,所以他们两个飞的很快,而我还要考虑后面那只胖乌鸦,怕它跟丢了,所以很快便拉出一段距离。
我百无聊赖的欣赏着周围景色,突然问道:“咱们到了幽都后,住哪里呢?”
赤渊道:“那小子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暂时住在伏波宫。”
波伏宫?不是前段时间阿离赏给左思的府邸么,他还没来得及搬进去呢,结果被我们给捷足先登了,心里一定很郁闷吧!
我提醒他,“你别整天叫阿离那小子,要是在现世也罢了,这里终归是幽冥界,算他不介意,也难保别人不在你这态度作章。”
赤渊不以为然,“让他们作去,我才不怕!”
我耐心道:“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我考虑下,咱们的关系倘若公布了,别人不敢找你麻烦,将来暗地里为难我怎么办?你算再怨恨阿离的父亲,那人也不在了,事情也都已经过去了,有外人的时候,你还是应该给他点面子,免得大家都下不了台阶。”
之所以告诉他这些话,是因为我真的害怕有天他们两人反目!
赤渊虽然为人张狂,但我的话多少还是能听进去的,所以象征下的点了下头。
后面那只胖乌鸦累的够呛,后来惰性大发,竟干脆咬住逢霞生的尾巴,让它生生拖着自己飞。
于是我们的速度便更加慢了,赤渊没好气的怒斥它,“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怎么懒成这个熊样子!”
胖乌鸦恍若未闻,嘴巴咬的紧紧的,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赤渊拿他没法,我又心疼霞生,途便停下来休息。
此时已是黄昏,大片大片的云彩在天边铺开,遮住了半边红日,或红或白、或粉或紫,形状千姿百态各不相同。
我来到幽冥界,最爱的是这个时候,感觉总也看不够。
“你看你看,那朵像不是像奔腾的两匹马,真漂亮啊!”我兴奋的指着头顶方大叫。
赤渊却不看它,而是出神的望着我,悲伤的呢喃道:“朱砂在的时候,也是最喜欢这里的云,总说它们潇洒自在,随风而来风而去,任何性潇洒,无拘无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