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跪伏在地上,听到这话连忙抬起头来,满脸悲伤的望着皇帝:“父皇,儿臣是什么样的人,您心中应该清楚,儿臣承认,这些年来与大哥相争让父皇操了不少的心,但是儿臣时刻谨记父皇的教导,兄弟
之间可以争,但是绝不做损害大沥朝的事情。”
皇帝猛的眯起眼睛,眼神中有浓浓的失望闪过:“老三,朕真是看错你了。朕以为你虽然有些小心思,但却不失为一个君子,可真没想到你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在决堤害了那么多百姓之后,他如何能够大言不惭的说出这样的话?“父皇,您这样说儿臣,不是逼迫儿臣去死吗?”晋王面色煞白,话音一落,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儿臣时刻谨记着父皇的教诲,每日三醒己身,时刻想着以父皇为榜样,做对百姓和朝廷有利的事情,可父皇
却认为儿臣是小人,这样的断言,让儿臣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皇帝微微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去看晋王的表情:“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朕就亲自问你。江南的盐商和临江城的官员们招认,他们在上次核查盐税之后,总共向你进献了将近三百万两银子,此事可是真的?
”
“不是,完全是子虚乌有。”
“还有人招认,说是临江之所以决堤,就是你想要毁灭伪造盐税账册和税银的证据,此事可是真的?”
“不是,儿臣毫不知情。”
“这两件事情你都不承认,那么京都之中出现的乞讨者藏银案你更加不会认下。”皇帝转身坐回宝座上,目光冷漠的看着晋王:“事已至此,朕不愿意再和你多言,只问你一句,你可知罪?”
晋王心中一慌:“父皇,儿臣不知道错在何处,还请父皇明示。”
“你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在朕下达了旨意之后,你本应该和崚王一起返回京都,可是你却留在了竟陵城数日,分明是抗旨不遵。”晋王的一颗心止不住的向下沉:“父皇,儿臣之所以留在临江城,是想着帮齐大人将临江裁弯取直的事情完成,江南的雨季随时都会到来,到时候大雨倾泻而下,临江的河堤必定保不住,儿臣也是为了临江
城的百姓着想……”
“朕不管你是为了谁着想,朕只知道在接到了旨意之后,你违逆不尊,已经是对朕极大的不恭敬,难不成,你连自己说出来的罪名也不愿意认?”
晋王死死地握着拳心,抬头看着皇上冰冷的神色,一股寒意袭上心间:“儿臣……愿意认。”
“那就好,你好歹是朕的儿子,朕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抗旨不尊,朕免去你的晋王封号,将你禁足于现居的府邸,没有朕的旨意,你不得外出,任何人也不许探望!”
晋王克制不住的浑身发颤:“父皇,您要圈禁了儿臣?”
“抗旨不尊是死罪,朕只是将你圈禁已经是格外的法外开恩,朕免了你的王爷封号,但是一应份例和伺候的下人不会减免,以后……你好自为之。”晋王忍不住眼睛发红:“父皇,为什么您要这样对待儿臣?儿臣自认从成年接办差事以来,对父皇交代下来的事情,无一不认真完成,哪怕是大皇兄多有打压,我也一直努力忍让,难道我这么多年做的这些
,在父皇眼中就一文不值吗?大皇兄心胸狭隘,您都能多番的包容他,这一次他去江南完全的不顾百姓生死,可以说是毫无作为,您不罚他,却来罚我,难道就是因为的母妃出身低微吗?”
晋王忍不住将心中的想法嘶吼出来,而后双手撑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向下掉。皇帝冷眼看着他,眼神微微晃动了片刻,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状态:“老三,朕的出身同样不高,就是因为知道这种苦楚,所以这么多年来,朕对你和你母妃极为宠爱。你拿出身来说事,那朕问你,你可有
因为你母妃出身不高,而在后宫之中被奴才欺辱?你的皇兄对你言语奚落,但凡是朕知道都会罚他们,可有一次落下?你只看得到别人对你的不好,却记不住他人对你的恩情。”
“父皇,您对儿臣的好,儿臣时刻记在心中。”
“你下去吧,朕不想再看到你。”
晋王死死地,握着拳心胸口不住的起伏:“父皇,儿臣心中不服。您要圈禁儿臣,儿臣认下便是,但还请父皇将个中缘由和儿臣说清楚,也好让儿臣死个明白。”
皇帝拿起桌案上的折子,直接扔到晋王面前:“你自己看吧。”
晋王拿起奏折快速地浏览,看完之后脸色越发苍白:“父皇,儿臣根本不知道那些乞讨者身上为什么藏着银子,也没有授意他们将税银偷运入京,是有人在刻意陷害,请父皇明察。”
“那些人已经招认了,说是背后受了你的指使,朕也让人查证过,你的那两位舅舅以及府中的幕僚和他们确有接触。”“怎么可能?”晋王连忙摇头,那些盐税根本没有上交到官府,而是直接以银票的形式送入京都的,也就根本不会有乞讨者藏着银子入京,这分明是有人在故意陷害!难道前来奚落他的崚王,晋王猛得抬头
,“父皇,儿臣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大哥安排的,我们两人相争这么多年,他早就看不惯我,对我怀恨在心,借着这次我不在京都的空档,利用李家和我的两位舅舅,捏造证据诬陷于我。”
“诬陷?”皇帝冷冷一笑,这些事情都已经经暗影卫查证了,晋王竟然还死不承认,“好,你说诬陷,那你可有证据?”
晋王快速的思量着:“父皇,盐税税银关系重大,而且数目巨大,李家人要筹集这么一大批银子,不可能毫无破绽,只要让人去调查李家,势必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老三,查获来的银两不是十几、几十万两,而是足足二百多万两,你觉得李家有这个能耐,在短时间内筹措出这么多银两来诬陷你?”
晋王张了张口,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不能说出事情的真相,因为现在盐税银票已经不见了,说出来父皇也会以为他在狡辩洗脱罪名,甚至还会让崚王和李家找机会反咬一口。该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