钺王眼神骤然亮起,明媚的光芒瞬间如阳光倾泻到沐云瑶的身上:“你之前的熏香我就极为喜欢。”沐云瑶身上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和疏离,隐隐带着亲昵的话语出口,让钺王胸腔中砰砰跳动的心脏又快了几
分。
沐云瑶点点头,狡黠的打趣道:“四爷喜欢的话,改日我让人给您送过来一些,可以让于恒帮您熏到衣服上。”
钺王本想拒绝,可是看到沐云瑶的样子,又舍不得开口。
沐云瑶见状,不再继续开玩笑:“四爷身上的伤没有大碍,以后好生的换药休养就好了。佛经我已经抄完了,准备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便回苏府了。”
沐云瑶开口说起苏家,房间中略显旖旎的温馨气氛顿时消散了。
钺王心中有极大的失落闪过,不过眼下正事要紧,只要云瑶愿意亲近他,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相处:“苏家这会儿怕是严阵以待,只等着你回去受罚了。”
沐云瑶点了点头:“嗯,苏羽仪恨我入骨,老夫人一直作壁上观,此时冲锋陷阵的应该是大夫人,她的手段可不容小觑。”
“你可想到了应对之法?”
“在来宝华寺之前,苏府门前曾经发生过一场闹剧,被我责罚过的王婆子和刘婆子莫名的同时过世,而他们的家人则闹到了苏府门前。”
“嗯,我听说你还给他们一人一百两银子?”“不错,那个刘婆子的儿子还好一些,人倒是还算老实本分。可那个王婆子的儿子,完全是个地痞无赖,所以我又派人将那一百两银子抢回来了,这几日还时时的让人前去将他责打一顿,叮嘱他不要乱说话
,再加上赌债逼迫上门,他现在处境格外的艰难。”
钺王眼神一动:“你想利用他,给苏家制造些麻烦?”
“苏家将我视作仇敌,屡次出手加害,我自然要好好宣扬一下苏家的丰功伟绩。这个时候,王婆子的儿子应该闹到顺天府了。”“顺天府?倒是个好主意,顺天府的府尹沈炳槐为人刚正不阿,因为是寒门出身,历来不惧权贵,曾经连父皇都敢叫板,还协助查办过淮安王贪渎一案,而且他历来爱管闲事,不管大案小情,都喜欢亲自过
问,曾经为此累病过好几场,父皇对他也是毫无办法,你把事情推到他的面前,够苏家头疼一阵子的了。”
“这是其一,我还准备了一些其他的手段,就看大夫人稳不稳得住了……”香甜的鱼饵已经撒出去,大夫人一旦咬钩,就别想再挣脱出去。
“若是需要我帮忙,随时让人送信过来。”虽然看云瑶的模样,应该有了万全的打算,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也需要在暗中准备一二,方便随时相助。
“对了,我娘亲一直记挂着四爷受的伤,听说明日要离开宝华寺之后,坚持要见四爷一面向您道谢,不知道四爷可有时间?”
刚刚松懈下来的钺王顿时又紧张起来:“夫人要见我?她现在还不知晓我的身份,会不会觉得我有意欺瞒?”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厢房之中还有一些东西要收拾,我就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再来向四爷辞行。”
等到沐云瑶离开之后,钺王心中有些焦躁,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将于恒叫了进来:“苏夫人明天要来见我,可是我之前隐瞒了身份,你说夫人会不会怪罪?”
于恒想了想,止不住伸手挠了挠头皮:“王爷,苏夫人知道了您的身份,应该会更加高兴吧?”王爷这身份也是很高的,有了王爷,沐姑娘对付苏家就容易多了。
钺王冷眼看了下于恒,觉得还是把他扔回粤西去比较好:“写信通知秦管事,让他回京都来,既然我不准备回粤西,那么王府也该正经的管理起来。”
“是,属下这就去。”
京都苏家,苏文远刚刚从吏部回来,就听到顺天府府尹沈炳槐前来拜访,连忙吩咐人将其引到了花厅,上了好茶招待。
沈炳槐按照官员品阶比他要低一级,可是顺天府总览京畿事物,顺天府府尹的地位历来特殊,虽然是正三品,但是和正经的封疆大吏没有什么区别。而沈炳槐这个人性子历来刚正,没人愿意轻易去招惹。
见到苏文远走出来,沈炳槐上前行礼:“见过苏大人。”
“沈大人不必多礼,不知道沈大人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
“就在今日接了一桩案子,言语之间涉及到了苏大人府上,所以特意前来询问一二,有所冒犯之处,还请苏大人海涵。”
“牵扯到苏某府上的案子?”苏文远皱起眉心,心思快速的转动,“不知道是什么案子,还要劳烦沈大人专门跑一趟?”
“有一人名王柱,到顺天府报案,声称有人杀了他娘,还出手抢夺他的钱财、威胁他的性命。”
“从未听说过此人,和我苏家有什么关系?”
“这王柱您可能没有听说过,但是她娘曾经是苏府的下人,前段时间被杖责了十下之后赶出了苏家,九日之后,突然暴毙身亡。”苏文远神色不变:“沈大人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的确是闹过这么一出,前几日这王柱还到苏府门前哭闹,说是没有钱给他娘办丧事,我夫人还让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他当时拿着银子高高兴兴的走
了,怎么现在又到顺天府去告苏家的状,难道说是贪得无厌,觉得银子给少了?”
“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寻常人家能够办几十场商事了,苏家为什么给这么多银子?”“当时本官不在府内,回来之后听说,是我那位外甥女出面解决的,下令责打两人,并将她们赶出府的就是她,许是突然听到两人过世,心中过意不去吧,所以才各自给了一百两银子,让他们好生的操办丧
事。”
“可是本官查问了一些百姓,据说当日沐小姐是想要请大夫来查看王婆子和刘婆子具体死因的,是您的夫人出言制止了,而后沐小姐才让人拿出了二百两银子分给了两家。”“苏府门前禁止百姓随意通行,百姓们在稍远的地方围观,又怎么能够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沈大人掌管顺天府多年,应该明白,道听途说之语,可是算不得证据的。”苏文远神色镇
定,丝毫没有将沈炳槐的话放在心上。“的确如此,我这里留下一物,不知道苏大人有没有印象?”沈炳槐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块小小的牌子,上面刻着苏家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