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张,沐云瑶也来不及仔细收拾,随意的穿上衣衫披了披风便向外走,连发丝都没来得及挽起来。
银红见到沐云瑶,慌乱的神色一定,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小姐,您快些去看看,夫人摔倒了,如今已经见了红,稳婆说胎位不正,情况十分危险。”
“六两,备马,走!”
沐云瑶一路赶到曹府,后院之中已经是乱成一片,周姨娘正站在院子里焦急的指挥:“春红,让你去准备热水,你忙忙乱乱的做什么?枉费夫人平日对你们极好,这个时候一点都派不上用场!”
“哎呀,夏青,赶紧去准备乌鸡参汤,多放一些人参,这个时候一定要让夫人吃好一点,这样才有力气!”
“你们两个小蹄子,站着不动做什么,还不快到膳房盯着火,这女人生孩子就仿佛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若是夫人有什么事情,一定唯你们是问!”
“平日里看你们都周周全全的,没想到却连夫人都照顾不好,竟然让她在平地里摔了,等到夫人平安生产,我定然要禀报到她面前,让她狠狠的惩治你们这些小蹄子!”平日里金夫人对待腹中的孩子就极为宝贝,有哪个侍女出现了一点问题都尽可能的遣开,如今突然滑倒早产,更是让这些侍女心中慌得六神无主,早就在担心着等到夫人生下小主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惩罚
她们,眼下被周姨娘点出来一说,更觉得心中绝望。
曹运年本就紧张,听到周姨娘的话,来回的踱着步不知道该怎么办,无意间看到沐云瑶,眼神骤然一亮:“云瑶,你来得正好,你义母刚刚还念着让人去请你,你快些进去看看。”周姨娘上前挡住沐云瑶的路:“老爷,看您都急坏了,沐小姐也是待字闺中,没有及笄的黄花大闺女,女人生孩子的事情她怎么能懂呢?那两名稳婆都是接生了无数孩子的,定然能保护夫人平安,沐小姐本
就没有经验,看到生产的场面再被吓着了,惊扰了几位稳婆,这后果谁能担着?”
“这……”
沐云瑶眉心一皱:“你是谁?”
“沐小姐没有见过我,难怪不记得,我是周姨娘……”
“既然自称是姨娘,当家主母在生产,你怎么不去跪经祈福,反倒在主母的院子里指手划脚!”周姨娘心头一跳,见沐云瑶对她这个态度,看向曹运年时,脸上便带上了十足的委屈:“老爷,我可是一片好心,看夫人院子里的侍女们没有伺候周到,这才帮忙说两句,怎么到了沐小姐口中,好像是我不
安好心似的!”
曹运年也觉得沐云瑶语气有些冲,但想到她平日里和金夫人关系极为亲厚,也能理解她着急的心思:“云瑶……”
沐云瑶却是没有理会周姨娘,看向乱成一团的下人,直接冷喝一声:“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都给我安静下来!”她声音冷意十足,带着浓浓的冷肃之气,让烦乱的院子骤然一静。
周姨娘心中不服气:“沐小姐,这里可是曹府,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一些……”沐云瑶猛的转头,眼神锐利如刀,冰冷的在周姨娘面上刮过:“住口!这里还没有你一个姨娘插嘴的份!银红、春红,你们进产房守在义母身边,所有入口的东西都必须问过我,再给义母服用。夏青和竹青
去准备热水一类,锦兰和锦巧你们两人去膳房准备吃的,其他人没有叫到你们,都安安稳稳的回自己的房间呆着,若是谁敢随意乱走动,不用夫人做主,我就先撵了你们出去!”
周姨娘着急的看向曹运年:“老爷,您看看那个沐云瑶……”“啪!”曹运年一巴掌把周姨娘打到一旁,他本身就不傻,听到沐云瑶的一番安排,再联想到之前周姨娘的所作所为,心中顿时冷了三分,听到她还敢胡言乱语,直接一巴掌狠狠的打了过去,“没听到小姐的
话吗?身为姨娘,这个时候应该为当家主母跪经祈福,你就到后院的小佛堂去,什么时候夫人平安生产了,你什么时候再出来!”
周姨娘脸色一白,不敢再多说一句,捂着脸快速的退出了院子,出了院门口,便一下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向小佛堂走去。
曹运年心中慌得越发厉害:“云瑶,你一定要帮你义母平安生产,若是……若是……”
沐云瑶自然知道,他没有说完的若是后面包含了什么意思,连忙点头说道:“义父放心,我现在就进去,定然会竭力保住义母和弟弟的平安!”说完径直走入产房。
产房内金夫人早已经忧心如焚,尤其是周姨娘将她身边的侍女都安排走之后,她心中更觉得不妙,只是此时肚子已经疼得厉害,让她根本无暇出声,只能期盼着银红赶紧将沐云瑶叫过来。
等待的时间,她被两名稳婆扶着在房间中走动,内心焦躁不安到了极点,好不容易听到了沐云瑶呵斥下人的声音,只觉身上的疲惫都少了一些,见到她推开门进来,更是不由露出一丝笑容:“瑶儿……”
看到金夫人的状况,沐云瑶脸色一变:“义母,我看你的羊水都破了,怎么还在地上走动?你们两人就是准备这样帮我义母接生吗?”
两名稳婆连忙出声:“小姐,我们可都是负责接生了不少孩子的,谁家女人生孩子不都得提前在房间中走动,这样才能让孩子生的快些,大人也少受罪,我们这样做有什么错?”
另一名稳婆在一旁帮腔:“就是,小姐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难道还能比我们懂生孩子?夫人,您还是让这位小姐出去吧,若是她这般耽误我们,最后出了什么事,该追究谁的责任?”
沐云瑶大步上前,抬起手狠狠的打在第二名稳婆的脸上:“银红、春红,扶着义母到床上躺着,你们两人给我跪下!”
两名稳婆脸色一变,没想到沐云瑶竟然敢如此强势,尤其是第二名被打的稳婆,眼中满是怨毒:“沐小姐,你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沐云瑶冷笑一声:“若是我义母出了一点事情,我就让你们两人来赔命,或者说比这更过分的,我也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