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瑶换好衣衫,刚一走进前院,便被锦兰和锦巧拉到了苏清身边:“小姐,都准备好了,就等您来入席了。”
苏清被安排在了首座的位置,虽然面色上有些局促,倒也还稳得住,这段时间受丁夫人和金夫人的影响,她的性格已经变化了很多,至少现在这样的场面还能应付。
“瑶儿,你来坐娘亲这里。”
沐云瑶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按下:“这个位子只有娘亲坐得,您就安心坐好,我们还要给您敬酒呢!”
秦管事连忙出声附和:“是啊,这段时间夫人极为辛苦,这第一杯酒,理应我等来敬夫人!”
“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苏清面色微红,极为不好意思的推拒。
经过半年的调养,苏清的变化极大,现在她面容白皙、双目神采奕奕,配上沐云瑶亲手做的衣裳和首饰,整个人端庄雅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温婉气息。
秦管事看着苏清,总觉得她眉目间有几分眼熟,仿佛在什么人身上见过,待要仔细去看,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沐云瑶端起酒盏:“谁说娘亲没有帮忙?若是没有您支持,霓云坊根本开不起来,您的功劳大着呢!”
锦兰和锦巧等人连连附和:“小姐说的不错,当初我学压针的时候总学不会,是夫人一次次不厌其烦的教导我。”
“是啊,当时我总是会刺伤自己的手,也是夫人帮我上药的。”
“还有我……”
相处的时间长了,众人都和苏清相处出了感情,说出来的话也皆是真心实意,一时间让她感动不已。
在苏清看来,自己只是帮忙处理了一些琐事,有些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可锦兰等人却记得清清楚楚。
“第一杯酒敬夫人,愿夫人圆圆满满、心想事成。”
“祝夫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祝夫人青春永驻,福寿绵长!”
一连串满是喜意的祝福词说出来,惹得苏清感动不已:“那我们就一同饮这杯酒,希望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大家都圆圆满满、心想事成。”
“是,谢夫人。”
沐云瑶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欢喜无限,为了应景,她们喝的都是桂花酿,酒劲不大,喝到肚子里,却感觉暖意融融。
秦管事起身:“这第二杯酒就要敬沐姑娘了,若是没有姑娘,便没有我们众人的今日。”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一众附和。
沐云瑶也没有客气,笑意盈盈的将酒喝了下去。
一番推杯换盏,院子里欢声笑语不断。
沐云瑶心中高兴,不由得多喝了两杯,眼中的神色顿时有些迷蒙,不知道怎么的,想起自己折下扔到苏青梧怀中的桂花,顿时有些膈应,提起一壶酒就向锦绣园的方向而去。
苏清注意到她,连忙伸手去拦:“瑶儿,你要做什么去?”
“娘亲,我要去帮你折桂花。”
“折什么桂花,娘亲早就让人买了,你忘记了?”苏清说着将她拉着坐了下来,“娘亲看你脸颊发红,该不会是喝多了吧?”
沐云瑶觉得心中莫名委屈:“我帮娘亲折的桂花,被一个讨厌的人拿走了,我想再去帮您折一枝。”“不用了。”苏清打量着沐云瑶,眼中满是一片疼爱,再过两月瑶儿便满十四岁了,这段时日身量渐渐长开,容貌上的稚嫩也褪去了大半,整个人宛若含苞待放的花朵,透露着一股娇美的气息,尤其是这脸
蛋,越发白皙柔嫩,此时因为酒意覆上一层薄红,有种吹弹可破的错觉。
“娘亲不疼我了。”
看沐云瑶神色越发的恍惚,苏清连忙招呼锦兰过来:“瑶儿喝多了,你扶她回房休息吧。”
“是,夫人。”
沐云瑶被扶着回到房间,心中还惦念着那只没有折成的桂花,眼神微微动了动,对锦兰说道:“我要歇着了,你继续到前面吃东西吧,难得这两日有空闲,你也和两个妹妹好好聚一聚。”
“小姐,您一个人没问题吗?”
“安心,我睡着能有什么问题?”
“好,那奴婢就去前院了。”锦兰帮忙倒了水,看沐云瑶躺在床上闭了眼睛,这才缓步退了出去。
等到房间中没了声响,沐云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酒意袭上来,让她的思绪变得缓慢,想了想锦绣园中的桂花,打开窗户,踩了凳子爬上去就要向下跳。
“主子!”六两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将沐云瑶扶住。
窗户距离地面并不算高,可沐云瑶本身就有酒意,跳下来时便震得的脚跟发疼,惹得她不由吸了口气。
“主子,你怎么样?”六两恼恨自己跟来的动作太慢,若是早到片刻,定然能阻止她从窗户跳下来。
沐云瑶摇了摇头,伸出手指轻轻嘘了一声:“万不要被娘亲发现!”
六两低头,看着沐云瑶唇角含笑的模样,略显迟疑的试探了一句:“主子,你可是喝醉了?”
“哪有,我还要去锦绣园帮娘亲折桂花呢!”
“天色晚了,您去那边太危险了。”沐云瑶却是不听,一心都放在了桂花上,越是不让她做,就越发的执拗:“你若是害怕,就自己在这里等着,我去折了桂花就回来。”她微微抿着唇,因为喝酒唇瓣上带着一丝绯色,比月下的玫瑰还要娇艳
两分。
六两确信沐云瑶是喝醉了,却不想违逆她的意思,看人都在前院,便陪着她穿过围墙进入锦绣园。
皓月如盘,清辉泼洒而下,将园子中的景色照得清清楚楚,反倒比白日更添几分朦胧之美。
沐云瑶脚步有些发飘,六两怕她跌倒,便一路小心的扶着她的手臂,到了桂花园,手心已经是一片汗湿。
终于看到了桂花,沐云瑶便高兴起来,抓着树枝就要如白日一样爬上去。
六两一惊,连忙上前将她扶住:“主子,您想要哪只桂花,我帮您折来便是?”
沐云瑶努力了半晌,却是觉得手臂酸软无力,不由得蹙起眉心:“六两,我想上去,你不是会飞吗?把我抱上去如何?”沐云瑶微微仰着头,白玉一般的面容在月色下仿佛散发着荧光,六两心中砰然一跳,只觉这会儿只要是她的命令,他都愿意无条件的去遵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