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沧澜瞥了他一眼，转身走。
夜瑾皱着眉，心头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两人走到沉香苑，他才后知后觉地终于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
没办法，实在是太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再加这个孩子做了他十一年的儿子，以至于让他都快忘了那些仿佛穿越了好几个轮回的过去。
“你……”
“儿子，过来尝尝我做的荷花酥。”在庭院里摆好了一张桌子，九倾抬眼间看到一起走过来的量父子二人，笑着招呼。
少年走了过去，看着桌放着一个大盘子，盘子里荷花盛开形状的点心做得精妙绝伦，颜色也艳丽，让人看了很有食欲。
不过在帝沧澜看来，这种点心从来都是观赏价值更大。
因为他不喜欢甜点。
“夜瑾，你怎么了？”
九倾转头，看着夜瑾目光一直盯在儿子身，且表情看起来格外怪异，而少年被他盯着也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真是怎么看怎么怪。
夜瑾默默看了她一眼，几不可察地撇了下嘴角。
九倾见状，眼底划过一抹深思，随即转头看向帝沧澜。
想了想，她开口道：“儿子。”
帝沧澜抬眼，目光淡淡看着她，虽然还是没说话，但起对待夜瑾的时候，眼神里的冷漠无疑消散了一些。
“明日我会离开这里。”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平静地开口，并在桌前坐了下来。
自己伸手拿了一个小盘子，把荷花酥拨了一个在面前的盘子里，不疾不徐地用叉子叉起一小块送进嘴里。
虽然年纪还小，身段也还没有成年人颀长健硕，但是此时他的动作却带着一种天生王者的尊贵雍容，让人无形感受到了一种绝对的威压。
九倾皱眉：“离开这里？”
“嗯，离开四方城。”帝沧澜点头，“我有事在身。”
夜瑾站在一旁，听得挺无语的。
虽然他知道这个人以前性子挺冷的，但是好歹他们曾经也有过那么和谐的时候，为何这会儿他竟如此区别对待？
跟倾儿说话可以这般心平气和，跟他说话冷冰冰的？
九倾在帝沧澜对面坐下，转头示意夜瑾也坐下吃糕点，然后看向帝沧澜；“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帝沧澜微默，抬眼看着九倾，眉心浅浅蹙了一下，随即摇头：“总觉得还有些事没想起来。”
也不知道是受投胎转世的影响，还是因为失去某部分记忆的关系，纵然他如何淡定，此时跟九倾说话时，也没刻意掩饰语气的微微迷茫之感。
还有些事情没想起来？
九倾皱眉，“需要我们帮忙吗？”
帝沧澜摇头。
“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那你应该认识帝曦吧？”
帝曦。
帝沧澜皱眉，想了很久，才隐约想起……帝曦是天界红莲神女。
“……认识。”帝沧澜想了想，抬眸看向九倾，眼底浮现一抹讶异，“你怎么知道帝曦？”
九倾：“……”
她的女儿，她能不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