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蓦地回神，默默地抬眼看着她，须臾，缓缓摇头：“我不是很清楚，但……可能会活到容色衰驰之前。”
容色衰驰？
九倾愕然。
沉默站在一旁的宸王，表情也瞬间变得古怪，皱眉看着语气似乎格外认真的夜瑾，当真有些不敢想象，一个男人说出“容色衰驰”四个字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容颜褪色，算如何驻颜有术的人，也最多能保持容色至四十岁左右，再往后，一定能看出一些老态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指自己只能活到四十左右？
这个事实，让宸王眉眼不由深了深。
九倾不打算再多问其他什么了，漫不经心地啜了口茶，语气淡淡道：“即日起，不许再跟任何人做什么交易，自己心里有任何盘算，都趁早给我打消。”
夜瑾闻言，心尖微震，一时之间却并没有说话。
他在紫藤园里跟宸王说的话，她显然已经知道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宸王已跟她全盘托出，但是此时，他无法确定她心里的想法。
也不敢去问，她本来已经离开了，为什么又留了下来？
因为宸王在场，原本想说的话也没办法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他只能沉默。
而九倾，显然也并不在意他沉默与否，淡淡续道：“紫霄宫是你的势力，虽然东幽不得南族，但有个身份总是好的，两年之内凭自己的本事问鼎一个至尊之位，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夜瑾一语不发，嘴角却轻轻抿了一下。
问鼎至尊之位？
没有了她，他要至尊之位做什么？
“东幽的江山易得，踏足南族却依然有些难度。”九倾垂眼看着自己手里的茶盏，语气透着些许叹息意外，“折寿换来的，终究不如自己亲手挣来的。”
内殿里一片安静，对于九倾这番话里的意思，夜瑾有些无从分辨。
或者说，他是不敢去想得太多，怕又是自己的一场空妄。
九倾放下茶盏，理了理自己的袍袖，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夜瑾，我身边的位置不一定非要强者，如果是我喜欢的，算手无缚鸡之力也无所谓，但是若要招架别人的刁难和挑衅，你必须足够强大。”
夜瑾闻言，心里狠狠一震，猝然抬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他听到了什么？
双手紧握成拳，伤痕累累的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他却浑然不觉一般，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九倾，生怕错过了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
她方才……说了什么？
她身边的位置？
若要招架别人的刁难和挑衅，你必须足够强大……指的是他？
“夜瑾，拜宸王为师，应该不算折辱你吧。”九倾语气平静，一字一句却说的清晰有力，“我可以给你两年时间，两年之内，宸王会教会你所有的东西，治国之道，武功阵法，兵诡谋略，他还会告诉你南族的一些生活习俗，南族皇室里的规矩，以及让你了解自己以后将面对的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