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番话说出来,可想而知众人反应如何了。
秦太后命孟德去传旨的时候,他们都在。孟德回来复命的时候,嫔妃皇子们也在。
明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但是太后问话的时候,孟德连掩饰都没有,一五一十地回了。
秦太后听了,脸色因为暴怒而几乎扭曲,一句“孽障!”冲口而出,差点没气晕过去。
聚集了几十个人的外殿里,霎时陷入了一片怪异的死寂。
太后震怒,其他人则个个沉默不语,有人将目光落在了屏风,有人望着角落几案的羊脂白玉瓶。
有忍力不佳的人,嘴角无法抑制地抽搐着。
太后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死死地压下了胸腔里腾腾的怒火。
“九哥哥真是太过分了!”夜曦玥恼怒地咬牙,“他怎么能那么护着那个姒九倾?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姒九倾医术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大夫,怎么不能进宫给父皇治病了?”
众人闻言,不由齐齐看了她一眼。
这件事貌似不是姒九倾的问题吧?重点也不是姒九倾进不进宫,而是夜瑾让太后亲自去求他——夜瑾与太后积怨已深,这次显然是故意给太后难堪。
这位小公主连问题的重点都分不清,还敢三番两次去找姒九倾的麻烦?
“曦玥。”梅贤妃淡淡一笑,“现在的问题不在姒姑娘,而是在瑾王。”
“九哥哥是被姒九倾迷了心窍。”夜曦玥冷怒地道,小脸布满嫉恨的酸意,“那个姒九倾不是长得好看了一点,医术好了一点,身边有个跋扈的婢女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怎么迷得九哥哥团团转,让他连父皇的龙体安康都可以这般蛮不在乎?”
有什么了不起?
梅贤妃淡笑摇头,或许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这样一个没什么了不起的人,却能轻松治好瑾王缠身这么多年的顽疾,让素来厌恶女子的瑾王对她在意至此。
让包括太后、金贵妃、长公主在内的这些位高权重之人,皆在她手里吃了瘪,而如今,又能如此轻易地让太医院都没办法的皇清醒过来——
若直到现在还要说她没什么了不起,那简直是自欺欺人。
梅贤妃目光微转,视线不经意掠过皇帝的面,眸光微凝。
夜惊鸿此时正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眼神里似乎藏着很多情绪,看起来似有太多的话要说,甚至于,一种前所未有的急切和焦躁,都清晰浮现在他的眼底。
但是,梅贤妃固然是个通透的人,却毕竟不会读心术,她无法准确地得知皇帝想表达什么,见状也只是轻移莲步,靠近了龙床,弯下腰温言道:“皇先不用着急,太医正在想办法,总会有办法治好皇的。”
“母妃。”夜翎徐步走了进来,看了皇一眼,视线落在梅贤妃面,“儿臣去瑾王府走一趟试试。”
“我也去吧。”夜昊说着,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瑾弟虽然脾性不大好,但父皇的龙体要紧,不能任由他使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