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这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啊。
心头一下子就开始慌了,回头紧张地看着子安和慕容桀。“怎么办啊?”
子安也觉得很突然,见梁王这副面容。心里头也有些不好受,轻声道:“我们先回去吧。”
一行人,无精打采地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安亲王才说具体情况,说如今老皇帝年纪大了,且身体也出现了各种毛病。怕是不能熬太久了,想留懿儿郡主在身边多一两年。且他觉得,虽然宋瑞阳一直说梁王有多好,他到底没有亲眼见过。因此,他最后转达的意思是,如果梁王真的有心想求娶郡主,最好是他自己去一趟大梁。
说白了。就是老皇帝要亲自为孙女挑选夫婿。
梁王听了安亲王说了情况。眼巴巴地看着慕容桀。
慕容桀一直都没说话,事实上,这也让他比较意外。而且。他急于求成这门亲事也是有原因的。
阿鑫素来与他亲近,皇上痊愈后掌权,对梁王必定是诸多打压,刁难,唯有他成了大梁国的郡马爷,皇上才会顾念几分宋家皇朝的面子上,不敢对他太过。
若亲事不成,日后他与子安避走南国,阿鑫在京中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的啊。
“皇叔,你倒是说个办法啊。”梁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挠心挠肝的,他日夜盼着安亲王带回来好消息,却是这么个消息,哎,难怪懿儿在信中没有谈及婚事,只是说了日常。
慕容桀想了一下,道:“这样吧,你自己去一趟大梁,用你的诚意感动老皇帝。”
安亲王道:“哪里有新郎自己去求亲的?被老三知道,老三定会阻止。”
慕容桀道:“别叫三哥知道就是。”
安亲王点头,“嗯,也好,是要自己争取的,当初本王就是太听天由命,若是早些懂得争取,也不至于……罢了,如今也是很好的。”
当初在出征之前,就该先去提亲,也不至于被夏槐钧捷足先登。
去梁国的事情,一锤定音,梁王的心已经飞去了大梁,马上就回去收拾东西了。
梁王走后,子安略沉重地问安亲王,“如今朝中都知道你去大梁国议亲,如何交代?”
安亲王也是费煞思量,“回京的时候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总不能说人家不同意吧?本来这一次去议亲,便遭受了许多大臣的反对,结果没议成,本王这张脸和阿鑫的脸都不知道往里搁?”
慕容桀又想了一下,道:“明日早朝,便直接说大梁的皇帝已经同意亲事,但是要见见阿鑫,让阿鑫去一趟就行。”
“嗯,这样可以,既然亲事已经议成,阿鑫去便名正言顺了,老三那边也不会说什么。”安亲王点头道。
事情就这么顺利的解决了一部分,接下来的部分,就要看梁王在大梁国的表现……或者表演了。
壮壮紧急集合,叫了柔瑶,柳柳,欢喜,阿蛮到公主府共商大计,务必要把懿儿郡主手到擒来。
梁王这个当事人自然是要到场的,虔诚地聆听这几个情场得意的人教诲。
你一言,我一句,从真诚表白到撒泼打滚各种方法,都授予梁王,反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梁王得了“好策”之后,翌日一早,带着大家的期待,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皇帝自打看了慕容桀的施政方针之后,就一直显得很沉默,这份沉默表现在了子安入宫施针治疗的时候,除了子安问症,他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是积极地配合治疗。
越来越多的臣子入宫探望,子安在场或者不在场的时候,他也没有多余的话说,只让大家好好配合慕容桀,把大周治理妥当。
外界开始有些猜测,说皇帝与摄政王和好了。
二月初二,龙抬头。
皇帝终于在大臣议政的时候,去了一趟御书房。
孙大人带着一群保皇党的臣子,痛哭流涕。
皇帝却只是看着慕容桀,轻声地道:“这段日子,七弟辛苦了。”
语气温和,面容温柔,便仿佛还是以前那位皇帝哥哥。
慕容桀道:“臣应该做的。”
皇帝的一声七弟,没有换回来他的一声皇兄。
一句臣应该,泾渭分明。
皇帝问了一下大家的议题,然后也没有参与,只是道:“朕只是出来走走,便不妨碍你们了。”
然后便起身离开。
皇帝心情不错,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坐了一会儿,便见孙大人来叩见。
“臣参见皇上!”孙大人跪下磕头,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这孙大人仿佛是戏剧学院毕业的,哭戏是信手拈来。
这刚说叩见,眼泪又刷刷地落下来了。
皇帝嗯了一声,瞥了他一眼,“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孙大人有些颓然,道:“回皇上,自打皇上您说了一句让大家好好协助摄政王治理大周之后,好几位都转了风向,都跟摄政王党的人来往甚密,甚至,好几次臣举议事都没有来,皇上您不该说那句话啊。”
皇帝冷笑一声,“朕能不说吗?自打慕容桀去了熹微宫跟朕说话之后,朕熹微宫里的人全部都换了,朕若表现出丁点儿对他的不满,只怕朕这条命都保不住。”
“那慕容桀狼子野心,不得好死!”孙大人恨恨地道。
“打探到南怀王关押在何处了吗?”
“回皇上,南怀王被押送回京的时候,是关押在王府的牢里,后来转交刑部,如今已经不在刑部了,臣还没打听出他的下落来。”
“继续打听。”皇帝淡淡地道。
“是。”孙大人偷偷地看了皇帝一眼,觉得他的神色平静得仿佛得像一尊雕塑。
但是,这平静下面,总让人感到杀机无限。
春暖花开,这御花园也是一派春。光盎然,和面春风细细,路公公觉得一阵阵的寒冷从后背涌起。
皇帝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替朕去办一件事情。”
“皇上请吩咐!”孙大人躬身道。
“杀了与废太子住在一起的杂种,再把宜贵妃这个贱人的尸体拉出来,鞭尸三千。”
皇帝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几分仿佛刚睡醒的沙哑,只是眼底却倏然注入了憎恨与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