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瑶顿时端正了神色,“对了,我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西苑的事情,西苑是不是出事了呢?我在城门等高凤天的时候。看到阿景策马出城,跑得可快了,一眨眼就不见了人。”
子安啊了一声。“阿景跑出城了?”
“是啊,可快了,我叫了阿菊去西苑问过。说西苑没什么事,却不知道他为何飞快出城。”柔瑶奇怪地道。
子安与慕容桀对视了一眼。慕容桀板着一张脸,淡淡地道:“该!”
“该什么?”柔瑶问道。
“该讨不到媳妇。”
柔瑶嗤笑,“他是个办事认真的人。怎么就讨不到媳妇了?表哥也别小看人嘛。”
子安却是十分认真地道:“这一次,我认同老七的话。”
柔瑶奇怪地看着他们,“人家出城,怎么就说人家讨不到媳妇呢?我们要不要去西苑看看?或许。西苑那边真出什么事也不定的。”
“不必的。若真出事,阿景就不是出城,而是来找本王了。”慕容桀说。
柔瑶点头。“我想也是的。或许是出城办差去了,应该是秦舟差遣他去办事,他这人,办事实诚稳妥,秦舟得他相助,是真的如虎添翼啊。”
子安瞧着她那张认真的脸,打趣道:“你对阿景,但是好评十足的。”
柔瑶道:“那当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逃亡的时候,我便说了,若我能活下来,回来开医馆,把我自己研制的药推出去,赚了钱我分他一半,当做报答。”
“他也不缺俩钱,阿景的家族在北漠,也是将门,不容小觑,好歹是银钱不缺。”子安顿了一下,暗示道:“倒是听秦舟说,阿景的家人,一直忧心他的婚事,你若想报答,不如为他找一门妻子。”
柔瑶摆摆手,笑道:“这找媳妇的事情,我可办不来,他这个人,也挑得很,不是什么女子都看得入眼。”
“他与你说过他的择妻条件么?”子安问道。
柔瑶摇头,“倒也没说过,只是,到南郡的时候,那天机子派来伺候我们的丫头,有几个长得特别标致,他却不拿正眼瞧人家,好几次我还说他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慕容桀继续淡淡地道:“人倒是实诚,就是愚蠢了点。”
“表哥这话我便不认同了,阿景这个人不愚蠢,相反,他很聪明,全凭他,我们在躲过一次次的追踪掠杀。”
子安不好说什么,这精心策划的一场戏,本以为多少有点结果,却是以这样擦肩而过的方式告别。
只是,子安不说,慕容桀却全盘告知,“阿景出城,不是秦舟叫他去办差,他是去找你的。”
柔瑶一怔,“找我?我就在城门啊,他出城做什么?”
“傻呗!”
柔瑶看向一脸笑意的子安,微微正容,“到底怎么回事?莫非,你们是故意支使我去城门的?”
子安指着慕容桀,“都是他,他出的鬼主意。”
柔瑶沉下脸,“你们跟他说什么了?”
子安起身拉住柔瑶的手,“我们出去走走。”
慕容桀跟着起身,被子安呵退,“你留在这里,俩女人说话,有你什么事?”
慕容桀两粒黑眸顿时圆了起来,忿忿地道:“过桥抽板。”
两人信步走到花园里,柔瑶也无心看花,只追问道:“阿景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安拉住她在凉亭坐下来,诚恳地道:“首先,我要跟你说对不起。”
柔瑶看着她,一张俏脸布满了不解,“什么意思?”
子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特别的愧疚,“其实今天没什么北漠的客人来,是老七……不,是我们的意思,让你去城门,然后告诉阿景,你要离开京城,所以,阿景是追你而去的。”
“啊?”柔瑶站起来,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表哥也是,怎么也跟你们胡闹呢?骗他做什么?他对我……哎,没什么的。”
子安道:“昨天我们去了西苑,跟秦舟说起这事,秦舟也发现他心里有想法,只是他怎么都不肯承认,秦舟是真的很爱护阿景,她希望阿景能找到一个好女子,我知道这样骗你是不对的,可我们也希望,你能早点走出来,有人陪着你走,总胜过你一个人。”
柔瑶无奈地道:“我是应该很生气的,你们竟然骗我到城门吃了两个时辰的风,还骗得阿景跑出城外,如今也不知道会追去哪里,哎,但是罢了,有人在乎我,总胜过无人关心。”
子安拉着她的手,“柔瑶,你真好,真的很好很好。”
柔瑶苦楚一笑,“你知道我好有什么用?我喜欢的人,却不知道我的好。”
“不是不知道,而是,感情很奇怪的,不是说一个人多好,就一定能收获她想要的感情,苏青和伶俐……”
子安把伶俐的身世娓娓道来。
柔瑶听完,大为震惊,“没想到,伶俐早年受了这么多的苦,苏青知道她就是昔日的未婚妻吗?”
“苏青应该是看出了端倪,但是不敢肯定。”
柔瑶沉默了一下,轻声道:“苏青是个好男儿郎,希望他能开心幸福。”
子安动容,柔瑶的心胸,莫说女子,便是男子也比不上的。
她见过太多为爱疯狂的女子,见过太多因为她认为的爱情而理直气壮伤害人的女子。
柔瑶瞧着她,笑了笑,面容有些伤感,“其实,感情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些年,我一直都保护自己,若对方不爱,我便抽身,用尽一切的努力,最终的目的就是不希望自己受到伤害,其实我早知道苏青的心不在我这里,只是我以为,我以前对表哥的感情太轻易放弃,想着在苏青这里坚持一下,或许能成,可原来我的初衷是对的,不死缠烂打,不委曲求全,不强迫自对方和自己,不得,放手,重新上路。”
子安心里酸得很,“柔瑶,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在感情方面,我算个白痴。”
柔瑶叹息,“其实我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但是,若不做,这辈子就这样陷进去不能自拔,像孙芳儿那样,一味钻牛角尖,把自己逼进了进退两难的死胡同里,又如何呢?”
是啊,求不得,便潇洒地走,至少,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