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侧妃只是含笑看着她,一言不发,眼底渐渐地。便浮起了一丝残毒之意。
小侧妃忽然捂住了胸口,面露痛苦之色。“姐姐,我肚子好痛啊!”
杨侧妃神定气闲地看着她,“是吗?”
“你……”小侧妃眉心一跳。看向茶杯,“你下毒?”
杨侧妃笑意越发的深,“妹妹说什么呢?这是你的屋子。也是你自己备下的茶水,你喝的茶。姐姐也喝了,怎么可能是我下毒?”
她伸手扶着小侧妃,一脸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妹妹的心症发作了?你自小就有心症。只是这几年不曾发过,这一次该不是太高兴引致心症发作了吧?”
小侧妃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肆意乱抓,疼得她几乎脸色陡白,呼吸都几乎透不过来。她狠狠地盯着杨侧妃。“我从没……心症,你要害死我,你要独占贵妃……之位。”
“妹妹都病糊涂了。”杨侧妃笑得十分惬意。“竟然不记得自己的旧症。或许,到时候皇上可以为妹妹向王爷证实这一点。”
她站起来,看着小侧妃倒在地上,不断地抽搐,嘴角的冷笑慢慢地扬起。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毒妇!”小侧妃咬着牙关,怒声诅咒。
杨侧妃云淡风轻一笑,“不得好死的,如今是你,不是我。”
小侧妃眼底射出怨恨的光芒,当时很快就被痛苦取代她在地上打着滚,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很快,就了无声息,眼睛瞪大老大。
杨侧妃蹲下,伸手往她鼻翼里探了一下,才嚎啕大哭,“来人啊,快来人啊,妹妹,你怎么了?妹妹?”
门被大力地推开,来人竟然是洛亲王和孙洋,身后带着几名侍卫。
杨侧妃连忙扑到了洛亲王的面前,大哭道:“王爷,您来得正好啊,妹妹心症发作,您快请大夫啊!”
洛亲王却是一脸的冷漠,一脚踢开她,“心症?她什么时候得的心症?本王如何不知?”
杨侧妃被踢翻在地上,心中一惊,连忙跪着道:“王爷,妹妹打小就有心症,只是这些年来南郡后得王爷眷顾宠爱,没有发作,方才妾身来告知妹妹说王爷要带我们回京都,妹妹一时激动欢喜,竟致心症再次……”
她的话还没说完,孙洋便把一只信鸽的尸体丢在了地上。
杨侧妃死死地盯着那只信鸽,脑子嗡地一声,脸上的血色也一寸寸地褪去。
她慌了神,“王爷……妾身,这不是妾身的。”
洛亲王手里拿着那张纸条,徐徐地展开,读:“王爷已经决定班师回朝,相助皇上,妾幸不辱命……”
他把纸条递给孙洋,“拿出去,绑在另外一只信鸽腿上,让杨侧妃的消息传回去,叫咱们皇上高兴高兴!”
“是!”孙洋取过信,转身出去。
“王爷……”杨侧妃使劲磕头,“王爷恕罪,不是您想的那样。”
“方才……”洛亲王微微弯腰,拉起杨侧妃,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本王就在外面,你们姐妹两人的对话,本王都听得一清二楚,原来,你竟然是要做贵妃啊,难怪本王这南郡府,留您这尊大佛不住啊。”
“不,不,王爷,您听妾身的解释,妾身是迫不得已的,妾身是被皇上威逼的,求王爷念在妾身为王爷诞下一子的份上,饶了妾身这一次,妾身保证,以后会对王爷忠心,再不敢背叛王爷了。”
“是啊,”洛亲王不无讽刺地道:“你为本王生下了火儿,却还是心心念念想着回去做贵妃,你回去做了贵妃之后,你的儿子怎么办啊?不要了?丢了?”
“不,不,妾身不是这样想的,”杨侧妃惊得眼泪都落下来了,眼珠子一直慌乱地转着却想不出强有力的辩白之词,她抱住洛亲王的腿,哭着道:“妾身没有想过丢下火儿,妾身也不会留在京都,妾身对王爷一片情深,请王爷您明鉴啊。”
洛亲王踢开她,冷冷地道:“收起你虚伪的语言,本王见到你就恶心,念你是火儿的生母,本王不杀你,但是,你也休想离开王府回到京都。”
说完,他怒道:“来人,把她带下去,关在暗院,严加看守,不许她踏出后院一步,也不许任何人进去探望。”
“不,王爷,王爷……”暗院是专门关押犯错的奴才,那里死过许多人,阴森恐怖,她不要去暗院,她是贵妃啊,她要做贵妃啊。
侍卫进来,架起她就往外拖,凄厉的哭声传得很远很远。
“王爷,小侧妃……”孙洋放了信鸽,回来看到小侧妃的尸体,遂问道。
“丢到暗院里,让杨侧妃看着她的尸体腐烂。”洛亲王毫不怜惜地看了小侧妃的尸体一眼,转身出去。
“是!”孙洋脑袋一阵阵发麻,这太恐怖了,看着自己害死的人在自己的面前一丁点一丁点的腐烂,会吓死人的。
杨侧妃的尖叫声,整个王府都听到了。
柔瑶在安公主的兰香园,听到这些声音,不由得摇头道:“怪瘆人的。”
安公主立于廊前,看着云卷云舒的天际,“光怪陆离的时代,无论成功者还是失败者,手里都得染满鲜血。”
“权欲的争夺,真是无止境,累人,累心,难怪,老七宁可委屈自己,丢失尊严吗,也要阻止这场战争,因为,其实到头来,谁都不是赢家,可输家一定是那些卒子和平民百姓。”
“慕容桀,面冷心热,若他登基,堪为千古一帝,只是,他志不在此,北漠的乱局,大周便没有么?不,在那个位子上做久了,便再也放不开了,大周的皇帝,未必就比楚敬仁慈,只是,还是有分别的,至少,大周的皇帝,严格来说,还是一位贤君,他心里有百姓,大概,这也是慕容桀为难之处,只是,也别说做皇帝的,凡尘世俗,谁又没半点野心呢?安守平凡的人,真的太少了,若多一些,只怕这世间也安宁许多。”
柔瑶一时没做声,安公主的真知灼见,恰恰刺痛了她的心。
孙家出了一位皇太后,又出了一位贵太妃,本是最荣耀的门第,但是,皇太后避嫌,没有提携家族,这原本不能指责什么,可因为身份上去了,孙家哪里有人甘心安守平凡?即便眼前的是富贵人生,却也企图再攀登高峰,因此,这些年,帮着贵太妃做了多少腌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