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座的,都是身份比较尊贵的人,除了夏氏族中长辈之外。还有当朝要员。
除了摄政王与太子之外,还有中书省中书令梁太傅。尚书部崔大人,陈太君,靖国公萧公与萧老夫人。淮北候夫妇,大长公主慕容壮壮等等,每个人的头衔丢出来。都是显赫之辈。
夏婉儿在大家看着走进来,喜娘笑眯眯地道:“二小姐给夫人敬茶。”
“跪!”喜娘道。
夏婉儿便跪在西门晓月面前。喜娘端着茶上来,“二小姐拜见母亲。”
夏婉儿磕头,然后抬起。接过喜娘茶托上的茶奉给西门晓月,含笑道:“母亲请用茶。”
西门晓月微笑着接过茶,喝了一小口,然后放下。喜娘递过红包。西门晓月取过来递给夏婉儿,道:“起来吧。”
夏婉儿接过红包,“谢母亲!”
喜娘笑道:“喝过这一杯茶。便续父母恩。二小姐请到夫人身后站着。”
夏婉儿站起来,走到西门晓月身后,神色自得。
从今往后,西门晓月就是她的母亲,至于她的生母陈玲珑,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出大家的视线,只要她与西门晓月出入各种场合多了之后,没有人会记得陈玲珑是谁。
对于夏婉儿的合作,老夫人与夏丞相都是十分满意的。
如今他们比较担心的是夏子安。
不过,料想这么多宾客在场,她也不好不敬茶,因为夏婉儿这个未来太子妃都已经敬茶喊了母亲,她做长姐的不至于会丢了这个分寸。
若真的不敬茶,失礼的只有她。
姗姗来迟的夏子安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她旋风一般进来,口中道:“对不住,对不住,让大家久等了。”
她进来之后,还没等喜娘开口,便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红包递给西门晓月,然后从喜娘的茶托里接过一杯茶,一口饮尽,笑着道:“都是一家人了,姨娘不必给我敬茶,我喝了就是。”
喝完茶,她把杯子放回喜娘的茶托之中,见大家一脸的惊讶,而西门晓月一脸的阴郁,不由得错愕,“怎么了?”
喜娘连忙道:“大小姐是要给夫人敬茶的。”
子安啊了一声,仿佛有些震惊,“真的吗?喜娘的意思,是我要给姨娘敬茶是吧?“
老夫人沉下脸,“什么姨娘?叫母亲。”
“可我有母亲,那这一位算是小母亲?”子安十分的无措,竟有些颓然地看向喜娘,“喜娘你懂得规矩,教教我便是,按照规矩,我是不是该向姨娘……不,小母亲敬茶?”
喜娘是晋国公那边请来的人,自然是得按照西门晓月的心意去做,道:“大小姐,因夫人是以平妻的身份进相府大门,且又是当今的一品诰命夫人,大小姐向夫人敬茶再尊一声母亲,是应该的。”
子安恍然大悟,一脸抱歉地道:“对不住了,我误解了律法,以为平妻也是妾侍。”
众人一怔,这话丢出来,那断是不能够的,因为《户律.婚姻门》有规定,平妻是妾,若以律法论之,该是西门晓月向她这个大小姐敬茶才是,因为正房夫人不在。
喜娘神色也有些微变,这会儿,她是没法子跟子安说让她下跪敬茶了,否则,便是违反了律法。
这事儿若较真的律法上去,那就一切都要按照律法来,西门晓月所定下来的规矩,都得作废。
老夫人脸色再沉了几分,“子安,你马上就要婚配摄政王了,不可胡闹,赶紧上去给母亲敬茶。”
这话其实是说给摄政王听的,让摄政王出言教训一下子安的不懂规矩,因为,西门晓月是一品诰命夫人,子安没有任何封号在身,若摄政王尊重封诰礼制,就该让夏子安下跪敬茶。
老夫人觉得,摄政王应该不会因为这种小问题,便得罪晋国公一族。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得罪晋国公一族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
但是,慕容桀却仿佛没有领会老夫人的意思,端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地敲着扶手,一副不太耐烦的神情。
好似这些所谓的繁文缛节浪费了他时间似的。
和他一同神情的还有慕容壮壮,她没有过问此事,只是觉有些不耐烦而已。
倒是太子很是不悦,对子安道:“你磨磨唧唧的做什么?让你下跪敬茶,你照做就是了。”
子安倒是十分合作,道:“太子殿下的吩咐,臣女必定照办。”
说完,便要伸手去拿那杯茶。
西门晓月的神情这才略微好转了一些,她整了一下裙摆,等着子安下跪。
然而梁太傅却在这个时候出声了,“慢着!”
子安止住手,疑惑地看向梁太傅。
众人也都看着他,大多数的人都明白梁太傅为什么阻止子安敬茶。
因为太子出声了,若太子不出声,子安是下跪是磕头梁太傅都不会管。
有时候,所谓的规矩与律法相冲突的时候,必须以律法为先。
太子出声让夏子安敬茶,本来就不符合律法,当朝太子去做些有违律法的事情,传出去,太子岂不是遭人笑话?如慕容桀要追究,还能追究起来。
所以,太傅不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梁太傅淡淡地道:“按照我大周《户律.婚姻门》规定,平妻是妾,若大小姐给她敬茶,便等同乱妻妾位,有违律法。”
西门晓月攥紧了衣衫,气得面容都有些发青,既然把律法都搬出来了,自然是不能再叫夏子安敬茶,但是,夏子安递过来的红包,她收不是,不收也不是。
若收下来,岂不是等同承认自己是妾侍?可若不收,这红包就放在自己的身前,总不能丢了。
夏婉儿见夏子安一直磨叽不愿意敬茶,便想讨好西门晓月,对子安道:“姐姐莫要再惹事了,给母亲敬过茶之后,大家便是一家人,论什么妻妾?身份地位哪里有亲情重要?”
子安倒是有些为难,看着梁太傅,“大人,那这个头,我是磕还是不磕?”
梁太傅心头咒骂着子安的刁毒,分明是她不愿意下跪磕头,却仿佛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把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
老夫人见状,对梁太傅道:“既然是平妻,便是相府的夫人,身为相府的子孙,给夫人磕头敬茶是应该的,而且,晓月有封号在身,按照礼制,即便是老身,都得给她行礼,更何苦是小辈?”
梁太傅点头,“老夫人言之有理,若以封号论之,大小姐确实是该给夫人敬茶的。”
“放屁!”
门外响起一道低沉不悦的声音,便知道是礼亲王来了。